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过去。”
小李拉住她，“闫爷也在，你确定？”
顾晚蹙眉。
妈妈要苏醒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死男人，凭什么去！
转念一想，没他用的那些金贵无比的药，恐怕妈妈也不会苏醒。
她咬着红唇点点头，眼底泛滥着泪花，“刀山火海都得去，更何况是他。”
真没脸，主动跑过去。
顾晚咬牙。
她真是够了。
每次都能让她低头去见他。
小李掩嘴偷笑，“我跟你一起去。”
顾晚到疗养院，已经深更半夜。
里面很忙碌，医生在给顾母做系统检查，整整过去两个小时，一切结果陆续出来。
顾晚隔着窗户，能清晰的看见妈妈脸上逐渐恢复的红晕。
闫修谨派人照顾的很好，有专业的康复科医生为妈妈做最专业的针灸刺激神经，帮助恢复，也有按摩的护士帮忙疏通身体受阻神经，也让妈妈免受长期躺卧的血栓困扰。
总之，他肯张嘴吩咐，这群人拿了钱，把事情办的事无巨细。
想到自己答应海笙的那些事，她内心无比愧疚。
闫修谨淡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坐在长廊的座椅上。
今晚顾母有反应，整栋楼相对放宽松一点，允许相关人员进出。
顾晚身上带着临时做好的身份牌，才被放进来。
慌乱地照了个大头贴，放在别人身上一定丑的要命，偏偏这张泪眼朦胧的小脸，能把人魂都勾过去，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爱诱惑，将两种完全不可能存在在一个人身上的形容词完美糅合。
“闫修谨，谢谢你。”
顾晚看过妈妈，知道她情况越来越好，走到了他身边，低头闷声闷气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句话，她今天算是彻底诠释了。
“应该的。”
他竟然没出言挖苦？
顾晚都已经等着他的讥讽呢！
她还以为，他会说：顾晚你可真贱，用到我的时候就能换一副面孔，你会变脸是不是？
或者是说：少跟我来这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把什么做好，身上那点价值让我看不到，随时给你妈停药。
最差也得说句她没皮没脸怎么过来吧！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三个字。
应该？
他应该吗？
顾晚抿着唇，陷入沉默，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眼睛不停往病房里飘。
谭医生过来。
“一切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还要良好，身体机能也在逐渐恢复，只不过之前那几年的空窗没有将身体养护好，出现了一些基础病和并发症，这些都需要后续慢慢做疗养，病人不出意外，最近会随时醒过来。”
“为什么不能刺激她现在就醒过来？”顾晚急切地问。
谭医生没将她这种心急，外行的话放在心上，认真解释，“不是病人主观意识的想要苏醒，刺激下的强硬苏醒，我怕脑部神经受影响。”
“结果是？”
“记忆缺失，或者是变成痴呆！”
顾晚心头一惊，这绝对不行！
她要妈妈好好的。
第一眼看见她，能叫出她的名字，能呼唤她女儿，能给她拥抱。
顾晚真的太需要这一句妈妈的呼唤了。
等了很久，久到她快要忘记妈妈的笑容了。
妈妈的笑容就是她心头的抚慰剂。
“麻烦你好好照顾妈妈，我能等，只要她能醒过来，我马上就过来。”
真是恨不能住在这里。
耳畔响起一道凌冽低哑地声线，“她能进去吗？”
“可以，不过时间不要太久。”
顾晚喜出望外。
激动到泪水涌出来的眸子回头紧紧盯着闫修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捂着嘴，任由眼泪四溢。
小李给她递纸巾。
“快进去吧。”
顾晚点头，“谢谢。”
除了这句话，她说不出来任何一句，哽咽到天都要塌下来。
闫修谨紧了紧指尖。
顾晚换了衣服，快速进去。
上前直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牵起顾母的手，“妈，我等了你很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一句话，早已经泣不成声。
小李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窗，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可还是被感染的眼泪往下掉。
太催泪了。
顾母就是顾晚所有的希望和精神寄托，她太思念妈妈了。
闫修谨冷静自持的坐回椅子上。
森杰进门。
公司还有合同要处理呢！
闫爷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他贴心的赶紧让人将文件转到这里来。
这可不是大好的和好机会嘛！
老天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天作之合！
很快文件送进来。
闫修谨睨了他一眼，“用你多事。”
嘴上这样说，手上已经开始翻看文件了。
顾晚在里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过都是挑拣好的给妈妈听。
谭医生说，妈妈或许能听见。
那她就要说高兴的。
事无巨细到生活上的成长，工作上的收获。
“对了，我还交了一个好朋友，我很喜欢叫她小李，人很精灵古怪，还几次救过我的命，就是有点太啰嗦，像您一样，吵的我耳根子都要起茧子了。”
顾晚掩嘴偷笑。
她何其幸运，能遇见小李。
“妈妈你醒了之后，就可以见到她了，你一定也很喜欢她，不过这丫头处了个对象，从来没让我见过，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失恋了，不过她失恋怎么不难过啊？”
这真是个问题，改天问问看。
顾母的手指动了动。
清晰的这次顾晚都能看见她在抓床单。
“妈，妈，你是要醒了吗？”
她激动的站起身，紧紧盯着妈妈的脸。
顾母簇紧眉头，表情动作更多了。
外面谭医生紧紧看着监控画面。
闫修谨将手上工作放下，视线跟着看过去。
“这属于正常的动作，不代表一定会醒过来，估计顾小姐要空欢喜一场了。”
谭医生判断准确。
不论顾晚怎么叫，顾母都没能醒过来。
顾晚整个人变得低沉失落起来。
许久，她扯开一抹阳光的微笑，“很快的，你就能醒过来，妈妈，快点醒过来吧，我真的好想你。”
她跪躺在妈妈的手边，牵着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脑袋，“你快看，你的女儿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