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苏子沐紧张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简历，心中打起了鼓：这简历是不是做得太朴素了？工作经历这一栏是不是应该再写详细一些？
“下一位。”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轮到她面试了。
对面坐了三位面试官，看上去都挺和颜悦色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看来这公司的工作氛围应该是比较和睦的。
“请您先介绍一下自己。”
苏子沐微笑着点了头，开始做自我介绍。
“能谈一谈您上一份工作吗？以及为什么离职？”
苏子沐简单介绍了自己在信达事务所的工作内容，说到离职原因时，轻描淡写地说是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
接着，面试官又问了一些很常规的面试内容，她也一一回答了。
“我看您填的资料是已婚，请问您现在有小孩儿吗？”另一个面试官问道。
其他两人纷纷侧头看他，表情错愕。
这一看，那个提问的面试官嘴巴哆嗦道：“其实有小孩儿也没什么，我们公司从来不搞歧视那一套。”
其余两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苏子沐笑了笑，“我还没有孩子，暂时也没有计划要孩子，你们可以放心。”
三人不由得低下头，好像他们犯了多大错似的。
“不，苏小姐，你别误会。我们鼓励生孩子。”
“对，鼓励多生。”
苏子沐：“……”
“无论如何，我会认真对待这份工作，不会让各位失望的。”苏子沐微笑着点了头。
半晌，没有人再说话。
苏子沐看着三名面试官，其中两人正埋头整理资料，一人正在通电话。
眼角抽动，她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这家公司根本就不是正规公司，否则哪有把面试者晾在一旁的？
“不好意思，请问……我的面试结束了吗？”她决定主动出击。
两人面面相觑，抬头看了看打电话的第三人。
只见打电话那人挂断了电话，对着苏子沐道：“苏小姐，我们老板想亲自面试你，不知你方便吗？”
“亲自面试我？”
苏子沐诧异，这家公司老板挺闲的啊，还亲自面试一个审计专员。
她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当然没有问题。”
片刻，有人打开了摄像头，苏子沐能看到屏幕上自己的脸，对方却只有一个卡通女性头像，看不到真人。
“这是线上面试？”她眨巴着眼睛询问着面试官。
三人点了点头。
“哦。”苏子沐点了头，坐直了身体。
“你好，苏小姐，很抱歉临时通知你加试。”
屏幕对面的人说话了，是甜美的女声，给人很优雅的感觉。
苏子沐脸上挂着微笑，“没关系，能得到贵公司这个面试是我的荣幸。”
“好的，我刚看了你的面试资料，你说你最近没有计划要宝宝？”
“是的。”苏子沐回答道，心中不住地摇头感慨，女性求职的道路果然遍布歧视。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宝宝，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跟你老公商量好共同决定的呢？”
苏子沐：“？？？”
问出这种面试问题的人，如果是男人，八成不是个变态？
可对方偏偏也是个女人，或许她是个女强人，也面临了事业和家庭的抉择？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强忍心中不适，礼貌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跟我今天面试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我们需要全面评判求职者是否符合我们公司的发展需要，请你回答。”
对面的人语气强硬，苏子沐看着那卡通头像，越看越不顺眼，连带着这个人的声音也不再那么甜美了。
“第一，我不认为这个跟工作岗位有任何关系。第二，这是我的隐私，我可以选择不回答。第三，我的答案不具有任何参考性。”
这意思是，你要平衡家庭和事业，但别想从我身上找到答案，标准不一。
她不卑不亢地给出答案后，对面的人沉默了良久。
一旁的三位面试官纷纷低下头，不知在忙些什么。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
“谢谢。”苏子沐起身，礼貌地欠了欠身，大步走了出去。
面试官见对面一直没下线，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才道：“江总，我看夫人不是很高兴，她是不是听出你的声音了？”
“怎么会，江总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一个女的啊，再怎么熟悉也听不出来吧？”
“……”
“也许是……问题太为难了？”另一人见对面没出声，插话道。
“你们……”江淮洲刚说完两个字，紧紧皱了眉，把变声软件关掉，这才继续道：“你们继续面试。”
闭眼靠在椅背上，他轻轻转动着椅子。
她是断然没听出他的声音的，毕竟这么明显的女声……
想到这，江淮洲狠狠地咬了咬牙：这秘书是不是该换了？让她帮忙变个让人一点都听不出来的声音，她竟然选了个……女声？
这声音确实听不出来，连亲妈都听不出来。
不过，这苏子沐是怎么想的，最近几年都不打算生孩子？
就算她年轻吧，也不想想他马上就要三十一了。
就算他身体还年轻强壮吧，她怎么也得想想爷爷嘛，爷爷一把年纪了，得多想抱重孙啊。
想到这，他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老婆，怎么样，面试顺利吗？”
“别提了。”苏子沐叹了口气，“这工作铁定是没面试上了。不过，就算面试上，我也不会去！”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道。
“你是不知道，那三个面试官，还挺正常的。本来我都以为结束了，谁知来了个老板线上面试。”
“然后呢？”
“然后，呵，就离谱了。他们老板是个女人，声音倒挺好听，就是不说人话。八成啊，婚姻不幸福，家庭不和睦，要不然啊，就是工作狂，又想兼顾家庭。不过，我还挺同情她的。”
江淮洲勉强笑了笑，“老婆，能不能背后别这样说人家？”
苏子沐反应过来，“对对对，不该在背后说人是非。只是我太生气了。”
江淮洲：“……”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面试结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