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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我只是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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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乐乐咬咬牙,忽然抬起头,问他:“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在跟谁说话?”季东朗艰难地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有力的大手则在她纤细的腰间,细细的摩挲着,“宝宝,你是我的宝宝。”

心咚地一声犹若沉入湖底,裴乐乐本能地一把挥开他,眼泪则刷的一下涌落出来。

他还在唤着他的宝宝,宝宝是谁?是那个西子吗?反正,认识他这么久,他都从未叫过她一次宝宝。

季东朗的额头被她一下子甩到地板上,“咚”地一声,他的意识似乎也被砸得清醒些了,他迟缓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没有焦距的眼慢慢倒映出一张俏丽的面容,心也为之一颤。

这是他家妞儿啊,想明白这里,他又猛然慌了,他刚才都说了什么?真糟糕,这完全是几年来喝醉的习惯性反应,他并不是存心的啊。好想伸手去拦她,可是坐起来时,他酒劲儿冲上头顶,眼前一晕,不由得怔了两秒。

就这两秒的功夫,裴乐乐已艰难地站起来,她抬手拭了一下缤纷的泪,五脏六腑都痛得如刀绞一般。突地,腰间被双大手从后握住,她低叫一声,想用肩膀把身后的人撞开,可是她腰细得不堪一握,季东朗一双手卡得她严严实实的,怎么也挣不开。

进屋的时候因为热,她已脱下了外套,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贴身的蕾丝裹胸裙(画外音:其实好想写齐b小短裙呀,哈哈哈,我错了,不该破坏画面美感),此刻她几乎扑入他的怀中,姿势更加暧昧。这样还不算,他贴着她身后的那一处竟热力惊人!

“神经病!”裴乐乐又羞又怒,牟足了力气手脚并用地去推他。他大约是真的喝多了,居然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到了身后的茶几。

“唔——”脊椎刚好碰到尖锐的硬角上,季东朗眯起眼闷哼了一声。

看到他因锐痛而紧紧皱起的眉头,裴乐乐心里闪过一瞬的疼惜,但很快她又转过身,快步地往楼上走。她疼惜他做什么?她简直恨死这个男人了,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抱着她想另外一个女人!

他的妞儿真的生气了!她要弃他而走!

脑海里蓦地闪现出顾淮安的容颜,季东朗心弦巨颤着,她是不是像两年前的西子一样,要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不,这怎么行!

裴乐乐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季东朗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扯住她。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裴乐乐被重重地摔向墙壁。

好痛,她还没来得及推他,他就已经朝着她欺压过来,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痴痴地凝望着她。怀里的女人肌肤胜雪,偏偏双颊却染起一抹酡红,娇艳的樱唇也红得像涂了蜜般,闪着浅浅的微光,在他的双瞳里潋滟。黑瞳在刹那间燃起一丛不可捉摸的火,他忍不住凑近她,好想吻吻眼前这甘之如饴的甜蜜,却在触到一滴泪时,戛然而止。

她哭了,为什么会哭?是因为厌恶了他吗?这情景,跟曾经的那一幕是何等的相似,不,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轻易放手了,季东朗握了握拳头,心里蓦地攒起一团火,更多的是痛跟伤。

裴乐乐见他发怔,拼尽全身的力气地推他,可她刚走两步,又被他一把抓回来,突地压在墙壁上,还喃喃地凑在她耳边说:“乐乐,我的小乐乐,你要跑到哪里去?”

裴乐乐愣住了,他口中唤着的是她的名字,难道说,是她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不,不可能,如果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为什么今晚宴会里的每个人神情都那么奇怪,为什么刚才他抱着她时,眼底的悲伤又是那么得明确?

越想越觉得愤怒,裴乐乐拼命地挣脱,他却钳得她越紧。

“混蛋,你放手……你放手!”她气得发抖,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可是他咄咄的眼神包裹着她,黑瞳里满是喷薄的**,他粗壮的双腿抵压着她胡乱踢打的下肢,然后反剪住她的手按在背后。

“不放,我不会放你走,我不会再把你送给你别人,像两年前一样……”

他紧贴着她婀娜的身体,唇角挂着酣意的笑,吻在她耳垂时,浑浊的酒气夹杂在他的呼吸中,舔舐起着她的肌肤。

两年前,他还想着两年前,还想着那个西子,或者是宝宝!

