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无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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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久违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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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絮飘飞在云端,飘飞在彩虹桥上。这时候吴兆碧的喊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姚俊,你盯着彩虹发什么呆啊?我还以为你变成傻子了!盯着彩虹露出傻傻的笑容!”吴兆碧直勾勾的看着我问。

我说:“想像一些美好的说说少时诵啧啧啧诗书叔叔事情,想着和一位美丽的仙女,在彩虹桥上,俯瞰风景!”

“噗嗤”!吴兆碧一下笑出了声,说:“我还以为你在干嘛,原来在做白日梦啊!”

我说:“不由自主的就走神了!你还是叫我袁俊吧!免得叫习惯了姚俊,把我身份暴露了!”

吴兆碧说:“好吧!袁俊!看来你要在我家留几天才能走了!你的被套衣服明天晚上应该能晒干,棉絮有几个地方湿的,渗进了雨水,我估计最少三天才能干透!”

我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吴兆碧说:“其实,你能从一个陌生的地方,来到这里,并晕倒在我家,一切都是天意吧!假如不下雨,你也不会到我家,骑着自行车“嗖”就过去了,我们不可能认识了!假如你今天去的是桥亭村,我们也不会遇见了!”

我说:“说的也是,如果前面三公里乡道没有石子,我早就到目的地了!或者稍微快几分钟或者慢几分钟,就不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始淋雨!”

吴兆碧说:“我们这条路叫村道,我们是镇直属村,镇还管好几个乡,到乡上的路,才叫乡道!”

我像古人一样抱拳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多谢恩人赐教!”

吴兆碧“噗嗤”又笑了起来,说:“你模仿古人啊?你该不会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她又羞红了脸,话不敢再说下去了,我知道是“唯有以身相许”的意思!我不敢接这个话题了,说:“天快黑了,吴老师还没有回来啊?”

吴兆碧说:“可能不回家吃饭了吧!他经常不回家吃饭的!我都懒得去问他!”

接着她又大声喊道:“吴帅!去丁奶奶家,问爷爷回家吃饭吗!”

聚精会神看动画片的吴帅,听见这像惊雷一样的狮子吼声音,吓得从堂屋里“蹬蹬蹬”跑到院坝,说:“幺姑,动不动就用你的狮吼功,小心嫁不出去!”说完一溜烟跑了,从压井旁边一个小门,跑到隔壁家去了!

吴兆碧说:“小家伙,欠收拾!”

一会儿功夫,小门边探出吴帅调皮的小脑袋,说:“幺姑,爷爷不回来吃饭,我也不回来吃饭!丁奶奶说,叫你们一起过来吃饭,爷爷不让,爷爷说叫你自己做饭给客人吃!”说完又消失在小门边了。

吴兆碧说:“天快黑了,我先放鸡和鸭进笼子,然后做饭,你跟我去吧!”

我跟着她,在院子右边,有一条小石径,一台一台的石头台阶,通到后山。整个路从院子边,都用竹围栏围起来的,把她家后面山上一片坟地全部围栏了起来。山上有一个竹围栏做的门,把十几只母鸡和五六只公鸡关在坟地里,还有五六只鸭子。本来应该长满青草的坟地,到处都被鸡鸭折腾得寸草不生,连坟头上也是光秃秃的。有两棵柏树之间,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里面有两个箩筐。

我们打开竹围栏门以后,鸡鸭都争先恐后的跑出围栏,顺着石梯下到院子里,鸡舍鸭舍就在右边侧房子里。石头一直铺到简易棚子边,下雨也不用踩泥泞的地面。我跟着走进棚子下的两个箩筐边,惊喜的发现,两个铺上半箩筐稻草的鸡窝里,都有好几个鸡蛋。

吴兆碧用手捡起一个箩筐的六个鸡蛋,递给我,叫我拿着。我双手捧着六个鸡蛋,感觉手有点不够用。她又捡起另一个箩筐里四个鸡蛋,一只手拿两个鸡蛋,说:“今天只有十个鸡蛋!”

我说:“有十个鸡蛋还不够多吗?一共才十多只母鸡!”

吴兆碧说:“我最多的时候捡了十三个鸡蛋!最少的时候就只捡了两三个鸡蛋!”

我说:“我看见五六只鸭子,你没有捡到鸭蛋吗?”

