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靳川发现只有张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爷子睡了嘛？”
在门槛上刮了刮脚底的积雪，靳川问了一句。
张奎朝着一旁的客房努了努嘴。
“那会儿就睡了。”
靳川哦了一声，关上门，没打算再打扰老爷子。
他走到张奎旁边的沙发坐下，给张奎扔了根烟自己又续了一根。
得趁着小家伙洗澡他抓紧时间过过瘾。
张奎接过火也点上，他的抽烟姿势不像靳川用手夹着，而是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一起撮着，好像随时要防着什么一样。
抽的也猛，大吸一口后在口腔里回味，良久才缓缓吐出烟雾。
然后弹一弹烟灰。
“老板明天几点走？”
靳川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无意识敲动两下。
“八点吧，糖糖也要去，迟点走。”
“哦，那我还能看会电视。”
听着这话靳川好笑的瞅了瞅他，又看向他眼都不挪的电视。
里面播放着一部比较有年代的抗日剧。
“看到啥这么入迷？地方台的啊？你买个会员看呗。”
“没事，会员浪费钱。”
“糖糖有！你登她的号一样。德性！”靳川又瞥了他一眼，随后八卦的坐直了身体。
“哎我说老张，你不会把我给你发的工资都上交了吧？要没钱就说，我给你预支。”
张奎难得看了他一眼，只不过眼神稍显慌张。
“我那啥，我离婚了。”
“啊？”
靳川有点意外，烟头摁灭又躺回沙发。
不前段时间老爷子还让他找人给张奎媳妇调动工作嘛。
“咋回事啊？”
“也不全怪她，我这三五年不回家一趟的……反正就这样吧。”
张奎回答的杂乱无章，狠狠的嘬了一口烟，烟蒂都烧着了一点。
“不是有人了啊？这你咋想的啊？破坏军婚我记着可以坐牢的啊？”
靳川不是什么圣人，此时站在张奎的立场上，他颇有些意难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奎。
“唉！”张奎叹了口气，此时也没心思看电视了，枕着沙发目光复杂的看着天花板。
随后娓娓诉说着经过。
“离了也挺好，我俩认真谈过了，她心早就没在我这儿了。我离开第二年，她就已经和别人偷偷摸摸在一起了。”
“我这回回来的也突然，其实她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大概也是害怕坐牢吧，半推半就的调了工作，没敢给我说。”
这玩意谁敢说？敢作敢当的能有几个。
靳川心里腹诽，依旧斜眼瞪着张奎。
张奎不见他接话，扭头尴尬的看了一眼。
“老板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又不是真傻。”
“嗯对，你是好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张奎苦笑一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点了点翻出离婚协议递给靳川。
“她基本算是净身出户了，我就把房子给了她，我这些年的工资和津贴，她一分不少还给我了。”
靳川拿起手机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你小子到底什么兵种？这么多钱？”
张奎继续苦笑。
“有保密协议的。”
靳川也没再追问，从协议上看，比起还给张奎的钱，一套老家的房子不算什么了。
“行了，拿回去吧，反正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呗，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张口。”
靳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
让他理解张奎的做法去，他一点也不认同，军婚在他看来是比较神圣的，而且从协议上张奎每年寄回去的钱看，那是一点也没亏待家里。
甚至可以让一家人不用工作就能活的有滋有味。
不过说到底，这是张奎的私事，他不认可张奎的做法，但他却更认可张奎这个人了。
有情有义有原则。
