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雅宁有些颤抖地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牵扯到个人的巨大利益，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冷静的。
幸好，施雅宁的自制力异于常人。
然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何老狐狸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去勾引周国淮吧？
突然有点慌，施雅宁小心翼翼地询问：“何先生，您的意思，怎么算是拿下周先生？”
何大状淡淡地说道：“施小姐，我不关心你打算怎么定义‘拿下周先生’这五个字，也不关心你要怎么实现‘拿下周先生’，我只看结果。
因为，合伙人团只问我要结果，他们不关心过程，他们只想看到周国淮未来的企业，不管在明珠的企业还是境外的企业，所有法务的业务，包括收购案，全都交给金鼎来负责。
施小姐，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都要完成属于自己的KpI，权力越大、KpI越大，这是逃不掉的宿命。”
神他妈责任越大，KpI越大！什么鬼！
施雅宁有些不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那合伙人团呢？他们为什么就没有KpI？”
何大状哑然失笑：“真是个小孩子……好吧，看在周先生喜欢你的份儿上，我就再多解释一句。施小姐，我就是合伙人之一，我和其他合伙人一样，都在利用自己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声望和人脉，维持金鼎的影响力，对抗其他律所的竞争。
你现在出去说一声，我是金鼎的律师，不论是政要、警察、商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职员，大部分都会对你肃然起敬，包括我们的竞争对手，因为同行才是最知道金鼎的竞争力……请问，这是你打官司打出来的吗？
你以为我们这十几个老东西，每天和人打高尔夫，赛马，参加酒会，就是单纯的享受生活？没有我们几十年来坚持不懈的深耕，你们办案时的便利是哪来的？你们捅娄子的时候是谁帮你们擦屁股的？
你们的KpI就是办好案子，留住客户，我们的KpI就是维持金鼎的影响力，拉来新客户……周先生就是我通过王勇生先生拉来的新客户，这是不是最顶级的优质客户？现在我把周先生交给你，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服务好他，留住这个最顶级的优质客户，合不合理？有没有问题？
金鼎如果没有了，我们就是最普通的一群老人，但如果金鼎一直鼎盛，我们就是最有影响力的那一小部分人……所以，金鼎就是我们，我们就是金鼎。我们分到了最大的一份蛋糕，同样也承担了最大的压力，因为你们随时可以跳槽，我们已经和金鼎绑定了，很难离开。
施小姐，希望能在你30岁以前，看到你成为我们合伙人团的一员，到时候你也有机会对新晋员工，说我今天的这番话，最后还可以自豪地以‘金鼎就是我们，我们就是金鼎’这句话为结尾。
你和周先生才第一次见面，周先生就把保镖给你派来了，我觉得你加入合伙人团，只是时间问题了。好了，施小姐，你可以出去工作了，我不想听你告诉我任何过程，我只想听到最后的好消息。”
施雅宁晕乎乎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戴上眼罩假寐……这个时候，她才能放松下来，慢慢琢磨何大状刚才说的话。
就感觉，每一句都是信息量巨大。
当然，饼也是巨大的……而且听起来，似乎，不难？
等等，施雅宁突然想到，一边是何大状对自己各种考验，一边是刚第一次见面的周国淮，就给自己派了保镖，而且一派就是两个……所以，周国淮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这两人该不会合计好了，来算计自己吧？
施雅宁陷入深深地怀疑，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值得两位大佬合谋算计，有点不真实，因为大佬真没那么闲，可选择的姑娘也多不胜数……但另一方面，又确实疑心重重。
思虑再三，施雅宁觉得，男事不决，问同学……她那位自称不列颠第一海后的同学，或许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Emmmm……或许吧，毕竟两人算不上闺蜜，只是关系还可以的同学。
但值得试试。
……
另一边，周国淮在派出两个保镖以后，就不去想这事儿了。
见到江汉青、李清溪和王勇生三人，周国淮还是当面再问一遍，给雨霖铃投钱的事儿。
三人都毫不犹豫地确认了，继续投钱，合同上许诺的资源，也都照样儿不打折扣的给。
倒是让周国淮有些意外，但江汉青私下里解释了一下，周国淮也就明白了。
江家的确家大业大，祖上曾经红过，底蕴不错，但毕竟对上的是京城李家，正当红的庞然大物，多少钱也不够啊。
江汉青从周国淮这儿搞钱，并不是江家缺钱到这个程度了，主要还是江家所有的资产和流动资金，全都被李家盯着呢……感谢汪明锐、商子义等二五仔。
所以，江家从周国淮这搞钱，其实还是想打李家一个措手不及。
弄清楚这一点，周国淮顿时就没了找江汉青买房地产壳公司的想法……人家不是真缺钱啊。
而且，这种交易在国内，很容易就被李家发现了，没有偷袭的突然性，江家也不可能打折贱卖。
所以，既然捡不到便宜，那就别自讨没趣了。
但周国淮不想说，江汉青反而想听了。
周国淮拗不过，只好将自己想买个房地产壳公司的事说了……目的？当然是帮曹雨刷政绩啊。
等练完了手，顺便给自家公司，开发一栋总部大楼，开发一个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影城，再给自家员工，开发几栋员工宿舍……慢点儿弄，几年内都不怕没活干。
江汉青听的哭笑不得，房地产公司要想挣钱，就必须适应咱内地的打法，高举债，快周转，早预售。
你这一说就是慢点弄，那肯定完犊子，没搞懂，铁亏。
周国淮也不在意，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负债玩房地产……我凭啥让银行挣我的贷款？我凭啥搞那么复杂的政商关系？我就不！我偏不！我有钱任性。
江汉青看周国淮一脸不服，哭笑不得，想想说道：“不就是个壳公司吗？十个亿，我卖给你一个。”
周国淮顿时叫起来：“一个壳公司，你卖给我十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江汉青顿时给气笑了：“你也算是建筑行业的，你能不知道，房地产公司的资质等级分四等？二级资质的评定资格你总知道的吧？二级资质能干开发什么项目，你总知道的吧？”
周国淮眨了眨眼，他以前是干造价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资质……这也不是考点啊，他知道归知道，但肯定了解的没那么详细。
江汉青掰着手指头，开始给周国淮数，房地产开发公司二级资质，需要的条件。
从事房地产开发经营3年以上、近3年房屋建筑面积累计竣工15万平方米以上、上一年房屋建筑施工面积10万平方米以上、连续3年建筑工程质量合格率达100%……
而具备了二级资质，才可以承担建筑面积25万平方米以下的开发建设项目。
江汉青问周国淮：“你说的曹雨那个项目，原本规划的建筑面积是多少平米？你说要改规划，还要加一倍？那你这没个二级资质也不保险啊。
你以后还想盖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影城，还想盖总部大楼，你高低也得弄个二级资质啊。
而且我卖给你的公司还有在建、在售的楼盘，还有囤积的土地……兄弟，这可都是钱，现在你还觉得十个亿贵吗？
关键是，你省心省时间啊，我卖给你的公司肯定是没有雷的。”
周国淮人麻了。
妈哒！前面7个亿他还没凑够呢，这他妈又冒出来10个亿……怎么就感觉这挣钱的速度，总也撵不上花钱的速度呢？越有钱花的越快？
“诶，我考虑一下……对了，你说的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周国淮决定，回头找曹昆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但总觉得，江汉青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
p.s：2022年3月15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发布关于修改《房地产开发企业资质管理规定》的决定，房地产开发企业资质只分一、二两个资质等级，并删除了原资质规定关于经营年限、业绩要求、既往工程合格率、未发生过重大工程质量事故等规定，降低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