小姑娘眼神有所躲闪，自从上次在知青点回来后她在沈家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司秣感觉许久都没见过她了。
“嗯，但他现在情绪不太好，你还是别进去了。”
沈蓉儿难堪的低下头，好像将她娘的行为怪在自己头上似的，声音细若蚊蝇：“我，我知道了……谢谢司知青。”
她低着头走了两步，心底纠结的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急的打鼓。
“司知青！”沈蓉儿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憋出一句：“其实……其实我娘没病，她就是……”
“你和哥哥别怪她，还有沈伯，爷爷……”沈蓉儿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从那双杏眼里挤出来。
声音引得沈父跑出来，“蓉儿，这是咋啦？咋还哭了？”
小姑娘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司秣后就迅速跑开了。
“司知青，这？”
司秣望了一眼那道瘦小的背影，心道原来老二一家还能有个品行纯良的，实属不易。
可惜，沈蓉儿投错了胎，摊上了这么个娘亲。若是她生在沈仁家里，命运或许会不一样。
“没事儿，”他笑着安慰沈父几句：“小姑娘可能心疼娘了吧。”
若是沈蓉儿早点说出这句话，兴许王红不会怎么样。但已经晚了，小黑的命注定要恶人受到惩罚。
“是嘛，蓉儿这小姑娘是不错，很懂事。”沈父点点头，没怀疑什么。
“沈伯，今晚我有件事需要您和沈爷爷出面。”
不是喜欢装神弄鬼么，刚好他手上的锁妖塔里关着许多煞气极重的鬼魂，随便抓一只都能把王红的装病吓成真病！
……
“老二，窗关了吗？还有门也掩上呀，大晚上的你想冻死我？！我这还病着呢！”
王红被忽然吹来的一阵冷风冻的瑟缩了下，即便身上裹着棉被，却感觉那风可以彻骨似的，无孔不入的刺进她的皮肉。
“早就都关了，你现在可是咱家的姑奶奶，哪敢怠慢着您啊。”沈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王红皱起眉头，“那为啥还这么凉？你看你爹给你分的这啥破房子，大晚上都漏风！”
“去去去，瞅瞅哪灌进来的风。”
她用脚踢了踢沈二的后背，一不小心劲儿使大了差点没把男人踹地上去。
“嘶！”
“你tm是不是……”
沈义攥紧拳头，最终忍着没有把火撒出来，披上一件大衣就出了门。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检查，只是实在不想跟事儿多的王红待在一个房间，出去透口气罢了。
“奇了怪了，这离立冬还早着呢，咋突然降温这么狠。”女人摸了一把棉被外层，差点没把她手指头冻硬，“冻死老娘了……”
啪——
还没躺下，屋里的电灯诡异地闪烁两下，随着一阵刺啦声后毫无征兆的灭了。
王红一下子抬起头，狐疑喊道：“谁啊？！”
“老二？”
电灯的开关拴在屋里墙边，没有人动，大概是坏了。
“电灯又坏了，你进来看看。”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王红没好气的呸了一声，“妈的死哪去了！？”
她心里抱怨着，沈家的东西就是不经用，什么好处都给隔壁留着了，若不是沈老二这个夯货傻了吧唧的不争不抢，现在住大屋的就是她了！
思及此，王红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掀开被子直接从炕上起来，“你个没用玩意儿，别让我抓着你在外面买单。”
“要不然就叫你……诶呦！”
那是啥东西？眼花了？？
王红坐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蹬上，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而眼前却没有任何东西，幻觉似的。
可她刚刚明明看见了一个人影飘过去！
“老二，沈老二！”王红拿上手电筒，往门口照了照：“你进来！”
一声巨响，她猛地回过头，发现窗子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出来一个洞，正呼呼的往里灌风。
王红终于感觉有点害怕了，硬着头皮将光照过去：“谁家败家小孩儿啊？”
“蓉儿，小智？”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王红陷身黑暗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
屋外呼呼的风吹刮着瓦片和泥土，鹤立的声音都由那一个小洞传进来好似吃人的厉鬼。
‘王、红、你、可、认、识、我、是、谁。’
一道足以穿透人类耳膜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来，却叫人分辨不出方向。
那声音说的缓慢，每个字都带着回响，雌雄难辨。
王红感觉自己一瞬间就动不了了，像是被钉住了似的，双腿僵硬的像木头。
“谁，谁在说话？？”
‘不是说我吓唬你病了吗，如今我真的来找你，你怎么倒不怕了？’
王红感觉后背有人在推她，什么冰凉的东西水蛇一般攀附在她脖子，呼吸一滞。
“你是，是吴……”
女人害怕的牙床止不住地颤抖，把话嚼碎了吐出来，缓缓扭过头，却发现是窗帘一角被风吹起来碰到她的后背。
才松口气，心底便涌上来一阵无名怒火。王红是不相信那些玄乎的东西的，更不相信会有东西专门找上她。
然，由不得她不信，检查完窗户后还没来及喘气，转过身子迎面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大脸。
手电筒的光从下面打过去，清清楚楚的照着吴浩青紫的面容，眼球空洞发黑，眼下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舌头一半断在了外面，像是自尽死的。
王红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就感觉呼吸困难，生理性的眼泪被风吹了出来。
啊！！！
她跌坐在地上，双腿扑腾着往后蹬，最后抵在柜门前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吴浩朝自己飘过来。
“呜呜呜老二！沈义，沈义！救命有鬼啊！”
任她扯破喉咙喊，外面就是没有人动静。
吴浩扑上去一把掐住王红的脖子，她一下就呼吸不过来了，奋力掰着那只冰凉的手，可鬼魂的手掌就像是一把铁钳子，虎口精准的压在她大动脉上。
王红被憋得面色青紫，止不住的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咳咳，我不该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