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瞬间浮现出白天她和耿耿在警察局的对话。
当时孩子是有说，他是个孤儿，让警察直接把他送到福利院就行。
所以是……真的？
“耿耿……真的是从福利院领养的？”晏清试探性问。
问完这个问题，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那孩子和面前的男人太像了，眉眼，五官，脸型，甚至就连不高兴抿唇蹙眉时，都是一模一样。
果然，就听霍澋城：“他是从福利院出来的，但是我亲生的。”
果然如此。
不过这么一解释，晏清更懵了。
福利院领养出亲儿子，这种奇怪的关系，谁听不迷糊。
霍澋城侧眸看了眼晏清满脸纠结的模样。
理不出来，真理不出来，关系太复杂了。
他扯了扯唇，好心告知。
“知道城南的避暑山庄吗？”他道。
晏清几乎是立刻回：“知道。”
避暑山庄是京城在去年新出的旅游胜地，听说是一位超级大富翁投资开发的，耗尽不计其数的金钱和人工。
临靠大山，山上做了很多特色，尤其是在山上看日出日落，夕阳西下，别有一番美好景象。
山下也是一条十分有特色的区域，征用了超大一块地，打造出古色古香诗情画意的烟雨小镇风。
最关键的是位置好，冬暖夏凉，的确是如其名是非常不错的避暑山庄，在烈日炎炎的夏天里在那里住几天，过一段安逸生活，有滋有味。
所以在避暑山庄一完成正式运营后，便游客爆满，生意一年四季都非常好。
“怎么了？”晏清不明白霍澋城为什么突然提起避暑山庄。
霍澋城微抿薄唇，开口：“那个项目是霍氏开发的。”
不等晏清震惊豪气，听他继续道：“刚开始霍氏只投资开发了山下的避暑小镇，直到四年前分析山也有很大的投资价值，开发出来可以成为避暑小镇的特色，便准备拿下。”
“与此还有另外几家也同样看到了价值，刻意竞争。”
“四年前的一天，我照例下班后去巡视确认进度，当时司机已经被霍氏对手集团买通，在车上放了些让人神志不清的香。”
司机提前做了应对，所以没有事，但霍澋城被算计的猝不及防。
且他们很有手段，直到霍澋城到了地方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渐渐神志不清。
而司机，早就一脚油门跑了。
对方还准备了各种专业拍摄器材和一个女人，目的就是做到人证物证齐全，曝光照片，买通媒体，将话题放大宣传，给霍氏造成沉重打击，以至股票大跌。
内部一团乱了，自然没精力和时间再去忙其他事。
他们便自然而然拿到想要的东西。
“那天的第二天一早，我在小镇一家民居的房间里醒来，白色床单的一滩血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霍澋城沉沉道。
说完，按了按脑袋。
直到现在他都记不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模糊的记忆都没有。
当时的避暑小镇已经修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收尾，为了统一就连民宿民居都是统一风格，包括里面的房间也有一部分装修好且已经摆放好了床铺上了床单。
而他就是在其中一间醒来。
“后面没有发生任何事，霍氏顺利拿到开发权，直到三年后，耿耿两岁那年。”
顿了顿，他接着道：“林家和霍家是世交，双方老爷子那一辈便是好友，一直延至如今。林家一直在做慈善，为贫困山区捐款，资助福利院与养老院。那年林家正好资助了位处京城的希望儿童福利院，张院长为表感激特意邀请他们光顾，看看孩子们。”
然后，就在众多孩子中看到了躲在角落和大家融合不进去的耿耿。
那里的孩子太多了，多到照顾不到每一个，所以耿耿当时穿着简单的小衣服，小脸却干干净净，很漂亮。只是很闷，和任何人都合不来，像得了自闭症。
这也是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好看却没有被领走的原因。比起孩子漂亮，大多数领养人还是希望孩子健康，没病没灾，包括心理疾病。
“在看到耿耿脸的那一刻，林叔叔震惊了。”
林家长辈也是从小看霍澋城长大的，对于霍澋城小时候什么模样印象深刻。
所以在看到耿耿的一瞬间，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像，实在是太像。
和小时候的霍澋城简直一模一样，根本不用怀疑这孩子的血缘。
林家那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通知了霍家，霍家在看到耿耿的时候也傻了眼，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亲生无疑。
耿耿，的确是霍澋城的亲生儿子。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孙子，霍家夫妇也非常震惊，自家儿子他们是知道的，在学校的时候一心学习，别说和女孩子交往了，都没见他和女孩子说过几句话，毕业之后便进公司接手家族企业，这些年一直是不近女色清心寡欲。
而在确定耿耿是自己儿子的第一瞬间，霍澋城便想到了那一年的事。
只有那一次，唯有那一次。
“……”晏清听完，沉默了。
果然豪门套路深，她想回农村。
她试探性问：“所以……耿耿是你对手找的那个女人的？”
“不是。”霍澋城。
“？？？”原以为她已经听明白了，没想到还有反转。
“知道耿耿的存在后，我立刻去调查了当年的事，那女人和他们聘请的专业摄影师在来的路上遭遇车祸，那女人当场死亡，摄影师受伤很重，截肢才保住了命。”霍澋城道。
所以，那天那女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避暑小镇。
而事情的真相，也是找到了当年的司机，才将空白的一段段补齐。
“那……耿耿的母亲是？”
霍澋城叹了一口气，诚实道：“我不清楚。”
城南位置偏僻，加上当时避暑小镇还未完全竣工，整个小镇一个摄像头都没有，那时除了他以外只有司机在场，而司机在把他送到之后便匆匆逃走。
根本不知道……谁还去过那个偏僻小镇。
甚至，无法判断，生下耿耿的那个女人到底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