虽然一般来说，这种人往往更容易被人坑，现在这个社会，没点弯弯道道被人卖了还数钱呢。
说的就是张奎这种重感情重情义的人。
但从靳川的角度来说，用张奎这个人无疑是更放心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靳川又回头朝着张奎叮嘱一声。
“对了老张，你这钱放银行里也生了灰，要是信得过我了，完了你拿一部分出来，我给你点公司股份。”
张奎的那点钱对个人来说算多的了，但放在公司里其实是九牛一毛，靳川这么做也是想把张奎绑定在自己家里。
老爷子说的是对的，自己一个人力有不逮，多一个人看着小家伙总归是好的。
张奎这两个月跟着靳川也见识过公司不少事了。
他当然也明白靳川不是图谋他这点钱，嘴角大咧着站起身。
“老板要不你全收下呗，躺着赚钱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嘿！你想得美。”
靳川笑骂一声推门而出。
踏着莎莎的积雪又去了趟锅炉房。
里面的碳添的很足，估计是张奎干的。
摇摇头关上门，靳川神情轻松的回到屋里。
二楼没什么动静，估计小家伙还玩水呢，包子躺在沙发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他也抓紧时间开始刷牙洗漱。
等一会儿就能和香香软软的小胖团亲近了。
顺手薅住包子的后脖颈提溜进浴室。
这两天起来的早，也没时间给包子清理一下，不洗洗小家伙和它一黏糊变成小脏包了。
洗到一半靳川就听到了小家伙咋咋呼呼的声音，不知道和程瑜玩什么呢。
这一不留神，就被包子抖毛抖了一身水。
“你小子就不能控制着点！全自动甩干机啊！这么能等会自己甩干。”
包子被靳川一巴掌抽的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
这玩意也不怪它啊！
越说越来气，靳川又抽了包子一巴掌。
“张嘴！我就给我女儿刷过牙，你小子算是享福了！”
此时的包子已经情绪稳定了，傻兮兮的张大嘴巴享受着。
“低头，别喝昂！喝了也没啥，只会让你更傻。”
刷完牙，靳川拿起一旁的花洒给包子漱了漱口。
然后又三下五除二给自己冲了一下。
赶着毛发软趴趴滴水的包子出了浴室。
洗漱台旁边放着一个大型宠物烘干机，这玩意还是程瑜买的，以前靳川不了解都不知道这玩意，苦哈哈的用吹风机给包子吹呢。
调好温度靳川将包子推进去，还不放心的敲了敲它的狗头。
“站着，别再趴着睡觉了！”
“汪汪汪！”
包子咧着嘴叫唤了两声，靳川也不知道它听没听的进去，翻译工作只有小胖团能胜任。
不让它趴着是因为里面的温度对宠物来说还是比较舒服的，包子不由自主的就会睡一觉。
等出来后腹部的毛发就烘不干。
大概是包子的叫声吸引了小家伙。
靳川刷牙的时候，小家伙吧嗒吧嗒下了楼，边走边喊包子。
循着灯光的亮度小家伙跑了过来。
“爸爸~”
她喊了一声老父亲，就蹲在烘干机前面和包子互动。
包子就是一十足的傻狗，咧着嘴吐着舌头看着小家伙。
靳川刷完牙又刮了刮胡子。
刚好包子的烘干时间到了，靳川放他出来后摸了一把。
毛发锃亮柔顺，软乎乎的手感非常不错。
小胖团已经等不及抱住了包子。
“呜呜~包子你也香香的了~”
靳川无奈的将她提溜起来。
“还得梳毛，一会儿沾你一身！”
“糖糖来！糖糖会梳毛的。”
小家伙迫不及待的从老父亲手里抢过刷子，嘿咻嘿咻的在包子身上刮了起来。
比起靳川的手法，无疑是小主人更加温柔。
包子站的直溜溜的仰头享受。
看的一旁的靳川无语极了，现在有的宠物比人过的日子还舒服。
以前村里的狗一年半载的都不洗澡，吃的都是剩饭剩菜。
不过谁让它是小家伙的伙伴呢。
靳川都不敢说宠物两个字，对小胖团来说，包子和小番茄都是她的小伙伴。
“左边刷刷~右边刷刷~”
小家伙念念叨叨的，靳川也没管她俩，收拾了一遍浴室回到客厅给自己泡了杯茶。
沙发上程瑜贴着面膜，也端着一杯不知道什么门道的茶。
靳川抢过来抿了一口，味道怪怪的，他又放下了。
“喝的什么玩意？要不要我给你泡一杯？”
“大哥我这是养颜茶，不懂不要乱讲好不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养颜茶，靳川撇了撇嘴，
给自己泡好茶后，他趁着程瑜将茶杯放下的空隙，往里面兑了些。
“给你加点料，肯定比原来的好喝！”
迎面而来的就是程瑜的秀拳三连击，拳拳框在靳川腰上。
