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整的人，是由他所有读过的书、走过的路、爱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所结晶而成的综合体。
此刻的顾哲，就给了杨燕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似乎既有着大二学生的青涩和朝气，又有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成熟和沧桑。
在愣神了片刻之后，杨燕撇了撇嘴：“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大话，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啊！”
“大一那两个烂尾的项目，你甘心吗？”
说实话，如果是前世的顾哲，的确时不时会想起。
如果大一时他就拿到省级甚至是国家级的奖项，之后的专业道路，大概都会有一个高上许多的起点。
不过，对于现在的顾哲来说，这些倒也不算什么了。
“杨老师，我...”
谁曾想，杨燕压根儿就没准备听顾哲的回答。
“好了，我知道，你大一后来心思根本就没在学习和自己的未来发展上。包括现在，你搞出来这些事情。”
杨燕顿了顿，以示警示：“顾哲，你的天赋非常好，能力也很强。这次的事情，暂且搁置。但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顾哲释怀的笑了笑：“放心吧，杨老师。我已经明白了，有些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趁早斩断为好。”
“我也不可能，用我的整个青春甚至是一生，去换别人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可能性吧。”
杨燕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看着顾哲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之后，还是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顾哲，你能想清楚，老师很欣慰。”
“正好，老师这里，有个任务派给你，是传媒艺术学院那边的一个项目，已经通过了市级的初审，很有潜力。”
“不过，要进一步发展，就需要我们计算机学院的助力了。”
传媒艺术学院？
没记错的话，林诺儿就读的就是这个学院的数字媒体技术专业。
当初得知林诺儿这个专业的时候，不知死活的顾哲还笑话过林诺儿这是张飞绣花，结果自然是讨来了林诺儿的一顿好打。
顾哲从杨燕手中接过一沓文件，随意翻看了一下，有些意兴阑珊。
这是一个手机应用的UI界面，比起当年市面上流行的做法，在交互性和实用性上做了不少的优化，的确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不过，步子迈的并不算大，只是小打小闹，以大学生的水准来说的确不错，但对于顾哲这个有着几年大厂经验，见过大风大浪的顶级码农来说，就连小水花都算不上了。
顾哲也清楚杨燕所说的“助力”是什么意思。
现在大部分的所谓的大学生创新项目，主要注重一个参与感，让大家感受一下写策划以及团队合作的流程。
至于要不要真的做出一个“成品”出来，要求并不算高。
不过，这个传艺学院的项目已经通过了市级的申报，下一步要想取得省级的奖项，就必须至少做个能运行的玩意儿出来了。
这就是杨燕安排给顾哲的任务。
顾哲正要推辞，却听到了杨燕鼓励的话语。
“顾哲，我知道，你去年被其他事情耽误了一些发展。这个项目，你也不用有特别大的压力，重在参与。”
“比起实质性的成绩，老师其实更希望，像你刚刚说的那样。”
“你能找回当初那个，无所不能的，积极向上的自己。”
看着杨燕脸上殷切的期盼，顾哲突然有些不忍心拒绝杨燕的好意了。
或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这个项目要好的策划和程序他随手就能写出十个八个来。
但是，换个角度想，杨燕这相当于是送了他一个至少省级优胜奖（重在参与奖）起步的奖项啊。
要知道，许多大学生忙忙碌碌四年，最大的痕迹，都不过是校级的，可能还是个处分。
杨燕把这个项目交给自己，其实已经是一种莫大的照顾了。
说到底呀，就算自己混的一般般，像杨导这样做老师的，又真的会失望吗？
依稀记得前世婚礼的时候，被邀请出席的杨燕，顶着已经有着白发丝的头发，兴高采烈地和其他客人们分享着他和宋奕涵大学时的照片。
或许，看到自己的学生过的好，过的不错，对于善良的老师来说，比看到学生成材、成为所谓的大人物，更能让他们开心吧。
眼前的杨燕还很年轻，一头乌黑的长发，也算秀丽。
也罢，还是让杨导，少长一根白头发吧。
顾哲把原本要说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问道：“杨导，要是我最后拿了个国金奖回来，你会不会有奖金啊？”
杨燕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顾哲啊，你还是不知道，国奖是什么概念吧？”
那是货真价实，要和华清、t9、985等等一系列顶尖大学的优秀项目竞争的比拼。
能代表省里去参加国家级的比赛，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国家金奖，也就是一等奖，除了特殊情况会出现的特等奖外，最高的奖项。
“要是你真的搞了国奖回来，我都可以提前准备在学院的年终会议上致辞了。”
顾哲笑了笑，将文件整理了一下，轻轻扬了扬。
“那您可以，提前准备准备稿件了！”
和顾哲告别之后，杨燕看着顾哲离开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本来还以为，这我们软件工程系的金童玉女，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说着，杨燕打开了桌面上的电脑，找到了硬盘中存储的一张军训时拍的照片。
男生俊朗阳刚，女孩温婉柔美。
虽然穿着朴素的迷彩服，却丝毫不掩盖两人的天作之合。
“看样子呀，我是没机会，凭着这张照片，在你们的婚礼上免份子钱咯。”
......
与此同时，林诺儿所在的3-402宿舍，已然多了一个除了林诺儿，其他三人都在的小群。
“你们说，那个顾哲，怎么突然就开始对诺儿热情了呢？”
“突然开窍了呗，诺儿这么漂亮，哪个男的看了不迷糊啊！”
“不对吧！之前诺儿那么主动，他眼里都只有那个和他同专业的宋奕涵。我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猫腻！”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你们快看我们申报参加省赛的项目！”
“顾哲这个王八蛋！”
“他，他居然是想吃诺儿的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