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细妹时常留宿在杨金凤家，他们家是啥情况细妹清楚得很，连一件像样的家电都没有。
就是当初细妹能有一个阳小莉陪嫁时候送给她的那个录音机，都让杨金凤羡慕了好久，还被她借过来听了两个月。
可如今，他们家的堂屋里，摆着电视机，还是彩电，至少是21英寸的。
要知道，这才刚刚进入1990年，即使在城里彩电也不普及，更别说是农村了。
大家大都还是黑白电视机。
放眼整个村子怕是他们家也是绝无仅有的一家。
金凤妈妈连忙开始解释。
“买的都是走私货，便宜，你说金凤也不在家，她爸走得又早，家里如今就我一个孤寡老婆子，买个电视热闹。”
明明就是长虹的好不好，欺负细妹不认字？
这实在是出乎细妹的意料之外了，如果钱不是杨金凤寄回来的，他们家怎么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大彩电。
就连嫂子和大哥开了个食品厂，他们家现在有的也只是一台黑白电视啊。
细妹直接就问得开门见山了。
“婶儿，你给我说实话，这些是不是金凤寄回来的，其实金凤打工赚大钱了，我们也替她高兴啊，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我们今天过来，就只是想要打听一个人，如果你知道金凤的地址和消息，你就一定告诉我，好不好。”
说到这里，细妹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婶儿，你能把金凤写回来的信给我看看吗？”
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毕竟金凤母亲并不识字，每次收到信，都要在村子里到处找人帮忙看信。
但是金凤母亲直接就拒绝了。
她怕那些信上有不想让细妹他们看到的东西。
“没了，那些信看完后我都不知道扔哪去了，想着我这老婆子也看不懂，怕是煮饭的时候，当柴火一把火给烧了吧。”
生怕细妹不相信，她还拉开抽屉给他们看。
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刻意。
“不瞒你说，彩电是金凤托人送回来的，但她也没说回家的事，好久没接到她电话了，我连人在哪都不知道。”
孟凡几乎是带着乞求了，问起了大哥的消息，但是金凤母亲绝口不提关于孟飞的事。
“小伙子，我知道孟飞和金凤也是同学，不过一直以来，金凤都是一个人在外边打工，她说她进的是玩具厂，没有进什么电子厂，你说那城市那么大，就像我们红柳乡，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啊，确实是没有你哥的消息。”
孟凡失望至极，看来这一趟又是白跑了，更抓狂的是还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原本金凤母亲还想留着他们在家里吃了饭再走，但是孟凡坚持着离开了。
细妹还不甘心。
“婶儿，有金凤的消息，一定告诉我。”
看着细妹和孟凡离开的背影，金凤母亲在家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也没进屋。
她叹了口气。
想起之前接过的金凤的那个电话，在电话中她说起的那件事，心头也难受得很。
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真的什么也不能说。
“金凤啊，这都是你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