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龙组也太过分了！就这么把我们的人拘了下来！”
说话的人长得是又老又年轻。
发怒起来，使得他的脸变得更丑陋了。
像是用了三十年前的整容技术现在努力修复却已经无可救药的脸一样。
他对面的人似乎也觉得这样的面孔没眼看。
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
所以他别开眼，不看别人，也不去审视自己。
“不卖给我们楚家面子是吗？”
“他们以为海市的话，我们的手就伸不过去了吗！？”
“……可他们也太没用了，这次去的几个人明明是楚家的精锐，却连一个未完全觉醒的陆子野都带不回来。”
“陆华人呢？”
“在楚家旗下的酒店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呢。”
楚家人嗤笑。
“……当年不过是陆子野身边的一条流浪狗而已，值得我们这样招待他吗？”
“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也算是当过海市四大家族的家主的人了，虽然现在有罪在身，但他和我们一样。”
“是，我们现在也算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况且他在陆子野身边那么多年，他对陆子野的了解应该是比我们多的。”
“快一些……”
被昂贵的丝巾蒙住了头，有些像是少数民族女人装扮的那人开口说。
“我感觉我就快要死了。”
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尤其恐怖。
她一说出口，便让众人面如死灰。
“不行的话，我们也去找方素吧。”
“可是……方素那个女人百年前我们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你知道她的性格哪儿是随便就就帮助别人的性格呢？”
……
印象里上一次见方素，她还是扎着两个垂耳发髻的小丫头。
她在陆家的院子里，而陆家那三个关门徒弟被她一个小丫头当成了牛马。
方素让他们爬下来给自己做大马，他们也只能趴下来成为方素的玩具。
“素素，三师弟体弱，你还是来我这儿吧？”
“不要。”
那个时候还是个娃娃脸的方素果断拒绝了。
“你硬邦邦的，硌屁股。”
“……”大师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种理由被拒绝的。
他的确三人中武力最佳，全身都是肌肉。
小家伙说她是石头倒是也正常。
“素素，你还是来我这儿吧？”
二师兄身形纤瘦好看，对她伸出了手。
“好！”
她略带嫌弃地从三师兄身上下来，来到了二师兄的面前，对他伸开了双手。
而二师兄没把她驮在背上，而是让她上了自己的肩膀，高高抬起。
这么一来，方素直接摸到了院内那棵大树的叶子。
她欣喜万分毫不怜惜地拽了朵花下来。
然后欢呼着：“哇！！！”
没想到这时候三位师兄弟齐齐变了脸色。
“喂！”
“素素，你怎么可以把花朵拽下来！”
“师父知道了，会生气的！”
方素懵懵地看着他们。
“我会生气？”
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在方素的记忆里，他的脸模模糊糊。
“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三个师兄弟顿时收了自己嬉笑打闹又或者惶恐方素惹了事情的表情来。
他们换上了面无表情的冷静模样。
或许，他们认为师父想看的就是他们这种超脱俗世之外的表情的。
“师父！”
他们三人齐齐弯腰行礼。
方素也一下子从二师兄的肩上跳下来。
她不过一成男男人的腰杆高，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模样。
但是这个高度跳下来她游刃有余，她轻盈的感觉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她双腿弯曲，轻巧落地。
然后直起了双腿。
当然，方素的腿并不是天生如此，她是后来人为使然。
年幼的她跑得快跳得高。
几乎是眨眼间，她就来到了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身前。
“喏，这朵花。”
她还把战果递给男人看。
她身后的三人额头上滴下汗来。
男人看到花朵的模样也笑了笑。
那是神树，龙脉上长出来的树，也是龙脉在地表的表现。
而这棵树恰如其分地生在了他的院子里。
这棵树遮天蔽日，而他们生活的院子正是围绕这棵树建造的。
和竹林村也绕树建村也无异。
不过显然这棵树的树冠更为壮观。
据说，这树百年一花，千年一果。
而这树上的两朵花，其实是师父等了两百年的成果。
他又等了多年，希望它结出果实来。
可没想到这丫头就这样把花朵给摘下来了。
“好看吗？”
方素又问了一句。
男人沉吟了半晌，回答：“好看。”
他接过天真小丫头的礼物，掰开了花瓣露出了里面的花蕊来。
他两指一掐，把里面蕴含着花蜜的花芯给揪了出来。
“师父！？”
“师、师父……”
三人再次震惊。
他们看着师父把花蜜送到了方素的面前。
方素知道该怎么做。
要知道她可是被隔壁养花的娘子骂过许多次了，就因为她偷花喝花蜜。
她张开嘴巴，吸了一口。
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来。
“甜的！”
男人只是揪下了花蕊，但是也没破坏花朵。
他把花戴在了方素的耳朵上。
小小丫头学外面美艳娘子戴花，有种滑稽感。
后面师兄弟三人也笑了起来。
“你们……”
“是！”
他们的笑还没展开就收了回来。
“把剩下的那朵摘了泡茶喝吧。”
“师父！”
大师兄上前一步。
“师父，您不是说您距离突破只差这口仙果吗？”
被他们严谨对待看起来威严十足的男人其实并并没有那种严肃的态度。
逆着光也可以看到男人勾起的嘴角。
“我说过吗？好像是……”
“无所谓了，突破又如何？”
他抬手挥了挥：“你们喝了吧。”
方素似乎也察觉到这花非同寻常，她的手摸到了鬓角的花朵。
她看着男人走进了房间里。
……
“陆……”
她抬手却没有摸到花瓣，抬手的动作却碰到了面前的遥控器。
方素醒了。
刚才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儿。
梦里有很多旧人。
她已经很多年没做梦了，这很奇怪。
大概是因为……
最近她看了许多的电视剧吧。
那些穿着白飘飘衣服的男男女女，在屏幕里飞来飞去，杀来打去却是为了谈恋爱。
她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