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脑袋“嗡”地一下炸了。
“啊，你在说啥？”
慕学芝见安安睁着眼睛装傻，一想到昨晚他可能梦到姑娘的可能性，心里就感受到无边的失落。
慕学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等待着安安的答案。
仿佛人犯在等待自己的审判，而安安就是那个审判者。
可是他猜错了，安安装傻是觉得羞窘。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赤果果地站在慕学芝面前，被他看穿了自己脑子里的所有东西。
“你早上是不是看到了？看到了你还说破！你是觉得我不够丢脸吗？”
安安干脆脸红着承认了。
“我爹爹和父亲说了，每个男的都会这样的，我就不信你没有过！”
安安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你就说你有没有？”
慕学芝微微张了张嘴。
他没想到安安突然会反问起他来。
“有过。”
慕学芝轻声说。
安安睁大眼，得意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只有我……那你既然想知道我梦到谁，你也要告诉我。这才公平！”
慕学芝皱眉。
明明说好是让他哄自己的，怎么变成交换条件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搞清楚安安的梦里到底是谁。
“你先说，我就说。”慕学芝道。
安安有些怂，脸窘得不能再窘了。
“那人我也认识？”
说不定还是非常熟的人，慕学芝突然意识到。
否则以安安的性子肯定早就忍不住跟他说了。
慕学芝眯了眯眼：“难道是谢晚晚？你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其实是喜欢她？所以你才那么在意我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放屁！”
安安吼道，然后又觉得好像是在骂人家姑娘。
忙补救道：“我没有说她不好的意思，我觉得她挺好的，性格温柔人也漂亮……”
安安越解释发现慕学芝的脸越黑了。
“不是，你怎么又生气了！我跟你说，说了你不许笑我！”
安安算是怕了，他真的很喜欢慕学芝这个朋友。
慕学芝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说。”
安安原本是大剌剌坐在廊椅上的，慕学芝站着，他说话的时候就得抬着头。
“你……也给我坐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安安抱怨道。
慕学芝点了点头，坐在他身边。
安安埋着头捏着自己的衣摆，巴不得把布料扯烂。
太可耻了，在正主面前说答案。
“我……我昨天梦到你了。”
安安终于说出口。
“……嗯？”
安安抬起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你不要害怕，我在梦里没对你做什么？
我可能是长大了，习惯了天天跟你待在一起，又暂时没有喜欢的姑娘。
所以才会梦到你的。”
慕学芝表情看起来十分奇怪。
有一种震惊之后的狂喜，但是因为他尽力控制脸绷着，所以看起来很违和。
“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安安不安地问。
他到现在也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自己最好的兄弟。
“我真的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虽然我爹爹和父亲是断袖，但是我不一定也是的……”
“但我是。”
慕学芝突然打断安安道。
“什么？”
安安其实听见了，也听懂了，但是下意识觉得不对。
慕学芝是断袖？？？
慕学芝笃定地看着安安：“我说我是，我很早就是了。”
安安有些哑口无言：“你……怎么知道你是的？”
“因为我的梦里是你。”
慕学芝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荡在安安的脑海里。
“因为我的梦里是你。”
“因为我的梦里是你。”
……
安安彻底傻了。
这么说他们两人的x梦都是对方？
世上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儿吗？
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安安。”
慕学芝喊他。
安安回过神，有些惶恐地问道：“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你说的是我？”
慕学芝点头。
安安立马站起来。
“学芝，我觉得我脑袋好乱，我不想影响你考试。等你考完了，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慕学芝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套到了安安梦到的人是自己。
他觉得今日也算不虚此行。
便“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不是安安今日把他逼急了，他是不想在明年春闱之前说这件事的。
“你不要多想，好好考试，考完了再去找你好吗？”
慕学芝点头：“好。你也不要多想，我没有要逼你做什么。”
“嗯，那我送你出门。”
慕学芝缓慢站起来：“不用了，你回屋休息吧。”
他能看出来安安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提出要送他完全是因为教养和习惯使然。
安安点了点头，也没回屋，就这么看着慕学芝离开视线。
然后迅速往后院跑。
“双双哥哥！双双哥哥！救命！”
安安一下子冲到慕府药房的院子。
黄寻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慕府，在城南开了个医馆，还娶了个温柔贤淑的大户小姐做夫人。
据说是因为夫人身体不好经常去医馆看病认识的。
所以现在这个院子里只住了妙天音和程双。
程大偶尔轮值累了也会在弟弟这儿住上一晚。
安安嚎的那一嗓子，把正在床上__的程双和妙天音吓得一个哆嗦。
程双红着脸推开妙天音，双腿还有点颤，边穿衣服边说：
“安安来了，我去看看。”
“老婆你还好吗？”
妙天音连忙跟着起来，想要一起去。
“我去就好，安安只喊了我的名字，肯定是不好意思找你。”
妙天音觉得双双说得有道理，柔声道：“那你快去，我等你。”
程双脸更红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安安看到屋里亮了灯，知道程双一定在，便站院子里等着。
程双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安安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安安，怎么了？”
程双柔声问道。
“双双哥哥。”
安安把他拉到院子角落的石椅上坐下。
“我昨晚梦到慕学芝了。”
程双是学医的，立马就明白了安安话里的意思。
“你梦米青了？”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双双哥哥，我是不是跟爹爹和父亲一样，喜欢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