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卓娅扶着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她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对面脸色铁青的林春华。
“你是不是脑子进了水，竟然让我去医院打胎？那不是你的孩子吗，你一点也不心疼吗？”方卓娅不可置信的和林春华喊道。
林春华好笑的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要去医院打胎的，可不是我让你去的，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看看你有珍惜过他吗？还是只是把他当做了实现你利益的工具。”
方卓娅嘶哑着喉咙冲林春华喊着：“我是这么说了没错，那你不会不让我去吗？你是死人吗？那会儿你打我的时候不是挺灵便的吗，怎么现在就迟钝了？”
见到自己的妻子因为气急败坏而急剧扭曲的脸，林春华失望的摇摇头，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还是只想着让自己低头，这日子还有过下去的必要吗？
他平静的看着方卓娅问她：“就算是我求你把孩子留下来，你就真的会不去医院打胎了吗？还是说要我答应什么事情你才肯把孩子留下来。”
“你！”方卓娅没有想到林春华竟然这么直白的把话说了出来，她不由得一阵慌乱，随即她安静了下来，老娘活了两辈子，走过的路比你吃的咸盐还要多些，我怕你？
她理直气壮的对林春华说道：“你是孩子的亲爹，你该考虑这个吗？你该考虑的是怎么把孩子给留下来。不想正事，尽想些无关紧要的屁事。世俗市侩，自私自利，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东西。”
林春华气笑了，你是不是在说我的词呢？
世俗市侩，自私自利说的是谁？谁的心里没数吗？
他轻轻的摇摇头，平静如水：“不管你怎么说，我也只是尊重你的决定。你愿意把孩子打了就打了吧，不愿意打的话也可以生下来，该给抚养费什么的，你放心，我绝不拖欠。”
这话说的很轻，响在方卓娅心头却是雷声大震，她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抚养费？你要和我离婚？”
林春华叹了一口气，抬头平静的看着曾经自己爱过的女人：“离婚不是你提的吗？”
方卓娅噎了一下，磕磕绊绊的说道：“是倒是是，可是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嘴，你当真的吗？”
林春华听了之后讽刺的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随便说说，我反正是真的想离婚了。”
一听这话，方卓娅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凳子上，她没有想到自己本来只是想过来吓唬吓唬林春华，却被林春华一下子给反杀了。
忽的她站了起来，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会不会被惊到，冲着林春华色厉内荏的喊着：“林春华，你个王八蛋！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你，你在部队那么多年我一直在这里守着，替你照顾着父母，结果你一回来就要和我离婚，连孩子都不顾了。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看着方卓娅那张汗津津的脸，上面的妆也被汗水冲的一道一道的，林春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来毅然决然的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咱俩到底为什么离婚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你若愿意，咱们就坐下来好好协商，看看家里的财产怎么分割，我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也是苦了你了，这家里的东西我会倾向你一些。你若是不愿意呢，咱们也有说道的地方，你也不用在我的单位闹腾，我也不怕。”
方卓娅怔了怔，她远远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她开始暗暗的后悔了起来，怎么今天昏了头要过来找他的，出去逛逛街不好吗？
林春华却是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站了起来，直接问道：“反正你今天也是来了，不如咱们直接把证给换了吧。”
方卓娅心里害怕的很，嘴上却是硬的很，仍在那里叫嚣着：“走呀，谁不去谁是孙子。”
说着话就要往外走，眼睛却悄悄觑着林春华，希望他能够拉住自己，却不料想林春华走得比她还快，三两步就跨到了门口，直接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这是要来真的啊！
方卓娅瞬间软了下来，她服了软道：“你现在求求我，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咱们的婚姻问题的。”
正往外跨步的林春华听了这话失笑的摇摇头，头也没有回，只是说道：“走吧，再晚了就赶不上趟了。”
方卓娅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心里已是心思大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局面。
她抬头望了望前面阔步行走的林春华，纠结了半天，最后硬是下定了决心。
“哎呀！”
林春华急忙转头看向妻子，方卓娅面带痛苦的捂着肚子道：“我肚子难受，不舒服的厉害，今天就先不和你去民政局了，等明天再说吧。”
说着就脚步轻快的溜了。
林春华刚开始听到妻子叫难受，还着急的很，估计她是因为刚刚吵架动了胎气了，正想着和单位要个车把方卓娅送到医院去，却看见她脚步轻快，不像是难受的样子，知道是推脱之词，只是不想去离婚的借口，心里倒是也不难过了，反正方卓娅人也溜了，他也就转头回了单位楼里，继续办着公事。
一旁的同事见他回来，倒是笑着问他：“刚刚是嫂子来找你吗？看肚子已经有几个月了吧，到底什么时候生啊。”
林春华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下，接着低头报着报表。
同事见他没有继续讲话的意思，知道今天方卓娅找他也不是什么令他高兴的事，尴尬了一下，也就不问了，也低着头坐在那里算着账，一时之间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很多，只有计算器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