吴兆碧说:“笨啊!你家没有养过鸭子啊?鸭子一般晚上在鸭笼里下蛋!”

我还真忘了我家鸭子晚上下蛋了,可能是高烧后脑子不太好使吧!现在依然发着烧,只是感觉没有那么烫了。我说:“我给忘了!发烧脑子不好使!”

我们顺着石梯回到院子,鸡鸭还在院子里来回晃荡,在石头地面上嘬来嘬去的。院子的石板地面上,到处拉着鸡鸭的粪便,有十几二十堆。我跟着她进到厨房,厨房角落一个木头柜子上,放了三个竹篓,有两个竹篓装的鸡蛋,估计有一百多个!一个竹篓装的鸭蛋,大概有四五十个!我们把鸡蛋放竹篓里,我说:“你们家这么多鸡蛋鸭蛋啊?”

吴兆碧说:“一个星期没有拿去卖了吧!我学费什么的经济来源,就是靠卖鸡蛋鸭蛋!”

她说完,端起一大盆饲料,放到院坝里,鸡鸭争先恐后的抢食起来!有的甚至争抢着打起架来!鸡鸭吃完饲料后,鸡都老老实实进鸡舍了。那五六只鸭子,跑到压井旁边一个水盆里,喝了水。她又把鸭子赶进鸭舍里。然后她用铁锹,在厨房灶台下面铲了草木灰,在每一堆粪便上倒上一点草木灰,然后把粪便全部铲松,用笤帚把粪便清扫到铁锹里,倒进厕所化粪池后面一个粪桶里。然后她拿出一卷软管,接在厨房水缸上的水管上,插上水泵插头,一会功夫,水柱就从水管头喷射出来,她对着院子地面,冲洗了起来,没多久就把整个院坝冲洗得干干净净!她叫我去拔了插头,她收拾好水管,就到厨房开始做晚饭。

吴兆碧说:“袁俊,家里没有买肉,我只有下面给你吃了!你吃吗?”

我说:“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与理由啊!对我来说,有吃的就已经知足了!”

她洗起了锅,把灶眼里柴火点燃,让我坐灶前的板凳上,帮她添柴烧火。

她拿出两个鸡蛋,一个鸭蛋,在烧老的锅里,倒上菜籽油。菜籽油加热到泡沫消失以后,她把蛋磕破,打在锅里,煎起了鸡蛋饼,一会儿功夫,就煎好了两个鸡蛋一个鸭蛋。然后在锅里加了一瓢水,凉水在热锅里,发出“滋”的声音,瞬间产生白色的雾气!她盖上锅盖,说:“袁俊,火烧大一点!”

我把灶眼里炉桥的草木灰,用火钳镂空,然后把稻草绑紧的柴把挑松,这样增加了进灶的氧气和燃烧的面积,火势顿时大了一半!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冒着泡发出“汩汩”的响声。她揭开锅盖,一股雾气伴随着锅盖升腾,顿时灶台附近雾气腾腾!她拿出一把挂面,放了一下面条在锅里,用筷子把面条搅拌均匀,干硬发脆的面条,在锅里变得柔软无比!

吴兆碧说:“放一点菜叶就更好吃!下了雨没有去弄,我本来想掐一把苕尖的,苕尖放面条里很好吃的!”

我说:“是啊!我也爱吃苕尖,炒着也好吃!应该营养也丰富,你看猪吃了苕藤,长得肥肥的!”

吴兆碧揉了一下自己肉嘟嘟的脸庞,说:“你才是猪呢!绕着弯骂我啊!”

我赶紧一笑,说:“误会,真是误会!没有说你!”

面条几分钟后就煮好了。她拿着两个不锈钢盆子,一个盆子快装满了,一个盆子只装了三分之一。她又在每个盆子里放上酱油、醋、辣椒酱、味精、盐,还从一个陶瓷罐里,舀一小勺白色的半凝固乳状猪油,让香喷喷的面条散发着更诱人的香味!

