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
余鱼在看见那尊巨大的金色身影的时候脑袋中突然就跃出了这个词。
也只有这般巨大的身影才能勉强和星分庭抗礼。
“看什么，走了。”顾卿清攥着他的袖子，就要把他拉走，“古神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先离开才是正道。”
“......姐姐，我们是不是走不掉了？”
“你说什么傻话，肯定能走掉的啊，只要将他的锁定去除......”
“除不掉。”
余鱼摇头。
他在最开始星下咒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了。
哪怕是将所有的忆值算上，利用妄想症，也没有半分离开的可能性，在999级的古神伟力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显得卑微不可见。
他看着顾卿清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目光平视着顾卿清那双情感丰富了许多的眸子，淡然不语。
顾卿清目光闪躲，偏过头，却依旧拉着余鱼：“你别管，姐姐有办法......”
“......”
余鱼看着顾卿清的后脑勺，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轰！！！
身后响起巨大的轰鸣声，那尊巨大的金色法相手持金色长剑，已经劈砍在了星的身上。
可是砍在触手之上，只发出了金铁交织的尖锐声音，没有伤到星分毫。
反倒是星的连续拍击让整个法相的光辉都黯淡了些许。
太清连连掐印，才勉强让法相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璀璨。
很明显。
太清并不是星的对手，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她已经迎难而上，身后的法相凸显出强势至极的威严，这是她作为一宗之主的气势。
而这样的她，也只不过在为顾卿清和余鱼争取时间。
争取找到出路的时间。
而星之前，也将这个世界的起义火苗全部掐断，除去苟延残喘的星民之外，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
无数的土地被黑暗同化，世界变得极度安静。
全世界都在聆听星和太清战斗的声音。
余鱼被顾卿清拉着，以极快的速度逃离战场中心，但是却无法逃离这个世界。
顾卿清的脸色也变得煞白，身体似乎开始在不断颤抖。
失败......
这两个字逐渐涌上她的心头。
她太自信了。
正是因为极度的自信，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自己去死，被肃空都无所谓，但是一定要把余鱼送出去。
反正她还有清这个人格，就算本体死在这里，也能重新回来，只是到时候可能回收不了这几个人格了，包括最主要的主人格。
然后又会被剥离些许情感......
不行！
现在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了！！
顾卿清咬咬牙，在尝试了无数方法之后，她只能下定决心了。
利用自己的权限为余鱼创造一个离开的机会！
原本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她的专属特性保证她可以无视游戏规则，但是这只是她自己的特性，只有她自身可以使用。
但是她既然都可以无视规则了。
那么这在游戏之中被制定的特性规则，自然也在无视的行列之中。
但是这次无视......代价就是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利用特性本身，这就是惩罚。
也就是说，如果她把余鱼送走，那么她自己就得留在这。
她咬紧自己的牙齿，闷头朝前走着，拉着余鱼的手攥得死死的。
“余鱼啊......”
“......”
没有等到余鱼的回复，顾卿清依旧闷头说道：“我待会给你开个通道，你先回去，我之后就来找你。
当然，现在情况不太好，姐姐可能不是以这个样子来找你，但是没事，我相信你一眼就可以认出姐姐，到时候我再......”
回收了四个人格的她，明显话语变得多了起来，在余鱼的面前甚至感觉有些唠叨。
但她向前走着，脚步却突然固定住了。
顾卿清拉了拉，余鱼却丝毫没有动摇，像是被镶嵌了一般固定在原地。
“怎么了？”
她扭头看去，却发现余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而余鱼的眼睛也变得一片血红，血泪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这下子可把顾卿清吓得不轻，她连忙凑到余鱼的面前，关切地问道：“余鱼，你怎么了？！
别吓姐姐，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姐姐，你骗我。”
“......啊？”
“我知道，你是会骗我的，但是你的谎言一向都是为了我好，这次也不例外......”
余鱼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扳开了顾卿清的手掌，然后就这样看着她，“但是这一次，我没办法无条件相信了。”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而顾卿清却慌了神：“相信姐姐啊，姐姐一定可以解决的，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她的心里开始剧烈震动，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快要发生，想要反手继续抓住余鱼，却被他无情挣脱。
说到底，现在的她也只是一个“萌新”，没办法去强行控制住余鱼，只能看着他，满脸焦急。
而余鱼看着表情丰富的顾卿清急切的样子，只是笑了笑。
现在的情况，让他想起了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巨高高举起他的斧头，就这样朝着顾卿清劈砍下去。
他发过誓。
绝不会让这种事重新发生。
可是他早已经违背了誓言。
落剑人，瑞清，陆玉青，狐九清，全都死在了那巨大的触手之下。
接下来，恐怕就轮到太清以及......
顾卿清了。
送自己出去？
余鱼猜都能猜到，换来的绝对是顾卿清无法承受的代价。
而借由【妄想症】的发动，余鱼也已然了解到了真相。
顾卿清会死。
因为他朝【妄想症】许下愿望，让他们俩都安然退去，返回的信息却是忆值不够。
但是！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
需要的忆值却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了解顾卿清的专属特性之后，余鱼大概猜到了顾卿清的想法。
一命换一命罢了。
“姐姐，再见。”
余鱼微微一笑，推开了顾卿清。
【妄想症，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