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这么杀下去效率太低，得多拉拢些有心之人，我要是这么杀下去，有心之人注意到我迟早的事。”
刘弈从沾满鲜血的道袍之中拿出张有些破损的羊皮纸，其上是东胜神洲的各方地图，这是他找到了最全的一张。
“众妖盟，无异于侵略者，毫无人性的那种，但实力也是真的强。动静大了，也会引高等级的妖魔的关注。”
“东胜神洲已沦陷国度不下两百，这种速度清理下去，得杀到猴年马月。”
“硬茬子还有很多，三花聚顶一大堆，一些西游路上的妖怪提前过来开趴了。”
刘弈脚底下的尸体，有修炼阴毒邪功的人族外道，也有吃人的妖族怪物。
“一味的杀戮解决不了问题，但想要威慑住这些非人的东西，杀戮是最必要的手段。”
该怎么做……才能够在保全本心的前提下，保全自己。
要是保全不了自己的话，又该怎么个死法才能算是死的最帅？算死的最有价值？
“这具化身较弱，死起来估计也窝囊，先练成神通，这是目前增强化身实力最快的方法。”
“还有这兵器，已经有要碎裂的倾向。”
“去哪里先找把兵器？”
蹲坐着，放下了手中的地图，他看向了北海的方向，那里一片波涛苍冥、海潮不断，目光穿透亿万顷的海水，透视到那水晶龙宫之中。
华贵的宫殿里，有虾兵蟹将、巡海海族、龙子龙孙。
他记得杨戬曾跟他说过，西海龙王藏了把好剑，待有缘人去取。
四大龙王俱是一体……有罪，也该一起受。
……
灵台方寸山。
迭岭层峦险峻山，渺渺茫茫东海浪。
曹溪路险，暨岭云深。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
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
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
崖头立一石牌，约有三丈馀高、八尺馀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此处正是“心门”所在。
台后有棵古树，参天通道，那祖师模样的老神仙端坐在台上，亦在树下，讲真妙法，两边有三四十个得道仙侍立台下。
层层深阁琼楼，珠宫贝阙，仙阁书楼林立，千万法门隐于书海，自待有心者去体悟。
讲道时朗朗妙音传来，金瓜坠地，倒不失为“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听罢讲道，已经有几名耐不住性子的弟子一同站了起来，言辞切切的说道：
“师父，弟子们夜观星象，合理推演出了些东边风云结果，东胜神洲已乱，您让我们下山吧。”
“三界的现有秩序已是一片狼藉，现有的狼藉都维持不好，怎么迈向更好的秩序？”
“时候未到。”那讲道的祖师摇了摇头。
“现在下，为逆势。”
众弟子有的憋着气，有的思考，有的已经站了出来。
很快就是一片质疑声。
“可是师父您也说过，我辈修行中人，若是一味地趋吉避凶，那就只是大势的附庸！”
“真正的求道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心之所向，道之所往。”
“恶人不除，就会不断的祸害好人！”
弟子们早已将菩提祖师的性格摸透，故此有所质疑。
“按照您以前的性格，不应该是表面上阻止我们下山，讲堆暗藏玄机的道理，但背地里会给我们留个下山的通道，再暗示我们处理的干净一些。”
“把知情的恶人都做掉，就没有人知道我们是逆势而为。”
听得众弟子的质疑，那祖师亦是微微愣神。
“倒是我没有注意。”
菩提祖师一叹，自言自语：“他的教学理念，和我的，果然不一样。”
从中听出了那弦外之音，有位白衣弟子鼓起勇气的站了出来，问出了积藏在心中许多的问题。
“恕弟子斗胆一问，前辈您，真的……是师父吗？”
听到这大胆直言，其余众弟子皆是震惊，他们都是曾经与菩提祖师朝夕相处之人，能看出如今的祖师和曾经的祖师有些差别。
只是心有此问，却不敢明着说出。
“我曾在菩提树下悟道，有此因果。”那祖师答非所问。
“您这是何意？弟子们……我们……只是想问我们的师父去哪儿了？”白衣弟子犹豫了下，不解的抬起头。
那“菩提祖师”回头，饱含智慧的眼神落在了这位白衣弟子身上。
“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答案不是已经有了吗？”
“那您……〞那些弟子又咬咬牙，还想再问出些什么。
却被“菩提祖师〞用法术封住了嘴，再也说不得话，祖师叮嘱道：“知之不言。”
眉头皱起又舒展，“菩提祖师”若有所感，看着西边苍穹，挥了挥手将所有弟子送离了讲台处：“离去吧，我这儿有客人来了。”
“世尊，许久未见。”
这假祖师带着笑意的站起身来，微微行礼，变出了两个蒲团。
天边垂落下一片金光大道，染的万里伏金。
有无上存在踩着金色莲花而来。
那是一个僧人，宝相庄严，脑后有万层佛法圆环，正是极乐之尊，佛法正祖。
“释迦，你的修为又精进了，可贺。”世尊如来凝目看着假祖师，出声恭贺。
二者原为一人，眼前的是他的俗世化身，自然互通有无。
释迦摩尼点了点头：“世尊，我为你之化身，你的伤有了好转，我的状态自然也不会差。”
如来出声询问：“方寸山上的情况怎么样？可能镇住这乾坤？”
释迦摩尼不假思索：“我已经在此处过了四百多年了，一切风吹草动自在掌握之中。”
“可有变数？”如来问道。
释迦摩尼笑着回答：“能处理好。”
“不要大意，菩提祖师不是易与之辈，山中必有他留下来的隐秘。”
“我留下了你作为后手，他必定也留下了后手。”
佛光渐渐散去。
如来离开之后，释迦摩尼在古树下，静静的看着西天极乐世界。
沉默了会，若有所想。
“明镜非台，奇树非树。”
菩提树叶飘落在手中，释迦摩尼合上了双眼。
“菩提树下叶，一叶障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