她把一个煎鸡蛋和一个煎鸭蛋,放在满满的盆里,另一个煎鸡蛋,放在只有三分之一面条的盆里。

然后她递给我一双筷子,对我命令道:“袁俊,你端这碗多的!”说完,她自己先端着那盆份量小的面条走到了堂屋。堂屋桌子上的钱还没有全部干,她又把没有晾干的钱,放客房我睡觉那间屋子的柜子上。

我也把一大盆面条,端到桌子上。看着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面条,我感觉自己口腔唾液已经分泌了!我馋得快流口水了!对我来说,这是久违的晚餐,十几天没有吃晚餐了!

吴兆碧放好了钱,说:“袁俊,你的钱放你那屋的柜子上,明天干了自己收一下!你傻愣愣看着干啥啊?趁热赶紧吃啊!”

说完,她端着小分量那盆,开始吃起来了。我看我的盆里比她多了一半多,我说:“吴兆碧,你的比我少一半多,我夹一些给你!”

吴兆碧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吴亿!我想听这个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名字!我吃这么多足够了!我本来就肉多了,再多吃变成猪了!”

我看她不愿意要面条,把那个大的煎鸭蛋夹着放进她盆里。我说:“吴亿,面条吃得少,把这个鸭蛋吃了!”

她白了我一眼,又把鸭蛋夹起来放进我盆里,说:“袁俊,你再夹来夹去的,我就生气了!唐老师说你缺营养,你应该多吃一点!”

感动得我差一点流出眼泪来!我再也不推辞,用筷子夹起煎鸭蛋,咬了一口。煎鸭蛋周边像油饼一样,酥脆可口!吃起来浓郁的香味,冲刺着我的口腔,满足着我的味蕾,香味也钻进我的鼻腔里!像妈妈做的味道!我不禁流出了眼泪!

吴兆碧看我吃点面条,还流眼泪了,说:“袁俊,你怎么了啊?吃东西还吃哭了?是我做得太难吃吗?”

我揉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轻轻一笑,说:“吴亿,你做的太香太好吃了!像我妈妈做的!我十几天没有吃过晚餐了!也很久没有吃过煎蛋了!我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我想起了大姐二姐。我一个陌生人,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感动得潸然泪下!”

男人的眼泪是最能打动女人的!我悲惨的经历,更是让她对我深深的同情!加上我好看的外表,这些都足以对一位农村的青春期的少女,有足够的杀伤力!最能轻易走进她的心里!或许我是她今生永远不会忘记的回忆!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我明显能感觉出,一个少女对我的关心!她说:“袁俊,好好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今后办完了事情,会来找我吗?”

我说:“等我找到人贩子家,回家之前,还来看看你们!”

吴兆碧莞尔一笑,近距离看青春美少女这种迷人的笑容,对男人的心性是一种挑战!我静了静心神,不敢再看她一眼,默默吃完了这一大盆面条,撑得我肚子都圆圆的了!

她收拾好碗筷,拿到厨房,把碗筷和锅一起洗干净了。

这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她父亲和侄儿还没有回来。她热了一锅水,让我洗漱。她找了一条新毛巾,还有一把新牙刷。说:“我没看见你有毛巾和牙刷,正好家里有现成的!毛巾是吃喜酒,主人家回的礼包里面的,我家里很多这种礼包!新毛巾还有十几条!牙刷是过年四哥批发回来的,家里还有五只!四个叫我们三个月换一只牙刷,旧的牙刷没有坏,农村人哪里舍得扔啊!我爸的牙刷,五六年了,还是那一把!后来四哥偷偷给扔了,爸才换一支新的!”

我感动得五体投地!她也太细心了!我十几天没有刷牙了,一直都是公厕的自来水漱口!

我一感动,那泪水就不争气,又跑到眼眶里转悠!吴兆碧说:“袁俊,你不会又感动了吧!”

我点点头,说:“真的让我很感动,我出来流浪十几天,很多时候遭遇是非常令人痛苦的!当我行李箱和钱,在火车站广场被小偷给偷走以后,我当时心如死灰!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态度!幸亏桥洞遇到了周爷爷,同病相怜让我们惺惺相惜,相互帮助!我们赶跑了变态狂曾勇东,救了弱智王建国。卖早点的夫妇秦宝强和鄢婷也是好人,你们镇派出所的戢琨武警官也是好人!现在遇到你们,让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让我感到了温暖!在县城捡废品,经常遇到路人的白眼,甚至侮辱!我无数次想要哭泣,但是为了找到我姐姐,我咬着牙坚持,甚至嘴唇都咬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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