隐约中,裴乐乐的心跳霎时如擂鼓般,一股难当的羞怒从心里蔓延上来,她在他身下扭动尝试挣脱:“你这个混蛋,你要发酒疯,去找你的宝宝去,我不是你的发泄对象!”

可是他却抓得她那样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都箝断了,灼热的嘴唇蛮横地吻下来,连声说:“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裴乐乐拗不过他的力气,眼泪不争气地接连滚落,她知道,一个女人千万别试图跟男人比力气,尤其是跟一个喝醉了耍酒疯的男人。她不想再反抗了,也实在没劲儿去反抗,就这样如提线木偶般被他顺从地亲吻着,心想,还好昨天表姐说想小小了,硬是要接她回去玩两天,不然孩子也在这里,真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原以为他闹够了就会停下来。谁知,季东朗却忽然将她横抱起来,并且摇摇晃晃地往二楼的主卧里去,是的,这怎么能够,他想要更多,他要她的全部!

裴乐乐吓了一跳,本能地抓紧他半敞的衬衣,以防自己被摔下去,可这个行为却使他们贴得更近,她也就更加嗅到他身上危险的野兽气味。

来不及等她醒悟过来,她已经被他一下子丢到床上,轻轻揉着刚才被他摔痛的肩膀,裴乐乐向后蜷缩了两步。抬起头时,却看到他正煞有介事地扯开领带,脱掉衬衫,接下来是裤子上的金属皮扣。

伴随着“咔哒”一声响,皮带被解下来了,可是他并没有松掉皮带,而是反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声音像是某种警钟,裴乐乐看着他红得滴血的双瞳,本能地向后退却,可是她根本无处可逃。很快,季东朗就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又用力把她瑟缩的身体拖到他的身前。

“想跑?你想跑谁的怀里——”同时,他又反剪了她双手用皮带扎好,又一掌探进床垫与她前腰之间,解开她裙子背后的拉链。

“我没有……你喝醉了,你不要碰我行吗!”裴乐乐委屈地摇头,想要挣脱,偏偏手腕却被他箍得紧紧,她心里恨极了,怎么平时这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倒了床上就跟猛兽似的,还拿皮带捆她,她招他惹他了?明明是他心里装着别人,不肯好好爱她的好不好!

“不要我碰你?”季东朗一怔,眼中似乎被那红色的血晕染了,他蓦地想起顾淮安说的,她不过是只破鞋!

破鞋!眼前这个为他生儿育女,苦等了他两年不止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是只破鞋!

短暂的停顿后,他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肩胛:“那你想让谁碰你?”喝醉的他根本不知轻重,像只来自远古洪荒的野兽般,喷吐着粗重的鼻息压过来,裴乐乐这时候才觉得恐惧,她咬紧下唇,还是哽咽着发出屈辱的求饶:“哥哥……求你,不要这样。”

这种求饶,却像是打在男人肩头的兴奋剂,让他更加疯狂。

夜如斯漫长,不止是身疼,更痛的是心,被最爱的人当做另一个女人,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她忘不了。

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他臂弯里挣扎着抽噎。

混沌的黑暗中,裴乐乐模模糊糊地听着,有涩涩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她的手还被她绑着,像一团雪似的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她已经给了他所有,她的心,她的骨,她的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他什么?又或者,她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东朗终于餍足,筋疲力尽地倒在她颤抖的肩头。月光下,季东朗痴痴地望着她苍白的脸,真好,她还是他的,这世上无论谁背弃了他,他的妞儿都不会背弃他。

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看着他神情痴惘的看着自己,裴乐乐以为他还没酒醒,错把她当做别人,一时间心如刀割。腕间扎紧的皮带已经松了,她艰难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那白皙的肌理上已经一片红紫斑斓。眼泪再一次不期然地滚落,她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透顶,恨恨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捉住了腕:“留下来陪我。”

“嘶——”裴乐乐疼得秀眉一皱,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的杰作,季东朗轻叹一声,低下头对着那双皓腕,又是一番细致缠绵的啄吻,仿佛是抚慰。

那股又恨又怜的情愫在心里不断交织着,终于攀上了顶点,裴乐乐转过身,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抽噎着:“你究竟爱不爱我?”