“有病！有病！有病！喝茶长胡子的！你想让我长胡子啊？”
靳川拉开距离揉着腰。
“你不就喝的茶嘛？”
“养颜茶只是叫这个名字而已。”
程瑜无奈极了，摊手解释一番。
乱七八糟的配料让靳川头大。
“打住！我已经听懂了，就是智商税！我知道更有用的东西等晚上给你说。”
“智商税你个头。”
程瑜撵过来又是一拳，将茶杯放在靳川面前。
“给，归你了，男人喝了应该也能有点用的。”
“我不喝，我智商正常。”
靳川表示拒绝，推开了杯子，然后就看到小胖团蹦蹦跶跶的跑出来，好奇的眨巴着眼睛。
“喝什么？糖糖喝呢~”
小家伙是真的会尝一尝的，靳川无奈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好在程瑜泡茶早，也没那么烫。
“爸爸~你都喝完了！”
被老父亲的举动伤到了，小家伙撅着嘴巴委屈起来。
“就是爸爸平常喝的茶啊，又苦又涩的那种，你又不喜欢喝。”老父亲将她揽在怀里找补。
小家伙明显不信，眼巴巴的看着。
靳川就顺势从自己杯子里倒了一点，然后把程瑜的杯子递给小家伙。
“那你尝吧，苦了可别怪爸爸没提醒你。”
小家伙开心的捧着杯子吸溜一口，小脸蛋哭丧起来。
见怪不怪的程瑜递过湿巾让小家伙吐了。
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奶瓶，她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无奈。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家伙好像一直觉得爸爸会喝什么好东西一样。
回回苦了吧唧的皱着小脸蛋，回回又不长记性。
吸溜了两口自己酸酸甜甜的Ad钙，小胖团终于缓过劲来了。
朝着老父亲哼哼一声，又跑进了浴室。
等她再次出来，是骑在包子身上的。
“冲鸭！打倒爸爸！”
反骨团上线了，老父亲配合的绕着客厅躲避起来。
躲避两圈，再配合着被她和包子按在沙发上揍两下，基本就算过去了。
这个时候小家伙就不记仇了，抱着奶瓶缩在老父亲怀里吸溜。
靳川揽着她软乎乎的小身子，不经意间从小家伙的睡衣兜里翻出来一团毛发。
“糖糖？你留着包子的毛干啥？”
靳川哭笑不得。
“找三太奶织毛衣呀！”
小家伙叼着吸管，将毛团抢了回去重新塞回兜兜里，还用力捣了捣。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父亲没多嘴，这个答案还是等老太太亲自给小家伙解答吧。
现在哪怕靳川告诉她，就算把包子身上的毛都剃了，也织不成毛衣，小家伙依旧不信。
因为小家伙只见过她三太奶织毛衣，在她的认知里，在织毛衣这个领域，她三太奶肯定比自己这个没织过毛衣的老父亲有话语权。
目前小家伙认识世界和形成认知范围的手段仅限于看和听，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更是小家伙这个年龄的孩子最推崇的。
没一会儿功夫，小胖团就拨开了靳川抱着她的手溜下了沙发。
因为她喝完奶了，老父亲这个人形靠背失去了作用。
将吸溜的干干净净的奶瓶放在茶几上，小胖团毫不留情的投入到了程瑜怀里。
边往上爬边熟练的招呼。
“小爱同学，打开电视。”
靳川收回手，瞅了眼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很想说一句小爱同学炸掉电视。
当然也只是想一想罢了，炸掉电视小家伙不得一哭二闹的烦死他。
此时的小胖团已经在程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聚精会神的看起来喜羊羊。
看动画片时候的小胖团，情绪外放全靠她那对小脚丫，她脸上的情绪表现并不明显。
每当小肥羊遭遇危险，小胖团的脚丫子都会忍不住蜷缩一下。
如果危机解除，就会雀跃的左右晃荡几下，要不就是无疑是的左脚搭右脚，右脚搭左脚。
靳川无聊，就盯着小家伙看了半天。
忍不住坐近了一点，不轻不重的按住她的小脚丫。
看的入神的小家伙一点没理会，但等到电视里剧情进入紧张环节。
小家伙下意识的蜷缩脚丫子，这才发现被老父亲按住了。
她飞快的撇头看了一眼。
“爸爸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