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纤细，腕骨漂亮，即便是竖中指也不影响那只手的好看。
而就是这样纤细的手却隐藏着无穷的力量，轻而易举就能把蒋明橙按趴下。
蒋明橙自言自语：“这么好看的手不当手模可惜了，发什么传单啊。”
……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九分，顾零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挂钟，手指在桌面轻点。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顾零的手指一顿，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蒋明橙这家伙……
“砰！”
后门被人一下子打开，蒋明橙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进来，无视了几十双或探究或惊叹的眼睛，他一屁股在顾零旁边的座位坐下，趴在桌面喘着粗气。
可累死他了，提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一路狂奔，还要爬五楼！
幸好在铃声结束前进入教室，不算迟到。
“咳咳。”讲台上的老师轻咳两声吸引注意力，“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了。今天要讲的是……”
顾零拿草稿本写了一行字递过去：你什么情况？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蒋明橙虚弱地朝她摆摆手，还在调整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回复顾零。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顾零默默给他一支笔，他写：书太多了，我都放行李箱了。
蒋明橙的行李箱足有半人高，里面满满的都是书。
顾零看了回答，一时间有些无语。
该说他实诚呢还是缺心眼儿呢？
这么多书可以多搬几次，何必一次性带过来？
蒋明橙用手指了指身后的行李箱，一只手挡在嘴边，小心靠近顾零说悄悄话：“我听你的话，全部带来了。”
少年略微急促的呼吸喷洒，额头还有汗珠，眼睛里是极为明显的求夸赞的意味。
如果蒋明橙真的是一只小狗，身后的尾巴估计已经摇成风扇了。
虽然蒋小狗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他可爱啊。
顾零左手握拳放在唇边，掩盖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尽量用平稳的声线说道：“嗯，很棒。”
蒋明橙顿时咧嘴一笑，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蒋明橙：“我们先学哪一科？这一节是语文课，我去把行李箱里面的语文课本拿出来？”
顾零：……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你在后面翻行李箱像话吗？
“不用。”顾零在书包里翻了翻，找出一份卷子，“你把这几张卷子做了，我看看你的水平。”
语数英和理综共四份卷子，是顾零特意找的最简单的题型。
蒋明橙看着这一堆卷子就头疼，笑容瞬间消失，有点后悔答应顾零帮他补习。
不过嘛，答都答应了，那么多书他好不容易才带来教室，若是现在放弃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辛苦搬运？
蒋明橙的东西全都放在行李箱里，课桌上啥也没有。
顾零把自己的文具盒放在他面前，撕了一张草稿纸给他，便没再说话，等着蒋明橙做完卷子。
蒋明橙首先做语文，看了一会儿觉得麻烦，换下一张。
打眼一看，哟，数学，这个不用看，直接跳过。
然后到了英语。
这个还行。
他总算动笔开始写卷子，但是做了没一会儿就不动了，开始东张西望。
蒋明橙小动作一大堆，字倒是没写几个。
顾零用笔轻轻敲一敲桌面：“好好写，认真点。”
他叹息一口气，捂着肚子：“我饿了。”
顾零算是明白了，只要蒋明橙早起，那必然是没有吃早餐的。
她把一盒饼干递给他，蒋明橙正要打开，忽然想起什么，偏头问她：“我现在可以吃吗？”
蒋明橙询问的姿态实在是太乖了点，顾零握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冷淡地点点头。
他顿时打开包装吃饼干，他吃东西一向狼吞虎咽，吃饼干本就容易口渴，他不出所料地被噎住了。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瓶水，他咕嘟咕嘟几口喝下去，缓过来气。
顾零重新拿起笔，看起来认真专注，蒋明橙看看手里的矿泉水，又看看顾零桌上的保温杯，心里突然有个猜测。
这水不会是特意给他准备的吧？顾零有这么贴心吗？
他看着顾零，顾零忽然开口：“赶紧吃，吃完写卷子。”
“哦。”
蒋明橙重新转过头吃饼干，顾零察觉到他的视线移开，用力的指尖稍稍放松。
奇了个怪，蒋明橙看她，她紧张什么？
这心态不行，看来还是刷题刷得不够多。
一盒饼干很快就吃完了，蒋明橙继续写卷子，直到下课，陈飞跑过来。
他面色古怪地看着蒋明橙桌上的卷子：“蒋哥，你这是迷途知返了？”
蒋明橙往椅子后背一靠，老大的气势就出来了：“怎么？不行？”
陈飞笑了笑：“行，太行了，蒋哥你就是文曲星转世，下次年级倒数第一肯定不是你。”
原本的蒋明橙是不在意倒数第一的名头的，可是自从知道顾零是年级第一之后，他听着这个称呼莫名刺耳。
他脸色冷了点：“少废话，帮我搬书去。”
“什么书？”
蒋明橙打开行李箱，露出里面乱七八糟的书籍。
顾零侧头看了一眼，面色一言难尽。
这归纳能力，有点不可言说。
陈飞倒是知道他家蒋哥除了打架一无是处，没什么别的反应，十分自然地开始帮蒋明橙搬书。
蒋明橙注意到顾零的视线，干巴巴解释一句：“上楼的时候太匆忙才会变成这样的。”
陈飞拍拍胸脯：“蒋哥放心，不管乱成啥样我都能给你摆的整整齐齐。”
蒋明橙：“闭嘴，干活。”
教室里靠墙的一面是一排书柜，每个人都有一个柜子用来放书。
一部分放在书柜，一部分放在抽屉和桌面，一行李箱的书很快就搬完了。
课间十分钟并不算长，做完这件事差不多也就上课了。
陈飞坐在座位上跟陆霖说起蒋明橙准备学习的事，却见陆霖并不惊讶，只是温和的笑笑：“这不是好事吗？”
他顺手把陈飞压在课本下面的漫画拿出来，说：“蒋哥都开始学习了，你作为小弟也要努力，漫画没收。”
陈飞欲言又止，最后苦着脸趴在桌面：“蒋哥怎么就开始努力了呢？”他的漫画呜呜呜。
陆霖想起顾零，垂眸低语：“人都是会变的。”
他打开课本，眼底浮现出暖意：“会变的越来越好。”
十三中有很多人因为蒋明橙的帮助而变得越来越好，如今蒋明橙也能够因为一个人而变得更好，他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蒋明橙，蒋哥。
他所帮助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希望他越变越好的。
独自emo了一会儿的陈飞很快振作起来，蒋哥现在开始学习肯定有很多不懂，他要努力学习，到时候……
嘿嘿，还可以当蒋哥的小老师呢。
而在教室后排，蒋明橙还在和第一张英语卷子死磕，眉头紧皱，脸色冷峻地好像下一秒就能把试卷碎尸万段。
顾零自己刷了一会儿题，拿出一个很厚的黑色封面的笔记本。
这是她准备送给蒋明橙的复习笔记，才刚刚开始写。
要把重要知识点浅显易懂地整理下来，可是个大工程呢。
她看了眼正在认真写试卷的蒋明橙，感叹他运气真好，有自己这么好的同桌。
蒋明橙磕磕绊绊，总算做完了四份卷子，有些心虚地把卷子给了顾零。
顾零一抽，没抽动，她抬眸看他。
蒋明橙笑笑：“那个……你感冒还没好，别生气。”
顾零挑眉，这是做的多差，还能把她气出病来不成？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
蒋明橙松手，心里嘀咕：你最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