季东朗停下来,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低喃了一声:“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他倒头便睡了。

——————————

喜欢……

裴乐乐心刹那间空顿下来,喜欢,只是喜欢,却不是爱。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是那一年她第一次躺在他的胸膛下面,看着他迷离而狂热的双眼,一颗心甜蜜到哀伤,也痛到哀伤。

由于是宿醉,季东朗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脑袋重得像是装了千钧铁,他扶着昏胀的太阳穴向四周看了下,不由得一怔。

桌上的台灯是倒着的,椅子是也七扭八歪的,床边的纱帐有一角被硬扯下来,在天光下旖旎在地上,像是蜿蜒的波光,地毯上,则散落着一件被撕碎的女人衣服。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季东朗把视线收回来,却发觉连床上的被褥都像麻花一样被凝成一团,看起来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昨晚,昨晚他又做了什么?

季东朗掀开被子下了床,又弯腰捡起那件已成破烂的裙子,那些欲壑难平的片段再一次回放在脑中。

他记得他醉得一塌糊涂,他记得他彻夜都抱着她,心里像燃着一把来自地狱的火般,不顾一切地吞噬着那具雪白绵软的身子,疯狂地要她、吻她,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心猿意马的时候,他记得她哽咽着喊疼,甚至用那双素白的小手揪着他的头发,求他不要这样子。

他不该这样的,他怎么能这样粗暴地对待他的妞儿?

匆忙披上衣服,季东朗推开卧室的门,一边叫着裴乐乐的名字,一边下楼去找,可是偌大的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喊声在孤独的回荡。

“宝宝,你是我的宝宝。”

“别走……宝宝,嫁给我好吗?别走……”

蓦地,这两句破碎的话又蹿上心头,季东朗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微微颤抖着,该死,他昨晚说了太多糊涂话!

心乱如麻,他拿起一楼的座机给裴乐乐打电话,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是挂断,第三次干脆直接关机。

“哥哥,你究竟爱不爱我?你爱的是不是我?”

“你爱的是不是我……”

“是不是我……”

冗长的提示音中,季东朗忽然抓起座机的听筒,狠狠地砸在一边的墙壁上,只听“咚”地一声闷响,犹如愤怒的野兽发出怒吼般,听筒从墙壁上滚落,又骨碌碌地在地板上转动着。

听筒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根烟的冷静后,季东朗还是不放心,他又跑上楼换了衣服。路过浴室时,他发现浴室的门是敞开着的,他走进去一瞧,玻璃镜面上还布着一层水蒸气,地板也湿漉漉的。

断定她走不远,季东朗想也不想地出门取车,已经入秋了,外面又下着不小的阵雨,空气里满是凉薄的味道。这丫头才住在这里几天,衣物什么的也没来得及带过来,就没什么暖和的衣服可以换。季东朗抬头看看天,也不知道她出门时带伞了没,冷不冷,丝丝雨雾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愈发心烦意乱。

就这样一路沿着她回自己的方向缓慢地开着,一直寻到她家附近的公交站,季东朗才发现那抹熟悉的纤细身影。烟雨蒙蒙中,裴乐乐打着伞从公交车上下来,可是她的脚刚落地,就狂风乍起,一把将她手里的伞给掀翻了。而她呢,肩膀上仅仅披着一件半长的外套,下面就穿着一条还没过膝的单薄短裤,望着被大风刮跑的雨伞,她的眼神又无助又惊惶。就这样在雨中呆立了片刻,她只能低下头,抱着自己的双臂在风雨中小跑起来,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孤苦伶仃的游魂般,十足地惹人怜爱。

心里蓦地一疼,季东朗想也不想地踩了刹车,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一双眼睛却紧紧的跟着那风雨中的人影。他还在犹豫,昨晚那样蛮不讲理地欺负了她,现在他又冒然追过去,会不会让她更反感呢?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受了委屈,首先想回到的却是这个地方,这个她和顾淮安共同居住的地方?她难道没有别的亲人吗?没有朋友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他?

