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女孩兴奋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欢呼，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你可不要骗我哦！”
沈不归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企图把它扯回来，但是女孩儿的表情看上去很狂热，眸光闪闪，等待着他的确认，大有一副不说话就不放手的架势。
他只得敷衍道：“不骗不骗，快说吧。”
女生这才心满意足，撒开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谨慎的确认周围没有人在之后，才小声继续：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而已，我从来没有献祭过别人，所以知道的不是绝对完全的。”
“我们这里每个人的成绩其实是固定的，基本上是不会有变动的，所以如果你想更进一步的话，你需要得到那个人名字，确认他的长相......”
女生很适合讲恐怖故事，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了之前的瑟缩感，偶尔抬起眼睛，眸子中的瞳色幽深，显得她的表情格外阴冷，眼底有些许隐秘的亢奋，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看上去好不渗人。
“在你得到了名字之后，就可以在一个考试前夕的夜晚，在路边采一朵月季花，拿着花去后山里，找到一棵不长叶子的老树，树下有一汪潭水，你把花放在水里，唱出一首歌谣，神明就会出现。”
神明？张音濯听的心里一咯噔，蓦的瞪大了双眼，神色骇然，这个词汇怎么可能会出现在d级世界？！
“然后就可以向神明许愿了~”女孩古怪的笑了起来。
“你告诉神明那个人的名字，神明会帮你的，这么做完之后，那个人就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你就代替了他，拥有了他的排名和成绩。”
她这副样子，根本不像是听人提起，反而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意识到了两人的表情不对，女生眨了眨眼，重新恢复了那一副温顺怯弱的样子，声音慌张，“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就知道这些了......”
这一段话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巨大，沈不归没有管她的小心思，蹙眉思索着。
“总之你别忘记了你承诺过我的事情。”女生又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雀跃，“我是826，可别忘了哦。”
“嗯嗯。”沈不归回了神，随意的摆了摆手，将她打发走了。
确定人走远后，张音濯才敢将自己心中的惊骇问出口，他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神明？d级世界怎么可能有神明的概念存在......”
拥有神概念的世界，基本都是S级左右，每一个S级别都是地狱级生存难度，很难存活，如果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进入，基本上十死无生。
原本在进入副本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明明是d级，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任何备战S级的东西。
沈不归已经打开了系统界面开始上报情况了，这是他作为排行榜第一的特权之一。
每一次进入副本，因为担心病毒影响，所以主系统基本都处于一种把他们流放了的状态，除了最基本的离线功能，不会跟他们有任何联系。
现在除了他能上报异常情况之外，主系统那里还对这里的异状一无所知。
“已经上报了。”消息发了出去，主系统还没有回复，他关上界面，眉眼之间也有些许忧虑，但他此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倒也不是太担心，“也许只是一个误会，主系统没出过这种差池。”
张音濯压下心里的烦躁，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了，先回班吧，马上就要上课了。”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又重新变得多了起来，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在上演着几场霸凌。
周围又重新变得嘈杂了起来，午饭时间过去了，现在这里不适合再说话了。
“好。”张音濯呼了口气，知道自己担心也没用，“哥你也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晚上再说。”
两个人楼梯口分道扬镳，随着人群，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没人注意到，在他们未曾留意的角落中，有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正在灼灼的注视着张音濯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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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回哥。”班里已经坐了大半儿的人了，看到他进来，秃头少女眸子一亮，小跑着朝他过去，停在他面前，双手背在后面，脸上挂着俏皮的笑，“我有东西给你，你猜猜是什么？”
沈不归比她高了两个头，在她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背后露出来的打包盒，但看着女孩晶亮的双眼，还是配合着佯装不知，浅笑着摇了摇头，“猜不到。”
“锵锵！”池雀可笑着把背后藏着的饭盒拿了出来，献宝儿似的捧在他面前。
沈不归接过了饭盒，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打开，肉香味扑鼻而来，盖儿上还有一些水汽，热腾腾的三个大包子躺在盒里，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包子？”沈不归戳了戳暄软的包子皮，有些讶然。
“对啊。”池雀可慢声细语的跟他解释：“我看你中午走的那么匆忙，应该是去办什么正事儿去了，就想你肯定来不及吃饭，干脆帮你打包了一份。”
这些话说的熨帖，沈不归原本客套的笑意也有些许松动，表情柔和了下来，“谢了。”这句谢意是发自内心的。
他拿着包子回到了座位上，在老师还没有进班之前，一口口吃完了，包子的肉香浓郁，还有汁水，这种品质的饭菜应该是她跟着凌翊蹭到的。
“好吃吗？”看着他把最后一口咽下，凌翊托着腮发问。
“好吃啊。”沈不归用纸巾擦了擦嘴，“你们今天中午吃的不是这些吗？”
“是这些。”凌翊的眸光浅浅，灰碧色的眸子在灯光的折射下像一颗漂亮的宝石。
“那咱们吃的是一样的味道应该也差不多吧。”
“是吗。”凌翊放下了手臂，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声音平淡，“我没有味觉，尝不出来味道。”
“......”沈不归拿书的身子僵住了
“所以我很喜欢跟你一起吃饭，我觉得你吃饭的样子很好。”少年无聊的拨弄着手指，精致的五官被白炽灯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很有食欲。”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沈不归却莫名的从中间听到了一点点怨念，看着少年低垂着眼眸的样子，居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怪不得他喜欢粘着他一起吃饭，没想到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在凌翊的视角里，他居然是一个下饭吃播？
“抱......抱歉。”沈不归久违的觉得有些内疚，僵硬的朝少年道歉，“我这几天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中午没什么时间.......而且，小池不是能陪你了吗，她也一样的......”
