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先是点头，而后才意识到徐书的不情愿，眨眨眼开始撒娇：“不用啦，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不然你忙着看兵书，我好无聊的。”
“怪我冷落你。”徐书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问他，“开了春便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沐京华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想起他的生辰要到了，随后眼睛便亮了起来：“枪，我想要你那把枪。”
徐书：……
“不可以吗？”看出徐书迟疑，沐京华小心翼翼道，“最近我勤练弓箭，虽然不能像乔渐鸿说的那样百步穿杨，十发也能射中八发，我不会伤到自己的。”
“我知道。”徐书叹气，“就是……生辰礼物，要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不合适。”
“那能不能回家就送我？”沐京华瞬间兴奋起来，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以后我保护你呀。”
徐书忍俊不禁：“我还需要你保护？”
这倒也是，早就见识过徐书的厉害，沐京华有点可惜地点了点头：“等你考上武状元，以后就是大将军，自然不用我保护。”
“可是我想……”
“想什么？”徐书揉了揉他越发柔顺的长发，笑道，“你也想当大将军？”
沐京华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摇头：“我不想当大将军，我想当将军夫人，然后……”
“就像你的话本里说的那样，”他的眼睛亮晶晶地，“若是将军不在，将军夫人也能带领将军府征战一方。”
“我的话本？”徐书愣了愣，可不记得自己有看过这样的话本，“你又跑去书房偷看我话本了？”
沐京华被抓包，却一点不怵徐书，反而言之凿凿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书房里面那么多的书，怎么就不能给我看嘛。”
书房里的书都是徐书从背包里面翻出来的，本意当然是给小木槿看的，只是沐京华只喜欢看话本小说，让他很是头疼：“是要给你看，但你可不能天天看。夜里还挑灯看，黑眼圈都重了。”
徐书轻轻碰了碰他的黑眼圈，无奈极了，以前小木槿可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孩子。
看看现在，又是熬夜，又是犟嘴的，虽然还是很可爱，但是……这样真的不好啊。
而且以后他们成婚，若是把夜里干正事的时间挤压掉，那才是真有问题。
沐京华这几年跟着师父学医，已经可以独立给病人诊脉了，他当然比徐书更了解熬夜不好，可他就是忍不住嘛。
若不是日日翻看徐书书房的那些话本子，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一种东西叫雪。
他从没见过雪。
徐书说雪和雨一样，但只有冬天才会下雪，无论鹅毛大雪、柳絮碎雪，还是夹着细雨的雪，都是一样的美。
徐书说出了渝州，一路往北，天气会越来越冷，等到了极北边，便只剩下雪，那里的雪多到就连地里的土豆成了雪。
书上还说了很多，有大漠孤雁、有落日长河，有穿云破日的山峦，还有从悬崖峭壁上倾斜而下的瀑布，他一个都没见过。
徐书听罢却只笑：“这世上那么多奇迹，哪能有人什么都见过？”
沐京华有点不服气，毕竟他问什么，徐书都知道。徐书就见过雪，见过大漠，见过落日，上过顶峰，甚至还见过瀑布。
不过等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无妨，毕竟……徐书是神仙。
沐京华本以为自己早就不期待了，但现在想起，还是有点失落，闷闷地转移话题：“今晚想吃什么？我和晚哥儿一起做。”
虽然蒋晓在石桥村建了新房，但那也是近几个月的事情。
此前蒋家人住在徐书外面的那个小院里，沐京华便和姜向晚一起下厨来做饭，一起做过几次，两人关系好了不少。
即便现在两家已经不在一起住，姜向晚偶尔也会来找沐京华商量晚饭的事情。
徐书无所谓，沐京华的手艺比他强多了，加上这两年经营沐衣楼，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有时候他对菜品的见解和品位比徐书还要好上不少：“听你的。”
沐京华点了头，自顾自开始谋划，说了一串徐书都有点听不懂的菜名后，马车终于到家。
他登时忘记了方才那点小遗憾，欢欢喜喜地跑下马车，喊起姜向晚：“晚哥儿？你在吗？”
姜向晚从小院里面探出头来，看见沐京华先是笑了一下，接着看到徐书扛着一竹篓子账本，有点懵。
徐书示意他不必关心，转身看向沐京华：“我给你拿到书房？还是卧房？”
“书房吧。”毕竟才刚被徐书教训过不许跟熬夜看书，沐京华还是很乖的，“谢谢哥。”
“乖。”徐书被这一声哥喊得舒坦不少，面上笑意都明显了不少。
沐京华等他走后，立刻神秘兮兮地拉着姜向晚到角落，轻声道：“徐书最近问你了吗？”
姜向晚点头：“徐公子前两天来找过相公，我当时在旁边，插了一嘴，说了要送木头簪子，桃花的，就是不知道徐公子听进去没有，当时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沐京华拍手，“那就更好了，徐书一定是觉得只送木头簪子太寒碜。”
他给姜向晚举例子：“你还记得吗？去年我生辰，他送了我一个什么席梦思床垫，上面的被褥都是金丝绣的。”
“虽然很丑。”沐京华可惜道，“但是按照徐书的风格，他一定不会只送一个木头簪子吧。”
姜向晚却不赞同：“我觉得按照徐公子的风格，他一定会自己刻一个木头簪子，沐哥儿你忘记了吗？那被褥之所以会丑，是因为那是徐公子一针一线自己缝的。”
“我当然没忘了。”沐京华有些唏嘘，小声道，“就是因为他亲自缝，我才舍不得用嘛。”
姜向晚又问：“沐哥儿，你一个劲儿打听徐公子送礼作甚？反正不管徐公子送什么，你一定会喜欢不是吗？”
沐京华点了点头，却又叹气：“可是我想要他手里的那把枪，若是徐书进行给我准备了旁的礼物，那枪……那枪，我什么时候才能摸到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