雨越下越大,很快,眼前那个小小的人就已经被大雨淋了个透,看着她抱头往家里奔跑的狼狈样子,季东朗的眉头紧蹙,管她为什么呢!总之他见不得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再也忍不住,季东朗决定把车扔在路边,脱下自己的西装,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风雨中……

离开的决定是仓促的,或者说,裴乐乐根本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她其实好想留下来,好想大着胆子问季东朗到底那个西子是谁,是否是他曾经的爱人,爱的有多深,现今又怎样。

可是她不敢问,她怕问出来的答案让她胆怯,她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谁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就连她自己,都不敢告诉他和顾淮安的那些真相。

她多害怕他知道那些真相,倘若他知道他眼里简单清纯的妞儿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要有多难过,或者不知道要有多鄙夷。想起他的鄙夷裴乐乐就不寒而栗,这是一个心魔,好像他鄙夷她会比他不爱她还要让她难过。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只要得到他的爱,得到这梦寐以求的一切,就会得到幸福和快乐。真的在一起了她却发现,不真诚的幸福经不起风浪,更可怕的是,风浪过后,她没有勇气重新建立起幸福的想象。

但她并没有真的决定要走,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就像两年前一样。

离开的时候刚好赶上午后下班的高峰期,拥挤的公交车,嘈杂的人声,和乘务员彪悍的报站声让裴乐乐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人间。今天可真冷,到站时她瑟缩着站起来,却发觉有一双手摸向自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看到一张面目老实的年轻面孔。人要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缝啊,她居然遇到了小偷!有一瞬间,她很气愤,抓着那双手就想跟他理论,可那张年轻老实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杀气浓浓的凶狠。

心里蓦地一缩,裴乐乐想也没想地甩开那只手,超着车门冲下去。下车后,她的手在发抖,一不小心就把撑开的伞甩了出去,伞被刮走的那一瞬间,雨像石子一样重重地砸在裴乐乐的身上,她从头到脚都是湿淋淋的,仿佛在冰水里泡过一般。风也骤然间变得好大,裴乐乐忽然觉得怕了,于是就拼命的跑,她还有她想爱却不敢爱的男人,有她最最亲爱的女儿,有她远在天涯的父母,她头一次觉得生命是这么重要。

可是她好冷,好冷,风雨里她寸步难行,只能咬紧牙关,抱住战栗的自己,不住地打颤,她好想见到季东朗,或者是她的女儿,可是他们都不在身边!

就当她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有一件西装突然围在她肩上,紧接着头顶不断落下的雨也停了,一丝久违的温暖骤然间爬上她的全身。

裴乐乐转头一望,瓢泼大雨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英俊的面容。只是那张脸已经被暴雨沁湿了,头额头到眉角都挂着晶莹的雨滴,是他,是季东朗!

他居然追了出来!

裴乐乐整个人怔住了,可是季东朗却不忍让她再在雨中淋下去,“快走!”他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就想朝楼栋里奔去。

可是裴乐乐的脚却已经麻木了,也不知是被雨水冻得、还是被车上的小偷吓得,她几乎是瘫软着倒进他的怀里。季东朗皱了皱眉头,不得不停下脚步架住她:“傻丫头,还生气呢?再生气也不能不打声招呼就跑出来,还不接我电话,还关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暴雨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还当她是赌气不肯跟他走,便耐着性子去哄她说:“好,我知道昨晚的事情是我做的有点过分了,我不该喝得那么醉回来,不该对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惹你伤心,都是哥哥错了行不行,丫头你说句话啊?别一直傻站着。”

季东朗被她整得手足无措,不得不凑近了揉揉她湿凉的小脸,这才发觉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冻坏了?”

裴乐乐终于忍不住,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抑制不住的哭起来:“哥哥,我碰见小偷了。一伸手我就抓住了小偷的手。”

“你是武警出身的吗?”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些,季东朗本想逗她笑笑,却发现她脸上不断落下的泪,他怔了一下,柔声问,“乐乐,你还好吧?”