他想起了这几天一起吃饭时桌上摆的珍馐菜肴，看得出来厨师很费心思，味道也非常好，原来他竟然尝不到那些菜肴的味道吗？
后知后觉的，沈不归看着凌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关系。”凌翊转过头看他，俊美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那你明天要陪我一起吃饭吗。”
“这......”沈不归有些迟疑，差不多今天晚上主系统会给他回话，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这里是一个S级世界的话，他要忙的地方还有很多，中午肯定是没有时间的。
凌翊看着青年犹豫的神色，觉得有些无趣，他恹恹的摆了摆手，别过了头，“那就算了。”
他很喜欢青年，可惜萨姆尔没教过他怎么处理人际关系，还以为成功得到了池雀可的友谊，就已经掌握了人际关系，养父说得对，人性果然很复杂。
等到这次休假结束之后，回去一定要询问萨姆尔怎么留住喜欢的人。
“对不起......”沈不归轻轻戳了戳他，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他只能小声解释，“最近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可以陪你吃饭了。”
他知道凌翊能看出来别人是不是在撒谎，所以只能半真半假的哄着，他知道自己忙完之后差不多就脱离副本了，但是这也不算说谎。
果然，凌翊转过了头，发丝有些凌乱，脸侧被压出了一些红印，眼神幽幽的看向他，似乎在询问真假。
越接触下来，沈不归越觉得凌翊实在是不像一个boSS，他真的像一个少年，纯白，纯粹，不谙世事，就像一张白纸，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 他本能的对少年有些亲近，这种亲近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尽管在心里很多遍的提醒自己，这个人是副本的Npc，而且太多秘密未被发觉，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他。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一样。
“真的。”沈不归朝他伸出了小指，如果张音濯在旁边看着他这副样子，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人是他冷酷的沈哥。
“什么意思？”凌翊疑惑的看着他的小指，歪了歪头。
“拉钩啊。”沈不归有些好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萨姆尔大多都教他一些有用的知识，没有教过这种对他没用的东西。
青年微微俯身，朝他靠近了一些，解释道：“你把你的小指跟我的小指勾在一起，然后我们说一些咒语，这样的话契约就成了，就是谁也不能说话，一定要做到的意思了。”
“是吗？”少年听着他的解释，微微坐直了身体，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
“是啊，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的，忙完了之后但凡有空绝对会找你吃饭的。”沈不归又将手指往他面前递了递。
“.......”凌翊不再说话，伸出手指跟他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少年的手指微凉，触感细腻好似玉石，感受着小指传来的温度，他怔了怔。
“咒语呢。”凌翊哑声催促。
沈不归这才回过神来，晃动着两人的手指，低声道：“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谁不遵守约定谁就变成小狗。”
念完之后他又竖起大拇指，引导着凌翊跟他“盖章”。
“好了，这回就是盖了章的了，契约已成。”说完后，他立刻松开了凌翊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凌翊看着自己的小指，神色难得的有些波动，“这就可以了？”
“对啊，我这个人很重视因果的。”沈不归趴在桌子上嘴上认真的回复，但看少年新奇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都信，小孩子吗？
“你小的时候没有人跟你玩这些吗？”这还是他在山里的时候师兄们教给他的，那个时候他也跟凌翊一样，天真的相信师兄们，结果被他们哄着诓了一次又一次。
“没有。”凌翊收敛了表情，似乎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眼神有些冷，“没人会教给我这些。”
沈不归意识到这是个套话的好机会，他不动声色的说：“为什么？这不是上学的时候大家都会的吗？”
“我没上过学。”凌翊垂下眸子，敛去眼底的情绪，他的声音一贯的嘶哑难听，听不出什么波动
“没上过学？怎么可能？咱们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吗？”沈不归装傻道，“而且就算没上过学，也肯定有朋友吧？小朋友们都会这个的”
这些话说的简直就是低情商发言
但是凌翊没有听出他的冒犯，看向他，神色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什么是九年义务教育，我也没有朋友，我的第一个朋友是池雀可。”
“是吗。”沈不归眯起双眸，“你拿池雀可当朋友？”他趴在桌子上，一点点的套话，刘海有些细碎遮挡了他眼底狡猾的算计。
“你在套我的话？”凌翊不答反问，他确实没有什么人际处理的经验，但是不代表他傻。
关于处理自身利益相关的知识，萨姆尔倒是都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