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刚才手里拿着的——”
“是。”
“可是昨天晚上没有人再碰过那些海鲜了啊。”
“昨天我们也被怪物追了，要是跑得慢，我不认为它们抓到人后还会挑食。”
丁壹的话是这么个道理却过于粗糙。
电梯停稳在三楼，刚才那股死鱼味实在太冲，丁壹捏着鼻子换了一会儿才仔细地嗅了嗅：“开门吧。”
三层的环境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阴森得多，光线昏暗，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所笼罩。墙壁显得冰冷而灰暗，散发着陈旧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一下电梯，丁壹和廖衡泽都不约而同地抽出了武器。
刚才电梯上行到二楼看到的那一幕冲击性实在太大，他们要确保他们四个人不会成为怪物的‘今日美食’。
出了电梯直走拐个弯就是第一间实验室。
威廉姆斯工厂内的实验室跟他们在影视剧或者现实生活中看到的实验室照片相差不多，布局基本相似，只是受科技和发展程度的限制，这里的实验室看着要更有年代感一点。
这里是实验室实在太多。
手里的图纸只会告诉他们总体位置，不会告诉他们哪个区域的哪间实验室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因此，为了提高效率，有武器的两个人分别带着没武器的两个人隔着一条走廊，分两队进行搜索。
“姐，这、这怎么这么像在警匪片里面看到的那种，就是死人躺的那种——”
丁壹睨了一眼泛着冷光的解剖台，继续翻找着柜子里的解剖工具。
工具倒是齐全。
在这里设立解剖室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研究或记录实验体的生物数据。使用完了的实验体就直接拖去这一层的焚化点进行焚化。
的确很高效安全。
实验体的生物数据虽然是在这里记录的，但整理和存放肯定不在解剖室。
丁壹和严明把能翻的柜子都翻了一遍，紧接着去到下一间房。
他们就这么一间一间房的搜过去。
直到他们来到了这样一间房——房门拉开的瞬间，他们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屋内光线很弱，但架子上密密麻麻装满了半透明的液体，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子却因为走廊的光折射出诡异的光亮。
站在丁壹身边的严明被屋内的场景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不自觉向丁壹靠近。
“姐，这是——”
相比于严明的慌乱害怕，丁壹表现出的平静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但事实上，从他们进入解剖室开始，丁壹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间——实验体生物标本室。
整个标本室很大，靠墙摆的大型圆柱玻璃罐里都装着一个鱼人怪物。
它们有的一眼就能看出性别，有的甚至还能看出被存进罐子时还怀着身孕。只有极少几个跟这两天看到的怪物一样没有性别特征。
中间摆放了三个三层的木架子。
瓶瓶罐罐里要么泡着残肢，要么泡着皮肤，要么泡着器官——眼球，肺，心脏，消化系统等等。
还有——
胚胎和婴儿。
管理这里的人明显对着这些胚胎和婴儿更为上心，罐子上还写上了编码进行标记。
丁壹拿起架子上其中一个落满了灰尘，装着拇指大小的胚胎的罐子，走到光线好的地方，仔细看着。
外形跟人类的胚胎没有任何区别。
她又一个接一个地把不同月份的胚胎都拿了下来仔细查看，发现部分胚胎到四个月已经成型完整后的样子跟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但有一部分的胚胎还是会出现一些畸形特征——肋骨出现一排细痕，头部畸形，眼球过大，手指间长出薄薄的生物组织。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出现怪物特征的胚胎就是失败的实验体，有出现怪物特征的胚胎就是成功的实验体？
说起来这些胚胎他们都是从哪来的？
没看出来这里有体外人工培育胚胎的技术和条件啊。
刚才看到的大着肚子的怪物......
他们该不会直接用生命体作为‘培养皿’吧。
这里有这么多的标本，还有不同月份.......
丁壹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裂痕。
严明实在没有丁壹这份勇气和淡定，这里的每一个罐子都让他觉得浑身不适。但他不能干站着，啥也不干。
他尽量避免去看架子和墙边的那些东西，专心致志地翻箱倒柜。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爬满了蜘蛛的柜子里，他发现了不少保存完整的纸质资料。
“姐！”
.
——标本一号，母体：36号，二十岁，身体机能良好，与三个人类完成交配后产生壬辰反应。母性过强，攻击意识过高，不利于胚胎发育，十八周取出胚胎。胚胎进化程度不明显，实验失败。
——标本八号，母体：美智子，二十四岁，生育过两个孩子，生育功能良好；父体：19号，三十岁。母体在受孕过，精神状态很差，多次出现自残行为，母体状态过差，导致流产。十九周的胚胎出现明显的进化趋向，实验失败。
——标本四十五号，母体：安吉拉，二十岁，身体机能良好；父体：59号，二十五岁，成功让八名母体受孕。培养发育过程一切良好，发育过程中需要的营养远超母体的承受范围，母体过度虚弱，胚胎早产，三十二周的胚胎进化存在生理缺陷，从母体分离出来后五分钟内停止了呼吸，实验失败。
柜子里的资料并不完整。
相较于最大数字去到298的标本瓶，这里有的资料只有30份。
光是这三十份资料，就已经足以印证丁壹刚才的猜测——威廉姆斯在进行反人类的人体实验。
“姐，这些——”
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吸引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
声音听着很近——廖衡泽和方舟出事了。
.
“你快走！”
跟丁壹他们分开后一直在翻箱倒柜的两个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不喜欢这种阴森气氛的廖衡泽主动跟方舟聊了起来。
他们聊兴趣爱好，感情经历。
就在方舟聊着聊着，慢慢对他打开了心扉，想要跟他说说自己的成长经历时，一个长着双死鱼眼的鱼头怪突然窜了出来。
脑子虽然已经对危险做出了反应，但身体依旧僵在原地的方舟被廖衡泽扯着后衣领用力往旁边一扔，挥着甩棍就冲了上去。
鱼头怪的速度和力气都要比他们在一层碰到过的厉害很多。
方舟刚爬起来便看见廖衡泽躺在地上，一脚抵着鱼头怪的腹部，双手垂直握紧甩棍。甩棍的另一头插进了鱼头怪的嘴里。
就这个姿势和鱼头怪的力度，廖衡泽深知自己撑不了多久。
危急时刻，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
“闭眼！”
一个动作敏捷迅速的黑影从鱼头怪身后跃起，双脚紧紧踩在鱼头怪的大腿上，一手圈着鱼头怪灰色的脖子，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划开了它的脖子。
喷涌而出的腥臭的血溅了廖衡泽一身。
在抽搐着往前倒下的怪物压到他之前，廖衡泽双手撑地，往后滑行。
“没事吧。”
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受什么外伤的廖衡泽被方舟扶起：“没事，刚才谢了。”
丁壹抬了抬下巴，在鱼头怪粗糙干燥的表皮上，尝试把沾了血的菜刀弄干净：“小事。”
就在廖衡泽还想说些什么时，他们的附近凭空出现了一扇核桃色的门。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扇门的丁壹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在看清楚从门后走出来的人时，眉头却极轻地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