“我不好,”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狠狠戳了一下,裴乐乐哽咽着,抱紧他的腰说,“我害怕,我怕他会拿刀捅我,捅了我我就再也见不到你跟小小了,所以我好怕。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女金刚,我可以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不是,我害怕失去你,也更怕失去我自己……”

季东朗听得心酸,他扶着已经冻得直哆嗦的乐乐,一字一句地承诺说:“你不会失去我,也不会失去你自己,我说过的,我不会再放开你,再放开小小,这辈子我都陪着你。”

心被一丝一缕地牵扯着,裴乐乐抬起头,望着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终于控制不住问出口:“哥哥,那你告诉我,在我之前,你爱过别人吗?”~

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问,季东朗愣了一下,才抿唇说:“爱过。”

“爱过很多?”裴乐乐睁了睁眼睛,努力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不能就这样败下阵来。

眉峰微微蹙起,季东朗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裴乐乐鼻子一酸,只觉得热辣辣地想要掉眼泪,仿佛是为了掩饰心里的苦般,她蓦地推开他的手,“因为只有这么一个,所以,一直到现在还爱着,还念念不忘着?是不是?”

她倒宁愿他爱过很多女人,也不要像杨晚婷所说的那样,一直以来,他都只是疯狂地痴迷着一个女人。那样她会怕,怕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实力跟对方争。

见她转身欲走,季东朗一把拽住她的手肘,下巴也绷得很紧:“你听着,你是我想娶的女人,你是我下定决心要过一辈子的女人,不要再揪着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不放可以吗?”

慢慢收起眼泪,裴乐乐忍不住冷笑出声:“无意义的事情,你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如果我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如果我心里还想着曾经爱过的某个人,你还会觉得这样毫无意义吗?或者,你其实就不在乎,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不说还好,她这样一提,季东朗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紧抿着唇不悦地说:“这不是一码事。”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恰恰相反,他已经尽一个男人最大的忍耐去逼迫自己忽略她那段奇怪的往事了!可她偏偏还不知足,反而无理取闹地追究起他来,这让他怎能不气?

看出他眼底的不耐烦,裴乐乐痛如刀割,她咬唇,装作很认真地点点头,而后看着他说:“是,这不是一码事。那先生你可以走了,我跟你也不是一家人。”

受不了她这种夹枪带棒的的语气,季东朗蓦地攥紧她的肩膀,焦急地说:“你别这样!我们难道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么?”

“没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裴乐乐回眸,语气淡淡的,心却在淌血,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爱说谎!

这一下如同火上浇油,季东朗不由得怒从中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听好,别折磨自己。别回到当初满身是刺的讨厌样子。”

讨厌样子?他居然这样说她?

裴乐乐的身子一震,那一瞬间她真想冲上去跟他拼了,用牙咬、用拳打、用脚踢,用哪种歇斯底里的讨厌样子都好,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是颤抖着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雨水淋得发白的手指,水从指缝里流下,掌心却空洞。

她记得以前她的大叔总是夸她,说她那种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样子很神奇很可爱,怎么现在,这些都成了令他讨厌的样子?果然,那个西子一回来,她就变得一无是处了吗?

心痛得无法呼吸,裴乐乐蓦地攥掌成拳,握住的却只是空虚。是啊,她怎么能比的过那个人,季东朗活了三十五岁了,就只爱过那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比得过这么一个女人!

在眼泪夺眶而出的刹那,裴乐乐霍然转过身,几乎是用跑得,就往楼栋里奔,她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了!不想不想再也不想!

“乐乐!”看到她伤心逃跑的样子,季东朗像被人当胸捶了一拳似的,他不由得追过去喊。他心里是百味杂陈的,对他的丫头,他是又怜又气又爱,又不能理解,试问女人的柔肠百转,男人又如何能得知呢?

多么想多么想就这么远远地甩开他,可是裴乐乐刚跑到电梯里,就被他追上了一把扯回来,她气极怒极,拼尽全身力气再甩开他。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电梯的门就在这一刹那间倏然关闭。

“乐乐,你到底想要怎样?”男人的声音遂即从耳畔传来,狭小的空间里,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就近在咫尺。

她忽然没有一分力气再挪动一步,她就那样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无助地恸哭。她想要怎样?她想要他全部的爱,她更想要自己能毫无自卑地站在他的面前,可是这些都是如此艰难。

季东朗就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过了大约一分钟后,他突然一个箭步走到她的脚边,扯着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起来,接着狠狠地抱进怀里。

“对不起……”他把她禁锢在湿淋淋的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低下头吻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裴乐乐痛苦地摇头,白皙的素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口,手心上全是雨水,却推不开彼此的距离。他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用唇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呜咽。

这个吻是如此得专注、深情,裴乐乐能够感觉的到,他是在乎她的,可为什么明明在乎,还要一次次地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难道相爱的人就一定要彼此伤害吗?

