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魔界有人能在三窍时成功服用道果，那么，他也可以！
虽然这里的灵气稀薄且混乱，但黄天并不在乎，他要吸收的不是此地的灵气，而是道果里的灵气。
取出道果，黄天脸色带着些许凝重。
荀天公曾告诉他，道果的灵力会在一瞬间释放出来。也就是说，成败只在一瞬间！
“斩月！”
黄天招呼一声，斩月刀化成一道水流，钻入他的体内。
道果里的灵力太过庞大，黄天决定让器灵帮忙一起吸收。
深吸一口气，黄天闭上眼睛，一口将道果吞进嘴里。
“轰！”
道果刚一入体，磅礴的灵气喷涌而出，顷刻间充斥全身。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体表出现密密麻麻的符文，道道氤氲之气伴随着丝丝血雾弥漫开来。
“给我炼！！”
黄天嘶吼一声，吞天之能全力施展，肆虐的灵气化为灵力风暴，铺天盖地般涌入丹田空间。
短短一息的时间，灵之旋涡便已经凝实！
三窍炼灵期！
黄天见状，不喜反惊。
若是换成平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突破三窍炼灵期，他必定十分欣喜。可现在，他却是叫苦不迭。
一旦灵之旋涡凝实，达到炼灵期，代表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瓶颈。除非突破四窍，否则无法再吸收灵力。
而现在，突破四窍所需的因果之力遥遥无期，根本不可能突破。
如此一来，他便不能再吸收道果里的灵力！那多出来的灵力，又该如何处理？
黄天特意计算过，他每次突破境界时，所消耗的资源，要比普通修士高出一个层次。
比如说，相同的资源，普通修士可以突破到四窍，他却只能突破到三窍。
道果里的能量，足以让一位四窍聚灵期的修士，跨越化灵期，直接突破到炼灵期。
对他而言，应该勉强让他从三窍聚灵期，突破到炼灵期。有了地鲲之体和斩月刀的辅助，炼化道果，应该足够了。
可是，地鲲之血让他提前突破到化灵期，如此一来，灵力就有些过剩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灵力虽然庞大，却是他熟知的力量，哪怕不能及时炼化，也有能力宣泄出去。
令他束手无策的是其中蕴含的法则之力，这种力量对他而言十分陌生，完全不是短时间内能炼化的。
“失算了……”
黄天极为懊恼。
此时的他，全身上下出现了密密麻麻蛛网般的裂纹。道道五彩灵力从裂纹里渗出。如果没有地鲲之体，此刻的他早已爆体而亡。
“柏奎！”
黄天毫不犹豫，直接放出柏奎，辅助他吸收灵力，自己则全力抵抗法则之力。
三枚灵窍嗡嗡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第四灵之旋涡剧烈闪烁，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噗噗——”
一连串血花在他身体炸开，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这是即将爆体的征兆！
“不！！！”
黄天大吼一声，法则之力潮水般涌入丹田空间，他已经听到了体内的轰鸣。
“轰——”
首先炸裂的是刚凝练不久的五行之窍，恐怖的灵力喷涌而出，五行之力扩散开来。
紧接着，阴阳之窍开始破裂。
黄天喷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此时，法则之力与各种灵力充斥整个丹田空间。混沌之窍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随时会被吞没。
就在丹田空间即将爆裂的前一刻，混沌之窍猛然一颤，似乎是一头远古凶兽被惊醒，一团紫色气雾从中飘了出来，化为一个气团，笼罩了大半个丹田空间。
气团所过之处，那些暴躁的法则之力，仿佛篝火上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泯灭。
“这是？！”
黄天脸色惊疑不定，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心念一动，吞天之能，不死之身以及血炼心法同时施展。
很快，已经炸裂的五行之窍再次凝实。
直到五行之窍再次形成，碎裂的阴阳之窍也完全恢复，黄天这才放下心来。
道果里的法则之力还在喷涌，却只能在气团之外肆虐。至于那些多余的灵力，已经在修复灵窍的过程中消化了七七八八。
不仅如此，他有种感觉，重新修复的灵窍比起先前的灵窍更加凝实。
黄天略一沉吟，开始尝试吸收气团外围的法则之力。
不多时，法力风暴消散，丹田空间再次恢复平静。
这一切说来复杂，时间却并不长。
从他吞下道果，到现在，只是过去了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一切归于平静，黄天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过，他的眉头逐渐皱起。
虽然成功炼化了道果，但这过程，着实太过诡异！
灵力爆体，法则之力肆虐，虽然凶险，而且险些让他丧命，却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不可否认，紫色气团救了他一命，却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黄天脸色阴晴不定，犹豫片刻，神识小心沉入丹田空间。
没有法则之力的侵扰，紫色气团并没有回归混沌之窍，而是缓缓蠕动，似乎正在向某个形体转变。
黄天仔细观察它的变化，同时脑中快速思考。
“这是……什么东西？它是何时出现的？”
紫色气团给他一种非常奇异的熟悉感，仔细一想，却又无迹可寻。
“它为何会藏在混沌之窍里……”
