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蓉今晚出来，共带了五类鸭货，共计一万。
每人限购一单是针对一类限购一单，也就是说，只要这位客人想买，她这一单就可以买五类。
所以一个小时卖下来，就是两千多单。
但这对于摆摊而言已经是很高的销量了，大部分摆摊的人，一晚上能卖出一千多单都算是生意不错了。
所以赵秋蓉才有自信，慕染大抵高不过自己的销量。
她看向慕染，等着她报出一个比她更低的数值，却只见慕染粉唇一张，说：“我们卖出了2534单。”
话一出，富贵鸭的员工立马道：“怎么可能？你们摊位的货看上去并不多，怎么能卖出这么多单？”
慕染说：“因为我们是热卤，你们是包装，包装买回去，最多也能放几天，但热卤今晚带回去没吃完，明天都或许不会有人吃了，所以大家只会买自己能吃的量。”
员工一噎。
对啊，客人买走的量少，慕染能卖出的次数就多了。
“就算是这样，但你们一个别说品牌了，连招牌都没多正经的小摊，哪儿来的那么多客人。”富贵鸭的员工又道：“你们不会找托了吧。”
“你别卖不过我们就开始泼脏水啊！”徐宝正收着摊，一听立马冲过来维护慕染，“我家慕神做的味道好吃，买的人当然多，再说了，我家慕神往那儿一站，就是天仙下凡，别人就算不冲着味道，光是冲着她这张脸，都愿意下单！”
富贵鸭的员工心向着赵秋蓉，自然就不想看自家老板输，于是一听徐宝这话，就哦了一声，“说来说去，你们能卖出那么多单，靠得也不是纯粹硬实力，而是脸啊。”
“你少避重就轻！我家慕神是有硬实力也有颜值！”徐宝不上当，“况且颜值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你长不到我家慕神这么好看那是你的问题，你少因为你的不足就来嫉妒抹黑我家慕神！”
入职未来后，慕染先是因为家世真假被质疑，后来又因为《养殖农场》而不被大家看好，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一度成为了公司员工私底下议论的话题中心。
慕染专注工作，无心这些琐事，但徐宝总能听到一二，为了维护慕染，她硬是把自己这个泪失禁体质练成了现在这副嘴炮模样。
此时此刻，面对富贵鸭的员工，徐宝半点都不带怕的，就这么红着眼瞪着她们，倒是生生把对方瞪得有些心虚了。
“你说的没错。”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赵秋蓉看向徐宝，“颜值确实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实力也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说着，她又看向慕染，“你是来这儿摆摊的，不是来这儿卖脸的。”
“今天如果是你靠你的热卤手艺赢了我，我认，但如果你还靠了你这张脸，那我不认。”
徐宝闻言，急了，“什么认不认，我看你是要耍赖！”
“徐宝。”慕染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宝纵使有气，慕染都出面了，她也只好憋回去。
“赵总说的有道理，我们今晚是出来摆摊做生意，摆摊讲究手艺，不该有颜值上的门槛要求，否则今天我能靠脸拉拢客人，明天是不是没有我这张脸的人，就不配在这里摆摊了？”慕染心平气和的说。
徐宝一顿。
是她肤浅了。
对面，赵秋蓉没想到慕染半点火气都没有，甚至还能说出这番话，一时看向她的眼眸都不免温和了几分。
“赵总。”慕染说：“今晚就算是我胜之不武，我不拿今天的胜利来要求你跟我走，我只想求一个明天再让我摆摊一次的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实力。”
赵秋蓉看着她，静默一瞬后，说：“好，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点，我们不摆，我来看着你摆。”
慕染淡淡一笑，“好。”
“我们走了。”赵秋蓉转身对自己的员工们道。
“赵总。”徐宝见状，忙上前叫住她，“刚才是我说话欠考虑了，对不起，您不是耍赖，您说的有道理。”
“颜值是实力，就该用在需要用它的地方，比如一些有颜值门槛的职业，总归不该是用在摆摊上。”
“但您要相信我们慕神不是有意要用脸拉客人的，是她长得太好看，大家自发围过来的。”
其实刚才徐宝说她耍赖的话，赵秋蓉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小姑娘还记着，并且一点都不扭捏，直接就跟自己道了歉。
赵秋蓉在商场混迹了十多年，见多了面上道歉其实并无半点歉意的，还有根本不道歉的，所以看到徐宝，就觉得她这样的品质实在珍贵。
她笑了笑，“美丽不是原罪，我相信慕染。”
说罢，她转身离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徐宝在她身后喊：“赵总！你人真好！”
赵秋蓉低眸淡笑。
慕染有意思，她身边的人也挺有意思的。
“染姐。”目送赵秋蓉等人离开后，小方才问慕染：“明天咱们要怎么摆摊？戴个面具？”
小圆说：“面具更打眼吧。”
毕竟谁家摆摊的戴面具啊。
回头那么多真面目示人的摊主里，就慕染一个人戴着面具，客人路过第一眼就看到她了。
慕染早就有想法了，她问徐宝跟小圆，“你俩会画丑妆吗？”
徐宝：“啊？”
小圆：“嗯？”
女孩子学化妆，大多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看，除了化妆师，谁会特意学扮丑妆啊。
慕染见她俩这反应，就知道她们是不会了，于是把目光落到了在场唯一男性——小方的身上。
小方忙摆手，“染姐，别看我，别说丑妆了，我妆都不会画。”
慕染点头，“就你了。”
小方：？
慕染：“不会画，一定画得很丑。”
小方：“……”
认可得很好，下次不要认可了。
……
隔天，同样的时间点，同样的夜市，赵秋蓉看着对面四个人，眉宇微皱，最后指了指慕染，问徐宝：“她是谁？慕染呢？怎么没来？”
徐宝：“……”
一旁憋笑的小圆肩膀已经开始颤抖。
亲手把慕染画成这样的小方：“……”
不是，他知道他不会化妆，但至于画得这么面目全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