心好痛好痛,痛到极处反而平添出一种勇气,裴乐乐蓦地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颈绝望地回吻过去,好像这是最后一次。

冗长的吻,像是一个甜蜜到哀伤的梦,终于结束之后,季东朗吻着她泪湿的睫毛,怀里的人依旧泣不成声,他轻轻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裴乐乐揪着他的衣领,眼泪更是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哥哥,你敢不那么让我伤心么?”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让你受惊吓,”季东朗又怜又爱地吻着她睫边的泪,耐着性子,细声软语地哄着,“可是你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跟我闹呢,如果我有什么不对,或者你误会了什么,心平气和地跟我把话说清楚不可以吗?”

“如果我表现的很平静,那就证明我不在乎你。可是哥哥,我tm的真在乎你,”裴乐乐终于抑制不住的哭起来,她几乎声堵气咽,“我从来都不想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我不想歇斯底里,不想满身带刺,不想夹枪带棒,可是我根本忍不住,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我怕你……我怕你根本就不曾爱过我,我怕这些日子以来我得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空,就跟两年前一样……我真的好怕……”

“傻丫头,”季东朗望着那双水蒙蒙的眼睛,用手臂环住她仍在发抖的身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你明明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不爱说什么甜言蜜语。爱不爱的话,我是轻易说不出口的,你要是为这个生气,跟我闹,那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他说着,顿了顿,“如果你真的很想听,那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我——”

裴乐乐蓦地抬起头,把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唇间,哽咽着说:“不,不用了,我信你。”她知道他是一个不善于言表的人,他能说出这番话,就都是认真的了,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敏感,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何必揪着不放,谁没有个过去呢?

抱着她的手臂无言地圈紧、再圈紧,季东朗望着她那梨花带雨哭得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心已经彻底绵软下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问了,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裴乐乐摇头,将脑袋埋进他宽厚的肩胛,听着他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在海浪中漂泊的小船突然停靠到岸的感觉。那样心安。

感觉到她心甘情愿地靠近,季东朗一颗紧紧纠结着的心终于是落了地:“那好,你答应我,以后我做错了什么事,或者你想说什么,就一定要告诉我。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不要把不开心留到明天,好吗?”

“我答应你。”

裴乐乐点点头,下巴却再度被人扳起来,蜻蜓点水地啄吻着,而后又一点一滴地浓重,彼此之间缠绵不休。

“叮——”地一声,电梯的门又开了。

感觉到前面立起一道人影,裴乐乐害羞地侧开脸,也就是这一刹那,她看到了顾淮安阴晴不定的脸孔。

他还是向从前一样,一手夹着烟,一手扶着电梯口斜斜地站着,那双冷魅的桃花眼里却透着丝滞留的锐利。

真是冤家路窄啊!

眼看着顾淮安一步一步逼近他们,裴乐乐只觉得自己连血液都在颤抖,几乎是本能地,她想也不想地用力推开了季东朗。

季东朗被她推得一怔,扭头时,不期然地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下意识地拉紧裴乐乐的手,他抬眸漫不经心的看着顾淮安,虽然不悦,但唇角仍微微扬起:“真巧。”

“是啊,真巧。”伴随着一记甜甜的声音,一只手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抱住了顾淮安的胳膊,很快,裴乐乐看到徐雪那张精心修饰的脸。

到不成想,再相见会是这样狭路相逢的情景,裴乐乐稍稍一怔,随后轻笑出声。自从她离职后,徐雪就理所当然地升任了公关部的总监。那天下午在公司,也是因为徐雪,她才会阴差阳错地躲进总裁办公室。如今徐雪和顾淮安又走到一道上去了,还用再猜疑吗,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

“东子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浪漫啊,带着小媳妇雨中漫步?”顾淮安懒懒笑着,又顺手揽住徐雪,拍了拍她的肩,仿佛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走吧,咱们也下去浪漫浪漫。”

“好啊!”徐雪的眼里像孩子一样闪出光芒,顾淮安拉着她走进电梯,蹭过裴乐乐的肩膀时,他还半笑不笑地扭过头,对季东朗说:“对了,周末艾迪周年庆,萧铖夫妇都会来,你不会不来吧?”

