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额头肿起一个大包，是真的肿起一个大包，有三岁小孩拳头那么大，看上去触目惊心。
而沈茗则可怜兮兮地捂着额头，脸上满是委屈巴巴的神情，眼眶泛着一层晶莹的水雾仿佛随时都会落下，但却又强忍着不敢让它们掉落。
那模样真个是惹人怜爱，可怜无辜又弱小，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着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但江言无动于衷。
干他的时候可不见有一丝无辜一丝弱小！
他满脸黢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头长发也呈爆炸样式，末梢甚至还冒着烟？看上去倒是比沈茗惨多了。
江言满脸怒气，呃……此刻他的表情也无法完全表现出来，不过这不重要！他的眼神足以代替！
抬手掐灭头上那一小撮燃烧的火苗怒视着沈茗，见她仍旧无动于衷只顾着卖惨，不由开口。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给为师解释嘛~”
沈茗委屈的抬头嗓音带着害怕与颤抖：“解…解释什么啊~”
“哼！刚才的天道气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师被劈了，还有周围那些仙纹阵法又是从哪里来的，以及这跟仙人骨，你究竟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最后~为什么想影响和干扰师父的道心~”
江言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自身不知不觉便靠近了沈茗，两人鼻间仅三寸之遥。
此刻的他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沈茗，试图从她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来，然而…
那双蔚蓝澄澈的瞳孔里除了清晰倒映着他自己的身影以外，就再也寻觅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就像深邃的大海，虽然表面蔚蓝平静但其下隐藏着的黑暗是谁也无法看穿的…
他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从那双眼中看透她。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江言回想着记忆中那个沈茗的样子，再与如今沈茗的所作所为结合，却是怎么也对不上…
他不由皱眉，莫非以前的沈茗都是装的？
随后他才注意到两人此刻的距离太近不由微微后仰。
但沈茗却突然张开双臂扑向江言。
江言双手攥紧，禁行咒蓄势待发，但最后心中不知闪过了何种念头还是忍了下来，任由沈茗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
沈茗双手勾在江言脖颈上不断收紧抱着，就像寻到救赎的溺水者紧紧抱着不敢松手，哪怕可能会将救赎者连同自己一起拉下深渊，也仍不放手~
“阿师~沈茗不能没有你…如果阿师非要离开的话那就亲手杀了沈茗吧~”
“没有阿师存在的世界，那还要沈茗有何意？”
“所以沈茗就是要困住阿师，就是要阿师一辈子陪在沈茗身边，永远也不离开~”
沈茗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眷恋依赖与哀伤，如泣如诉般在江言耳边不断回荡。
江言紧皱的眉渐渐舒缓，眼珠瞪大震惊到瞳孔失去色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焯~’
‘这剧本不对啊！这剧本很不对啊！沈茗这话怎么这么像我前世二次元里的某种生物啊！’
‘病娇？我焯！这好好的一孩子咋突然变成病娇了！这跟我想象中“超级粘人精”“暗恋师尊”“禁忌的恋爱”等等设定完全不同啊！’
‘我tm怎么也没想过茗儿对我的情感会是这种啊！这种…这种堪称病态的，扭曲的…’
江言越想表情越难看，真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不，比那个还要难受！
如此说来，那沈茗的一切行为就都说得通了！而那花式搞他的行为也能理解了！
就是不想他离开这里，想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所以才……那样对他…
这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怖的爱意啊……
“这…茗儿啊，其实夕阳无限好、为师身已老，我不行啊，咱能给予你的也只是这有限的温暖与关怀。而你正值青春韶华，未来有着无限的希望与美好，不应将自己的情感只系于为师一人身上……”
“阿师在说什么屁话？阿师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嘛？你觉得沈茗会因这句话而动摇嘛？”
江言：………“你的欠揍一如既往”
沈茗微微抱紧了些把自己的脑瓜藏在他脖颈里，避免再被打，同时也有偷闻江言气息的意思。
虽然很变态自恋，但江言现在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不由沉默了，当他了解了沈茗如今对他的情感之后，再走的话就有点残忍了，因为他不知道当他走之后沈茗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发疯？崩溃？自杀？还是……毁天灭地？嘶~感觉这不是单选项，而是一个流程啊~
更何况他已经将自己会的所有的巫族密咒全都教给她了。
除了那枚原初密咒沈茗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以外，其余的她都学会了……
想要对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危险事……也不是不可能？还没人能阻止？
江言越想越心惊，暗道自己养了个什么c4炸弹？
他沉默着，轻轻拍了拍沈茗的背安慰道：
“别害怕，虽然为师依旧生你的气但最起码现在不会打你了~”
“真…真的嘛~”
“假的”
沈茗整个人只觉眼前一花视野旋转，随后自己的体位就改抱为趴，趴在江言双腿屁股朝上。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剧痛瞬间从臀部传遍全身！那清脆的声音与酸爽感，就连她都有些忍不住嗔叫出声。
“阿师！干嘛！”
“执行家法”
江言面无表情，心中思索对策但手上不停，就用那根仙人骨啪啪打在她的屁股上！
他的思路很明确，沈茗现在的算计肯定在他之上，没什么，因为足足一年的时间他都处在大脑宕机中。
对外界的掌控与了解基本上为零。
而沈茗不同，谁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君不见这快要灭绝的仙人骨都被找到了。
而刚才的天道气息与天雷劈身以及周围布置的仙纹阵法，沈茗到现在一个都没解释？？
足可见她背后一定还有大算计！
并且她最先抛出来的便是自爆自身对他的极端情感，刚才他还真沉进去了，但后来他就缓过来了，也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真假自己此刻一定是中套了，且还在套中，想要脱身或者是压制沈茗，那就只有一条突破口。
不能被对方的话题牵着走，要让她顺着自己的思路来，尤其是病娇这种生物。
你谈感情我就跟你谈师父威严，你谈依赖我就跟你谈独立价值，你说占有我就跟你讲适度距离，你诉深情我就跟你讲理智冷静，你讲陪伴我就跟你聊成长空间。
总之就是一句话，那就是要掌握话题引导权，不能陷入对方的思路当中。
………
“阿师，沈茗真的离不开你！”
啪！！
“阿师要走那就带沈茗一起走吧！”
啪！
“呜呜呜…沈茗只是想和阿师在一起沈茗有什么错~”
啪！
“呜呜呜…知错了…知错了…”
“知错了？”
“真的…真的知错了~”
“改不改？”
“不…不改…”
啪啪啪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