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从怀中取出一把刀来，勒在江瑜脖子上。
江瑜无奈笑了笑，对徐书低声道：“我的命好像没什么重要。”
徐书嗯了一声，看向围来的士兵。
他们虽然愣了愣，不过还是很快朝徐书靠来。
徐书轻啧一声，一把推开江瑜，冲了上去。
鲜血……喷溅而出。
——
乔渐鸿寻了个客栈，最好的房间让给沐京华。
沐京华睨他一眼，转身便上楼去。
阿乔在后面瞥了一眼乔渐鸿，见乔渐鸿朝他点头，才犹犹豫豫地跟着沐京华上楼去。
沐京华见他跟来，倒是没有阻拦，只是说：“夜里你睡外间。”
他指一指那美人榻。
阿乔却受宠若惊，朝他行礼：“公子，奴……睡在地上便好。”
“地上？”沐京华瞥他一眼，看他怯懦跪在地上，语气瞬间烦躁起来，“自甘堕落，当我的替身都不配，乔渐鸿和你，一个个……”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穿过巨大的屏风，走进内室：“罢了，你随意。我要洗漱。”
阿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
开门声。
接着是关门声。
沐京华坐在床榻上发呆，周围的景色陌生到他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是不是……
沐京华想，
会不会这只是他的一个梦。
那，梦什么时候会醒啊？
“徐书……”沐京华低低唤道。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从窗户响起，沐京华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惊。
这里是客栈的顶层，起码有三个徐书那般高，是谁在敲门？
沐京华握住藏在腰间的刀，沉着眸子继续听窗外的动静。
咚咚咚。
又是三声敲窗。
沐京华起身凑到窗边，正想出声发问，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没有动静。”
乔湾的声音接着从远处响起：“你再敲一敲，说句话，不然小木槿……”
沐京华推开窗户，对上倒挂在房梁上的玄二，咧了咧嘴：“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退后给玄二留出地方，玄二却没有动作，而是叫了一声小姐。
乔湾便从房梁上滑了下来，她抱着一根绳子，动作十分笨拙，不过还是朝沐京华笑了笑：“小木槿，拉一把。”
沐京华将两人都弄进来，阿乔便赶回来敲门：“公子，热水已经烧好了，要让小二端进来吗？”
沐京华蹙眉想说不用，乔湾却拉住他朝他摇头。
而后她便拉着玄二往床底爬，动作熟练地让人扼腕。
“进来吧。”一群人鱼贯而出，沐京华看向阿乔身后的一众人，挑了挑眉：“我不需要伺候，放这里就行。”
阿乔却道：“乔将军吩咐，您需要提前适应这些，回京后，没太多反应的时间。”
沐京华厌恶地瞪他一眼，他却跪下坚持：“公子，请您配合。”
沐京华拗不过阿乔。
最后还是让他们伺候着来了。
阿乔来帮他湿发，轻声道：“公子，您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胎记或者伤痕？”
沐京华哦了一声，摇头：“没有。”
原本有的，也已经没了。
只是往后……
洗过澡，阿乔退出去，沐京华裹好衣裳，对还藏在床底下的人道：“出来吧，好了。”
乔湾先爬出来，许是因为上等房，各处打扫地都干净，乔湾倒没有特别狼狈，她甚至还有心思点评：“比乔渐鸿的床底干净。”
“你……”沐京华欲言又止，“算了，你们怎么来了？”
“听到一点风声，猜出是乔渐鸿的套，就留下来等等情况，正好撞见你们。”玄二讲得十分简洁，看向乔湾，“小姐，乔将军到底打算作甚？”
乔湾额了一声：“其实我也不太知道，他这个角色已经完全脱离原本……剧情轨迹了，虽然人设变得更丰满了。”
“你们是不是听不懂？”
沐京华摇头：“你的话本，你曾经说过。”
“嗯。”乔湾点头，“不过他找你……我猜他可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沐京华不解。
“屠杀世家。”
——
一人单挑五百人，也算是徐书的新挑战。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轻轻叹了口气。
“徐书……”江瑜一直没有离开，有幸围观了全程，显然已经傻在原地，声音都开始发颤，“你……”
徐书回头看他一眼，他却畏缩地朝后一退。
徐书轻嗤一声，转身从尸海上走下来：“你还知道多少？告诉我。”
江瑜喘口气：“我什么都……不，我我只知道乔渐鸿为了屠灭世家带走了沐京华，还有就是……朝廷的人来了。”
“来了多少？”徐书冷声问。
“都……”江瑜想，“应该都在这里了。”
“好。”徐书点点头，“接下来该做什么，都知道吗？”
“不……”江瑜用气音道，“其实不太知道。”
徐书：……
为了安排渝州这边的事情，徐书又花了一段时间，首先是最要紧的铁矿、武器和火药制作流程。
答应乔二的那批货肯定是没着落了。
至于他离开之后，渝州交给谁来管理，江瑜当然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徐书其实并不十分信任此人，所以他专门找来徐矢和他手下的那些还算信任的将士：“若是江瑜有旁的心思，直接弄死就行。”
“尤其是你这边，这些东西很重要，绝对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看徐矢一副壮士模样，徐书又忍不住补充：“但性命最重要，这些到底只是外物。”
“啊？”徐矢不是很明白，“公子，火药可是上天……”
徐书忍不住敲他脑袋：“这是瞎话，你都信？”
徐矢哦了一声，似乎很是失望，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徐书，你要去救沐哥儿了吗？”
“但是你……你这样的，没问题吗？”
听见沐京华的名字，徐书的眸子冷了下来：“能有什么问题？”
他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凝固，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鲜血，蹙眉道：“不过是多洗个澡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