季东朗的脸色沉了沉,他微拧着眉,半晌后才浅浅一笑,黑瞳里的眼光却冷,似能刮了人的骨:“看情况。”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那是你的事,”顾淮安忽的笑笑,但他的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他低头,又冲着徐雪说了句,“走吧姑娘。”

徐雪应了一声,又甜腻地歪在他的肩上,咯咯地冲裴乐乐他们笑:“拜拜?”

“叮——”电梯的门又关上了,季东朗看着怀中脸色冷冷的女人,忍不住微微侧目:“怎么了?”她脸色这样难看,是因为淮安身边的那个女人吗?

“没……没什么,走吧,你都淋透了。”裴乐乐一边转过身,一边微笑,唇线因笑容而绷的过紧,也就显得勉强。说不失落那是假的,纵然小禽兽再人渣,也曾和她同床共枕过、也曾像模像样地替她疼惜过小小,一时间回忆里那点好都湮灭了,她难免觉得感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能拥有季东朗,拥有这个她最最爱恋的男人。

她不想说,季东朗也不想多问,进屋后,他扶着裴乐乐进了浴室,顺手拽了架子上的大毛巾就往她的身上擦着。

裴乐乐还没回过神来,也就傻傻地站在那里,任由季东朗为她擦着脸上的雨水,可是下一秒,她眼睛低低地一瞟,却瞟到洗手台旁边的一块卡地亚的女士手表。

这分明是顾淮安的表,有次被他强拽着去逛商场,他还停在专柜前,饶有兴趣地问她:“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表,卡地亚还是劳力士?”

当时裴乐乐只想着敷衍,就随口说了卡地亚,谁知他竟当场买下一对卡地亚的情侣表。由于表很贵重,她一直都没有戴过,只等着什么时候分手了还给他。后来这表她的确是还了,可为什么如今,它突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他进过这个房间?

心咚地一声直往下坠,裴乐乐像见鬼一样,倏然间转过身,横身挡住了那块表。

“怎么了?”季东朗皱了皱眉,拉起她的手,不禁问,“手这么凉啊,不舒服啊?”

“是啊,可能是淋雨了。”裴乐乐低头,咬了咬唇,手肘却悄悄挪了挪,把那只表挪到台子的香皂盒后头。

季东朗不疑有他,只是看到她唇间的青紫,心疼地说:“赶紧冲个热水澡吧,不然真的要感冒了。”

“嗯。”见他如此关心自己,裴乐乐虽然身上冻得直打颤,心也虚,却觉得周身好似被暖风拂过。但是下一秒,她的脸却唰地红了起来,他一直站在这里不走,这让她怎么冲澡?难道说……他想跟她一起冲澡?

季东朗见她垂着头,不敢看自己,俏丽的小脸也红扑扑的,好像喝醉了一样,立马明白了她心中的顾虑。她会害羞这是人之常情,可他们都已经肌肤相亲了,她还这样防范着他,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讪讪。

但他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对她做什么,所以就把毛巾随手搭在架子说,踟蹰了一下才说:“那你洗吧,我……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可裴乐乐却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季东朗蹙了蹙眉,却没有转身,而是背着身子问她,也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地敲得他难受。

那种感觉,好像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那个……你的衣服也湿了,不然,还是你先洗吧。”裴乐乐咬咬唇,望着他的后背,他的衬衫已经完全被雨水沁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那古铜色的健壮肤色也就像浮了一层雾般,若隐若现。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羽毛般抚在季东朗的心口里,酥酥的痒痒的,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推辞说:“我没事,你先洗吧,洗好了叫我。”

“可是——”眼见他出了浴室,又转过身,想替她轻轻地把门带上,裴乐乐忍不住又叫住他。

“可是什么?”季东朗见她的贝齿都嵌进殷红的下唇里,纤长的睫毛也像小扇子般微微阖动着,心里蓦然一动,索性停下来逗她,“你是想跟我一起洗吗?”