忽然，黄天心中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的混沌之窍是在一缕神念的帮助下炼成的，难不成这个紫色气团，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那时的他懵懂无知，又被喜得灵窍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如今看来，这其中大有问题！也许，这诡异紫色气团，就是白衣女子留下的后手？！
黄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具体情节他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记忆藏于识海，想要追溯当时的记忆，在识海中找出来就可以了。
黄天不再犹豫，心神立即进入识海。
识海空间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止，天空中高悬着三个太阳。但诡异的是，在天空的一侧，竟然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刀形虚影。
黄天见状，心中又是一沉。
太阳是灵窍在识海里的具现，那这个突然出现的刀影又是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帮我凝窍的！”
黄天心神立于识海上空，屈指一点，海面荡起一圈波纹，倒映出当时丹田空间内的场景。
只见，一道蓝芒钻入丹田空间，化成斩月刀的模样。
“三亿年，终于等到我的继承者了！妃月，你逃不掉的！月之光辉早已暗淡，无上光辉终将笼罩诸天万界，哈哈哈——”
伴随着这道充满不甘、憎恨、癫狂的声音，一道身影从斩月刀里飞出，正是当初出现在他识海中的那位白衣女子。
只是，此时出现的白衣女子，只是一道神念化成的躯体，眉心处有一道璀璨的太阳印记。
“她的神念之躯，比肉身多了一枚印记？”黄天目光灼灼，不放过丝毫可疑之处。
女子笑声过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她的脸上闪过狰狞之色，抬手抓向自己的胸口。随着她用力一扯，一缕五彩水流被她抽了出来。
黄天见状，心中顿时一惊：‘这是混沌之气？居然浓郁到液化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惊觉，紫色气团为何会给他一种熟悉感了。
紫色气团，竟然与混沌之气极为相似，只是给他的感觉更为纯粹，纯粹到毫无秩序。
“聚五界之源，凝不世之窍！”
画面中，白衣女子双手掐诀，五彩水流开始旋转，很快形成一个旋涡。一缕缕灵气进入丹田空间，被旋涡吸入其中。
‘她果然是在为我凝窍……’
黄天皱眉，直到此时，他并未发现异常，只是进入丹田空间的灵气太少了。
不过，这并不难理解，母界灵气稀薄，能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白衣女子抬手一招，斩月刀中竟然走出一个女孩。
‘这是器灵？’
黄天愣了一下，原来斩月刀本来的器灵是这般模样。
只是不等他仔细观察，白衣女子虚空一抓，竟然将器灵女孩扔进了旋涡之中。
“继承者，记住我的名字，冰帝冰霜……”
随着器灵被吞噬，白衣女子仿佛也受到了影响，身形变得极不稳定。
黄天目光复杂，原来他的灵窍是这般来的……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到底是何等的执念，让她做到了这一步？
‘冰帝冰霜吗……我记住你了！’
上次因为这句话太过虚弱，他没听清。如今看在对方如此尽力的为他凝聚灵窍的份上，他决定记住此人。
望着器灵一点点被吞噬，白衣女子的身形也渐渐消散。
她有些吃力的抬起手，一道紫色气团在她指尖出现。
“妃月，这东西……你永远也别想拿到，永远……永远……”
说完，她屈指一弹，气团飘入旋涡之中。
很快，旋涡急速收缩，化成一枚灵窍。
似乎刚才那一指，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女子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与此同时，眉心那道璀璨的太阳印纹砰然碎裂。
印纹碎裂的一瞬间，女子已然涣散的眼神，出现一丝清明。
紧接着，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流下。
“对不起，月姐姐……”
话音一落，身影即刻化为虚无。
黄天默然。
许久之后，方才暗暗叹了口气。
从冰帝冰霜先前的话中不难推测，紫色气团应该是一件好东西。
毕竟，那时的冰帝冰霜，似乎对妃月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宁愿把这东西送给一个陌生人，也不愿让妃月拿到。
只是，印纹破碎，冰帝冰霜的性情随之大变。
从疯狂的怨恨，到极度的愧疚。
黄天不得不怀疑，那枚印纹有古怪，似乎能控制冰帝冰霜的思想和行动。
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冰帝冰霜的遭遇就太令人同情了。
被人控制，对自己的“月姐姐”出手，直到印纹破碎，意识清醒，最后在悔恨中陨落。
他这才知道，原来那时的泪水不是他的……
摇了摇头，黄天不再纠结此事。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又和他没多少关系，何苦追根究底。
只是，这紫色气团，到底是什么？
神识再次进入丹田空间。
此时的紫色气团，已经逐渐凝聚出一柄短刀的形状。
观察了许久，却是没有任何头绪。
摇了摇头，黄天暂时放弃了。
他明白，这种层次的东西，不是现在的他能探究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