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杀。”
“哦？”若珂眼神锐利地看着水雨凝，好像那密谋之人就是水雨凝一样。
“或者是不该杀，都由木神大人决定。这是神该做的事，我们修士的建议又算什么呢。”
若珂眼中带着探寻，她看着水雨凝半晌，最后化为一抹笑意。
“罢了。真是无趣。”
“一个两个的都是求神拜神的，却没有一个有趣的。”
木神若珂脚步轻快地缓缓走到藤蔓神座上，向修齐不屑地切出声。
“怎么了？这位公子有什么想说的？”
若珂的指尖浓郁的绿光指着向修齐的脖颈方向，而向修齐像是整个人被掐着脖子提起来一样，双脚离地之后整个脸都憋红了，双手极为痛苦地在脖子两侧挣扎着。
“木神大人，这样怎么说得出口啊？”
水雨凝压下额角的冷汗，语气淡定。
“哦，也是，我忘了你们人还是要呼吸的。”
向修齐突然被放开，他双脚没站稳，跌坐在地上重重地咳嗽起来。
祝寒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经脉，随后敛了神色向水雨凝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若珂旁边的仙子木琼嘴角一勾，看着向修齐的惨状以为他不会再对木神不敬了，脸上全是得意。
“不敢，还能说什么？”
祝寒赶忙捂住向修齐的嘴，就连平时和向修齐不对付的卢忘渊，都对向修齐使了个眼神。
若珂一转身，就站在了向修齐的身后，她眼中的神色透着些许期待。
“看你有想说的，别憋坏了。”
向修齐白了一眼，卢忘渊和祝寒都有些忧心，这个向修齐的脾气直，若是不满他都是摆在脸上的，这若珂态度忽冷忽热，看不出到底如何。
“那你让她出去。”
向修齐指了指木琼，木琼眼中凌厉：“放肆，木神大人给你们机会却不珍惜，还想单独与大人相处么？”
祝寒捂嘴偷笑，若珂无奈地点点头，木琼只能听令，于是气呼呼地瞪了水雨凝她们每人一眼。
“哼，就这肚量……”
后面的话是被祝寒捂住的，要不还不知道向修齐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若珂循着步子端坐在藤条神座上，“现在可以说了吧？”
“没什么好说的，你是神明自有决断，若是不满大可以用相同的招数对付意见相左的下属，所谓一言堂是也。”
祝寒抽了口冷气，向修齐直言不讳手上也抵挡住了祝寒的动作。
“哦？那若我想听到别的声音呢？”若珂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看你不想听。”向修齐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即便是刚才差点没了呼吸也平视着高高在上的若珂，“这一路上木之国百姓足够说明问题了，他们除了会敬你拜你求你怜悯之外什么都不会，一对无辜的母子因为咳嗽了两声就被其他百姓打伤打死，如此下去还有谁敢说真话，一个个都是听话的木偶罢了。”
祝寒赶忙上前拉住向修齐，祝寒是体修毕竟身强体壮一些，他有些气愤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卢忘渊和水雨凝，估计是想说为什么不堵住向修齐的嘴。
卢忘渊是在观望，他和水雨凝一样，对这木神有着不同的看法，或许她真的是被一叶障目了。
“那对母子？节庆第一日我注意到了，他们不是被带下去休息了么？”
“啊？”
“对呀，那日我从这窗外都看到了。你们修为不够可能看不到，这窗外是整个木之国的景象，若我想看，这里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若珂这话不像是说谎，而大家也都明白，这神明说谎没有任何意义。
“可据我亲眼所见，那对母子已经火化了。不是我们的眼睛和记忆出了问题，就是这窗户……怕是会骗人。”
水雨凝冰蓝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若珂，若珂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
“你真像她，就连这执拗的样子也像。”
“像不像先不说，这对母子是我们亲眼所见。”
“那骨灰呢？”
“按他们的要求散到山里了。”
“那也就是说除了几个人证没有别的了？”
“是，但是人证很多，药铺的掌柜和伙计他们都见到了。”
“好吧，我知道了。”
水雨凝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个若珂真的是木神的话，怎么看到的结果与他们完全不同。
水雨凝又说了几件丞相府的事，若珂倒是能对上，出入不大。
“如今的丞相府中，有一十八名仆从，十二名婢女、六名小厮，丞相木景不在府中，府中还有一对母子。我说的可是真的？”
“是倒是……怎么就那天的事看得不对呢？”
卢忘渊和祝寒托着腮思索，向修齐则是一副放弃了的样子。
水雨凝思前想后，突然想起来。
“那你能看到国都中的灾民么？他们原本的家乡受了灾，一路乞讨至此？”
若珂神色一冷，声音也低沉了些。
“他们不都是流民么？他们家乡的收成也没那么差，他们进城来讨生活不是为了赚更多的灵石么？”
“收成不差？据我所知有些地方去年颗粒无收……丞相那边的也有多次拨款赈灾的记录。”
……
“身为木神，这些你都，看不见么？”
“出去，都给我出去！”
若珂语气不善，眼看还没聊到正题就谈崩，水雨凝心中暗道不好，这木灵石怕是真拿不到了的时候，若珂叫住了水雨凝。
“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若珂留住水雨凝在殿内不知说些什么，待水雨凝出来时嘴角带着血。
卢忘渊率先一步将水雨凝扶到怀中。
“走吧……回去再说……”
水雨凝气若游丝，说完就昏了过去。
角落的木琼看着昏迷和忙乱的三人勾唇一笑。
丞相府中。
水雨凝昏迷了半日终于醒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整个丞相府上了鬼气的禁制。
“走吧，若珂的条件我拿到了。”
卢忘渊担忧地看着水雨凝，“你是不是与木神讲条件了？”
水雨凝眼中一亮，没有直接回答。
“若珂一共提了三个条件：一是取回密阴森林的镇灵石，二是与丞相木景一同将所有灾民安顿好、不能有一人流离失所，三是战胜若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