“我没有!”裴乐乐慌忙反驳,她的脸上像是被烈火灼过般,烫得难受,她越是局促,季东朗就笑得越厉害。

裴乐乐被他笑得手足无措,站了一会儿后,她忽然一赌气,走上前一把将门阖上了:“你还是出去吧。”

知道等他走了以后,裴乐乐又站在那里愣了回神,才转身,对着镜子。镜子里的她,就像只溺水的流浪猫般,可怜兮兮的光着双脚,长发上的水则湿嗒嗒地落下来。

好像在和他的记忆中,她总是像今天这样狼狈、倒霉,可是,如果这万千的不幸的尽头,是他的怀抱,她就已经觉得很幸运很幸运了。

也是这时,裴乐乐才觉得身上好冷,她先是把肩上季东朗的西装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洗手台边的架子上,又慌忙把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脱下来,走到淋浴下拧开花洒。可水喷到身上的刹那间,她却忍不住失声叫出来,天,这水好凉,简直像从冰窟里冻过一般!

慌忙把开关拧上,裴乐乐瑟缩着身子走到浴室的外间,想查看一下热水器的情况,却发现无论她怎么旋开开关,流出来的都是凉水。

这……这什么情况?

“怎么了?是不是热水器出问题了?要不要我先进来帮你看看,你再洗?”外面的男人呢半天没听到水声,一语中的地说出了她的难处。

“好像是坏掉的,可是——你先等一下!”知道他要进来,裴乐乐的心霎时间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手忙脚乱的站在原地,怎么办啊怎么办,她衣服都已经脱掉了扔在旁边的储衣筒里,又都是湿淋淋的根本没办法穿嘛。她求助似的把视线转向洗手台,糟糕,刚才情急之下她竟让季东朗把唯一的那块浴巾也拿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呢?浴室的里间和外间是没有隔门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帘子,可是上次搬到季东朗家前,她又临时把那个帘子拆下来洗了,现在还在阳台上晾着呢!

如今,整个浴室里唯一能遮羞的就是一条小小的毛巾,以及季东朗刚才搭在她肩上的西装外套了。她简直欲哭无泪啊,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管了,还是先拿他的外套挡一挡吧!

下了决心后,裴乐乐匆忙披上他的外套,由于她手忙脚乱的,导致西装的袖子扫到了洗手台上的香皂盒,那块表也突兀地露了出来,可是她并没有发现!她现在一心都只想着这个尴尬的局面呢!

“我可以进去了吗?”

外面又在催了,裴乐乐低头看看自己,还好,他个子高,长长的西装刚好挡住她的臀部,盖到了大腿处,她有些发抖地转过身,才回他说:“好了。”

像是早就在等待她的召唤般,门“支呀”一声开了,倏然间,空气弥漫起一股男人的气息,裴乐乐脸上躁躁的,下意识地往里间躲了躲。

“是有点毛病呢。”季东朗对着热水器端详了一阵子,就开始动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裴乐乐。她就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怯怯地躲在墙的那边,一只手还害羞地拉扯西装的下摆,仿佛这样就能多挡自己一些。可惜,她却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反而让她的样子更加妩媚动人,纯黑的衣料衬着她葱白的腿,更衬得她像是雪堆出来的般,皎洁的不可思议。

“那怎么办?你能修好吗?”裴乐乐看着他,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像是能沁出水来。

“应该可以。”强忍住腹间的火,季东朗扭过头,煞有介事地摆弄起热水器,喉咙里却像被火烧过一般,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不听使唤,眼睛也越来越不听话。不得不停下来,他掐掐手掌,深吸一口气,才能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个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专注于眼前这个枯燥冰冷的电器。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扳开洗手台的热水试了试,看到热水器里的火打着了,才轻咳一声冲着里头说:“好了。水已经热了,你打开试试?”

“真的吗?”裴乐乐将信将疑地拧开花伞,转身时,却看到季东朗正拿起那块卡地亚的表,一瞬不瞬地盯视着,眉峰都能蹙成一座山了。

糟糕!!

“那个——不行!”

裴乐乐心口一窒,想也不想地制止他继续看下去,季东朗却握着表,转过身,疑惑地问:“什么不行?”

裴乐乐想把表拿过来,可刚一走动,宽大的西装却滑落了她光裸的左肩。她急得后退一步,想用手去抓,腿却不小心碰到身后的浴缸,紧接着咚地一声,她整个人像麻袋一样栽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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