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便低声笑了起来。
但笑声虽是压着的，其实慕染都能听见。
她脚步一停，看向那几个议论纷纷的人，“你们是慕初阳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亲眼看见我求他了？”
原主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看谁不爽直接动手的那种。
但学校里基本没什么人怕她，因为他们都知道原主是个在家不受宠的，她动手打了人，大家只要把状告上去，挨骂挨罚的总是原主，而他们这些受害者还能得到一笔慕家给出的巨额赔偿金。
所以，面对慕染的反问，议论的人也毫不畏惧。
他们当中一个穿灰色卫衣的男生直接站出来说，“都不用我们亲眼看见，动动脑子就能猜到，慕家都没把你当自家人了，怎么可能屈尊亲自送你上学？”
慕染闻言，看似赞扬，实则嘲讽道：“慕家尚且不能把我从血缘关系上撇干净，对外对内都得承认我是慕家四小姐，你一开口我就不算慕家自家人了？”
灰卫衣男被怼得一噎，虚无的张了好几下嘴，就是说不出话。
慕染继续讥讽，“这年头，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你动动脑子就下定论了？你真牛b，有这脑子你还读什么书啊？怪费钱的。”
灰卫衣男本来只是哑口无言，现在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原本期望的是，慕染被他惹毛后，直接动手打他，这样他就能坑一笔钱了。
结果天杀的谁知道慕染现在这么会骂人了！
还骂的他颜面尽失！
一旁围观的学生们也都惊了。
但惊讶过后，有些女学生们看慕染的眼神开始变味了。
虽然慕染不讨喜，但听她骂人好爽啊！
不会骂人且一吵架就语无伦次甚至会急哭的人真的非常需要慕染这张嘴！
救命，怎么办，对慕染有滤镜了。
慕染骂完该骂的，便在一众迷妹崇拜的眼神中，走进了教学楼。
独留原地的灰卫衣男：“……”
他咬紧后槽牙，握紧了拳头。
慕染，你给老子等着！
……
慕染凭着原主的记忆，一路找到了导师办公室。
见她进来，导师都愣了，确认了好几眼，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从确定论文方向后，就仿佛从她的世界消失，任凭她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的慕染，居然亲自！主动！来找她了！
“老师。”慕染也不耽误事时间，直接打开电脑，调出论文，“麻烦您帮我看看。”
麻烦？
您？
从来没从慕染嘴里听到这两个词的导师惊呆了。
这是慕染吗？
她居然懂礼貌！
“老师？”慕染又叫了她一声。
导师这才回神，“哦哦哦，好好好，看看看。”
她转头专心看论文，然后一看一个不吱声。
怎么说呢，就是如果今年慕染能顺利毕业，那肯定跟她的论文没有半点关系。
“慕同学啊……”导师叹着气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慕染就懂了。
不是她理解不了，是原主的论文本来就没法儿理解。
“没关系，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慕染说：“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我可以改。”
导师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
这居然是慕染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她是怎么了？难道是这段时间在家里学乖了？
导师正惊讶着，便听一道男声想起，“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慕染和导师闻声纷纷看过去。
正是慕染刚才在教学楼门口骂的那个灰卫衣男。
没想到他俩居然是一个导师。
这个男生在原书剧情应该里是个不配拥有名字，只配用身上特点代替取名的炮灰配角，原主记忆里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慕同学也在呢？”灰卫衣男像是今天第一次看到慕染似的，笑笑，说：“那老师您先帮她看，我去给您倒杯水。”
说着，他就拿走了导师的杯子。
在导师还没组织好措辞给慕染指点论文的时候，灰卫衣男就拿着杯子回来了。
“老师，水给您放在这儿了，有点烫，您注意。”他说着，放水杯的手往旁一撇。
那一杯滚烫的水哗啦啦的全倒在了慕染电脑上。
“哎呦！”导师被吓了一跳，腾的就站起来了。
灰卫衣男一脸始料未及的惊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忙冲上来，拿了抹布看似是要把水擦干净，慕染却亲眼看见他有意把水往电脑不能碰水的地方引导。
然后本来还活着的电脑，嘎嘣一下死了。
慕染：“……”
呵，呵呵。
“慕同学，不不不，慕小姐，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灰卫衣男愧疚说着，眼看着就要急哭了，实则他心里都快高兴死了。
电脑坏了，以慕染的脾气这下总该跟他动手了吧？
只要她打人，自己就有钱。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不动手，电脑坏了也能给她添点堵。
慕染把报废的电脑从他手里拿出来，“我的论文老师现在也看不了了，你先吧。”
“啊？”灰卫衣男预料了慕染的千万种反应，唯独没有想到是这种。
慕染抬手让位，“你先啊。”
灰卫衣男更懵圈了。
不是，姐姐，你来真的？
导师今天接二连三的被慕染的乖巧模样震惊。
起初不敢置信，发展到现在，她已经开始接受慕染变乖的事实了。
于是她很欣慰的笑了笑，又对灰卫衣男招手，“慕同学让你先，你就先来吧。”
“哦……”灰卫衣男心觉魔幻，但导师都发话了，他也不敢怠慢。
“老师。”慕染见他坐下，便拿起了导师的杯子，“水都撒了，我去重新接一杯。”
导师更欣慰了，“好好好。”
灰卫衣男：“……”
他怎么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他的感觉是对的。
因为半分钟后，慕染接完水回来，当着他的面，把水直接灌进了他的电脑里。
然后他刚开机不到一分钟的电脑，光荣牺牲。
因为慕染的一反常态一直惴惴不安的灰卫衣男：“……”
现在安心了，就是开心不起来。
前一分钟还非常欣慰，现在已经不敢欣慰的导师：“……”
有句话叫：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她觉得这句话也可以延伸为：慕染永远是那个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