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如玉的手指伸到他眼前，杳秘书下意识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那根手指很快地在他眼前一晃，指腹掠过睫毛，鼻梁上一轻。
他睁眼，眼前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眼镜，视线都是模糊的。
沈怜青捏着镜腿仔细观察，“杳秘书，你这眼镜还挺好看的。”
腿是细的，黑色的镜框，镜片削薄，放在光下中透着一股金蓝，看起来又贵又低调，与他平时戴着的厚重的土黑眼镜完全不一样。
“谢谢您的夸奖。”杳秘书手指不受控制地摸上自己的鼻梁，可鼻梁上的眼镜被沈怜青拿走了，他什么也没有碰到。
他度数极高，没了眼镜的杳秘书十分不自在，他侧着身，眯起眼睛对着沈怜青，“沈总。”
沈怜青低头看他，她发现他眼睛长的还挺有特色的，单眼皮，睫毛纤细前后狭长，像桃花瓣又像柳叶，瞳色有点浅，白色的眼球中近距离还能看见不少血丝。
？
做她的秘书这么辛苦的吗？
想到杳秘书这段时间天天出差，而她在疯玩，沈怜青略有心虚地将眼镜架回到他的鼻梁上。
天色渐暗，车子在转弯的时候急刹车了一下，沈怜青手中的眼镜直接戴歪，整个掌心拍到杳秘书脸上，身子往前倾又往后倾，杳秘书及时抓住她的手腕才没让她摔到后座上。
司机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表情凝重，“沈总，有人冲过来！”
杳秘书松开她的手，收回来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沈怜青撑着座背朝着车窗看去，这一看不得了，闯马路的那人不是王霖舟吗？
王霖舟也发觉自己闯祸了，他心神不宁地跑出来，也没有看路，差点给对方添了大麻烦，他不好意思地朝着他们鞠了个躬，又退回马路杆子发呆。
沈怜青降下车窗，外面雨已经停了，她手臂横在车窗上，对着王霖舟扬了扬下巴，“小王同学，你要去哪？”
这么急冲冲的。
王霖舟愣愣的捶着杆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熟悉的，经常萦绕在他梦里的那人的声音。
他茫然睁着眼睛随处看去，却怎么也没有看到人。
这个高个子傻\/逼。
沈怜青拍拍车窗，喊他，“王霖舟，低下头，人在车里呢。”
王霖舟视线随着声音下移，对沈怜青的目光对上。
沈怜青积极邀请他上来送他一程，王霖舟开车门上座关车门，整个过程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一言不发。
车又重新开启。
杳秘书掏出眼镜布给自己眼镜擦了擦又戴上，后座里沈怜青询问王霖舟要去哪里，她可以到和顾清寒约定的地方后让司机送他。
王霖舟本来没有什么动静的，可一听到她要去的地方还有顾清寒，脸上又愁苦了，他这么开朗的一个大男生最近被她折磨得不上不下的，他快要疯了。
顾不了车里还有其他人，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学姐就非顾哥不可吗？”
“啊？”沈怜青瞅着他一副深陷感情漩涡的样子，直接开口，“我这段时间的确对顾清寒比较感兴趣。”
王霖舟脑袋耷拉，生无可恋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这段时间，那是不是说明过段时间她就不喜欢顾清寒了？
“学姐！”他双手握紧她的手，两眼放光，“那你什么时候单身，你单身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鉴于他人是她尊敬的王教授的儿子，她和他父母都认识，沈怜青不好糟蹋他，她看着他实话实说了。
“小王同学啊，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学姐既然都要谈恋爱为什么不能找我，我可以等，等你对顾哥没有新鲜感再来找我！”
这人脑回路还真是不一般。
沈怜青抽出他掌心中的手，靠在椅背，翘起腿，“霖舟，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男人对我来说只是消遣，我不会谈恋爱，我也不会给任何人任何名分。”
接近顾清寒，只是因为他的特殊性。
“学姐。”王霖舟彻底死心了，果然只有顾哥是她的例外，其他人她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副驾驶的杳秘书换了姿势，交叠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变成十指交叉，目不斜移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车到了地方以后，沈怜青吩咐司机送王霖舟回去，而她自己去见顾清寒，顾清寒路比她近，人早就到了，他看到她进来没有说什么话直接把她抱住，将脑袋埋在她颈侧。
“沈怜青。”
沈怜青好笑，“怎么不叫我学姐了？”
“我……”
沈怜青不想站在门口，拉着他到坐下点了几个菜把菜单给他，顾清寒看了一眼，清冷的声音从唇中吐出，“你选的我都爱吃。”
沈怜青：……
“说吧，找我做什么？”
顾清寒也不含糊，开门见山，“我现在研究的经费都是你在暗地里资助的吗？”
沈怜青讶然，这是从王霖舟的嘴里知道了，顾清寒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峻清雅的眉眼舒缓仿佛冰川消融，树梢悄然爬上绿色的春意，唇角微微抿起一点向上的弧度。
不等她出声承认，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坐直身体，他说，“谢谢。”
沈怜青抬手摸了摸自己被亲了的脸，仍旧有点不明所以，“你是怎么了？”
她在他签了协议之后对他说要给他钱，他当时可是冷了脸的，怎么，现在真如她所愿她干的好事被他发现后，他感动的得不得了了？
当时她想是那么幻想的，可这一天真的来到后，沈怜青还是觉得有点魔幻。
“没事。”顾清寒看着她突然有点不知怎么开口，思索了许久他还是想问出今天来的目的。
“沈怜青。”
他又喊了她一声。
“嗯？”
“你喜欢我对吗？”
“嗯哼。”
“好。”顾清寒握住她的手指，直直看着她，“那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咳。”
沈怜青单手玩着手机，听见他的话一噎，立刻找理由，“清寒，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个赌约。”
顾清寒垂眸，“我当然知道，可赌约和男女朋友不冲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