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海放下酒杯，沉思片刻说：“老王，这件事我帮了，不过得去看看事主。”
“没问题，只是……”
王大叔有点尴尬地解释，他在金盆洗手之后，就开始做生意。
为了女儿在外不被人另眼相待，他一直都隐瞒了自己的从业经历。
毕竟这年头，我们这行当属于小众行业，而且还是曾经被严厉打压过的行业。
夏希海表示明白，他说自己到时候就说是江湖游医。
于是王大叔就马上表示，饭后就去看那个姑娘。
夏希海带上我和程橙，当然忘不了牵上小黑妞，加上王大叔父女俩，一行人三台车，浩浩荡荡，前往丽丽家。
没想到丽丽家也住大别墅，原来人家家族经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教师和教师，还是不一样的。
总之都是会投胎的小朋友。
她父亲很儒雅，母亲长相普通却非常有气质。
只是两夫妻，脸上都是愁愁哀哀，家里弥漫着一股臭味。
他们在大门口迎接我们，短暂的寒暄之后，将我们带进客厅，开始谈女儿的病情。
整个主导，还是夏希海。
我牵着小黑妞儿，坐在角落里，悄悄打量整个房子。
程橙和王小姐年龄相近，又都是女孩，比较有共同话题，她们坐在一起，也是窃窃私语。
客厅角落，有几只空笼子。
根据大小判断，应该是猫猫狗狗和龙猫的吧？
但光有笼子，没见动物。
丽丽妈妈说，自从女儿病倒之后，办理休学，家里也把所有的小动物都送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送出去，还跟那只边牧有关。
在女儿病倒没多久，那条边牧离奇死亡。
狗是死在自家后花园树下，找到它的时候，都已经生蛆了。
那时候可是冬季，宝鸡的冬季寒冷程度，是我们这些西南仔没法想象的。
即便是现在，我在广东要穿短袖短裤，在这里就必须长衣长裤，晚上在被窝里还要打哆嗦。
对于狗出事，我心里挺难受，大概现在自己也养狗了吧。
要是以前，能同情一下都不错了，毕竟是条狗，又不是人。
王大叔已经明示暗示地介绍过夏希海身份。
虽说这一对高知夫妻，都是无神论者，可此时是病急乱投医，听说附近的几座庙都逛遍了，就是不见效。
对我们的到来，自然也是非常欢迎。
“在出事之前，您女儿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夏希海问。
丽丽爸爸摇头：“我忙着工作、应酬，家里的事很少管。”
丽丽妈妈说：“也没什么不寻常的，女儿放了假，就是和小王一起玩，哦对了，她还参加了一个本地的遛狗群，群里隔三差五组织一次郊游。在出事前，她们去爬过一次山。”
“遛狗群？爬山？”夏希海眉头一皱，“能给我看看她的手机嘛？我想找点线索。”
“好。”
丽丽妈妈马上去拿来一部苹果手机，打开给我们看。
夏希海看了一眼，又把手机递给程橙，程橙看完又递给我。
群没啥特别的，就是本地一群爱狗人约着遛狗的地方，群里晒很多照片、视频。
看视频里那些狗子，活的比我滋润。
我觉得有点对不住小黑妞，决定回去改善她的伙食，买点好狗粮吃。
感觉这个群里的人，要么都不用工作，要么都是学生。
这时候，聊天记录刷新的嗖嗖的。
一会儿不注意，就有十多条对话。
突然有一条对话引起我注意：“@凡高，群主，这周末要不要再组织一次公公山啊？”
发话这人，是本群很活跃的一位成员，看头像是女性，网名叫一只虫儿。
上边那么多条消息，几乎每五六条就有一条是她的。
群成员似乎也都挺买她的账，她说一句话，总有几个人随声附和。
可这一次，却没人答应，隔着手机屏幕，我都替她尴尬。
过了一会儿，有人冒出来说：“公公山有什么好的，咱去别的地方，河滩吧。”
又有个人出来岔开话题，大意是有进口狗粮的车要开，问有没有人上车之类。
大家于是忘记公公山这茬，接着聊下去了。
我把手机还给夏希海。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丽丽父母都回答了。
最后又上楼去看了一眼丽丽。
辗转多地多家知名医院，都没办法查出病因，钱都花出去七八十万。
最终她们只能拉回家等死。
到楼梯处，臭味更浓，每上一节台阶，味道都浓烈一分。
女孩的房间公主风，一看就非常温馨，亲子关系很棒的家庭。
因为这个房间，几乎都是女儿喜欢的元素，父母完全没有干涉过的痕迹。
舒适的大床上，若不是一团黑发，简直看不见藏在被窝里的人。
屋内有很多熏香，还是盖不住臭味。
大家都掩着鼻子，夏希海走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轻手轻脚退回来。
我很感激，这位老兄没拽着我一起去看。
“可以了，我们先告辞，明天再来。”夏希海说。
这时天已经很晚，我们准备回去，明天一早再来。
我其实早就想走，因为这屋子太臭了。
据说左右邻居因此投诉多次。
可有啥办法呢？
毕竟家里有病人，最终两位邻居暂时搬走，搞得丽丽家挺不好意思的。
“你们……能不能别走啊？”丽丽妈妈颇有些不舍地看着我们，“求求你们，今晚留下来吧！”
夏希海迟疑了一下，点头：“就怕打搅你们……”
“没关系的，家里就三口人，保姆都被熏走了，房间很多的。”丽丽妈妈说。
我没想到夏希海那么心软，居然就这么流下来。
只有程橙，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和王小姐一起回去，顺便把小黑妞也带回去。
我和夏希海被安排住客房，一人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