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望拉住了阿吉娜。
“欸？”
少女回过头来，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阮望大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不急着下去，我想再去别处，看看别的崇高之孽。”阮望笑了笑，说道。
“啊…噢……”
阿吉娜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又很快掩盖下去。
“可是阮望大人，崇高之孽的孵化成功率真的很低哦，乔珈这样完美的素体，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万里挑一么…”
阮望点点头，乔珈在与崇高之孽分离前，无论品性还是人格，确实都是最接近圣人的那一类，超出普通人太多。
但即便是他，也在孵化崇高之孽时出现了几次动摇，险些孵化失败。
其中原因，可以说是人性本来如此，想要一直保持崇高，真的很难。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比如说……外来因素？
阮望心里有怀疑对象，但不敢打包票，也不想直接当面求证，毕竟说出来不利于团结。
所以…
“成功率低就低吧，走吧，去看看。”
阮望将手掌从阿吉娜的小手里脱出来，反过来一捞，就把少女拦腰抱了起来，找了个方向，准备起飞。
“等…等等啊阮望大人！”阿吉娜俏脸变得通红，却没有忘了提醒，“等我找一下呀，最近的崇高之孽在……”
“不麻烦你了，我找到了。”
阮望嘴角微微一笑，目光跨越十几个小世界，锁定了目标。
他现在的感知力，可是半吊子神明级别的，只要亲眼见过一次，就能轻易找到其他相似的存在。
“唔，那边是…啊！”
“别乱动，走咯！”
阮望没给阿吉娜再撒谎的机会，抱着她一跃而起，朝着远方飞去。
当然，离开之前，他给快要消失在通道中的乔珈和崇高之孽打上了标记，以便后续追踪。
……
阮望几乎是按着原路返回的。
之前，他跟着阿吉娜指的方向，过来找乔珈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路过这里了，但阿吉娜似乎眼神不太好，无视了这个世界。
为什么呢？
阿吉娜不是说，乔珈是“最近”的崇高之孽么？
好像不是吧？
阮望没有多问，阿吉娜也很识趣，闭着嘴巴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此时，他们俩正cosplay忍者，站在一座信号塔的塔尖上，居高临下地观看下面的追逐戏。
这是一个科技水平较高的世界，花花绿绿的灯光将夜晚的黑暗驱散，整座城市都漂浮在光的海洋中。而这片海洋中，时不时有火焰燃起，各种能量弹纷飞，好不热闹。
纷乱的最前方，一个穿着轻型外骨骼动力装甲的年轻人在高楼间闪转腾挪，躲避着高空侦察机的视线，时不时拔枪射击，将拦路的机器士兵打成废铁。
“好了没有啊，真的要被抓住了！”年轻人对着无线通讯大喊道。
即便是经过加噪处理，仍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个女孩，而且年纪不大。
【3号辅助动力引擎已过热关闭，将在10秒后重启】
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令装甲内的少女大呼糟糕，然后身形一个趔趄，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轰隆！
她砸穿了房顶，掉在了一张床上，剧烈的冲击使她发出一声闷哼，晕了过去。
房间里，离床不远的书桌旁，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本来在看书，身后突然传来巨响，吓得他一个蛙跳，蹦到了桌子上。
男生回头时，刚好看见少女的外骨骼装甲解除隐身，并折叠进装甲包里的一幕。
眼前的少女有着一头柔顺美丽的橘黄色长发，容颜姣好，汗水将她耳边的秀发打湿，顺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下，滴在锁骨上，再往下，装甲配套的银灰色紧身衣将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
哇哦，她真美。
更何况，她还是一位机师！
“咕噜…”男生咽了口唾沫，眼睛都移不开了。
美少女+机甲，这一组合能够击穿绝大多数男人的xp防线，如果还能加上天降buff，将是无敌！
这一幕如果放在二次元，就是“机娘降临我身边”的经典开局了，没什么新意，剧情走向一眼就能望到头。
但很可惜，梦该醒了。
这位少年并不是被选中之人，也不是什么动漫男主。
因为不等他表现自己的亚撒西，下一秒，床上的少女就睁开了眼睛。
“嘶…好痛，我摔晕了？”
“糟了！”
少女清醒之后，一个挺身从床上翻起来，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敌人还没追上来，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看了看自己屁股下的一地狼藉，又看向旁边一脸局促的少年。
“不好意思，我会赔你的…”
但话一出口，听见自己清脆的声音，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切实的触感令她心里一震！
坏了，伪装模块坏了，让别人看到真容了！
来不及多想，她伸手在身下一撕，用破床单当面罩，遮住了半张脸。
“抱歉。”
她莫名其妙地道了声歉，然后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少年呆愣愣地，张大嘴巴木在原地，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空气中残留着少女身上的香气，那道姣好的身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使他不由想起各种漫画小说中的奇妙故事，脸色逐渐红润，变得兴奋。
但…没让他兴奋太久，窗外忽然一黑，一架低空穿梭机停在了窗前。
轰的一声，少年面前的墙消失了，变成了一地碎砖，然后，从穿梭机上下来了几个端着高能电磁步枪，身穿黑色外骨骼装甲的人。
领头的人在房间中简单看了一圈后，下达了两个简短的命令：
“不在这里，继续追。”
“把他带回去。”
于是，还没从美好幻想中完全清醒过来的少年，就被枪口指着脑袋，半懵半傻地躺到了地上。
……
另一边，已经重新启动装甲的少女跟着系统指示，在黑暗中快速穿行。
不一会儿，她的视野中，下方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老式下水井，上面甚至标了个向下的箭头。
她纵身一跃，精准落入井中，然后下一秒，地面一阵蠕动，井口消失不见。
少女落地，立刻解除了装甲，靠着下水道的墙壁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耳边没有了系统的警报，空气中潮湿的水汽也能帮助她的身体快速降温，只是简单的休息，就舒服得让人想要睡着。
“你的脸被看到了，不该留下他的。”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少女蹙眉：“你是想让我杀人灭口吗？”
那声音回应：“看来你不笨。”
“我是不笨，所以不会听你的。”少女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我有自己的底线，不会滥杀无辜。”
“嘿嘿，是嘛？”那声音像是在嘲笑，“那学生看到了你的脸，以那些人的手段，很快你的身份就不是秘密了，到时候……”
“够了！”
“呵呵，生气了？”那声音继续说道，“想想看吧，当你的家人知道，他们最爱的女儿，最敬爱的姐姐，竟然是反动派分子，会是什么表情。”
“我说够了！！”
少女姣好的容颜因愤怒变得狰狞。
她右手一翻，抽出随身携带的高周波匕首，猛地往自己左手手腕砍去！
“花蕊，你确定？”那声音从容不迫，喊出了少女的名字，“离了我，你可什么都不是。”
声音响起的时候，少女左手手背上，一枚形状像是恶魔双目的红色图案也在发光。
少女的匕首停住了。
虽然很生气，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没错……离了它，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细胳膊细腿的小女生罢了。
而且……
“我还以为你终于肯放弃我了，真可惜。”恶魔的低语在她耳畔响起，带着蛊惑的味道，“想结束这一切么，那就放我走吧，对你对我都好。”
“闭嘴。”
少女仰着脸，双目有些失神，后脑磕在冰冷的下水道墙壁上。
人疲惫的时候，就爱呆坐着回忆从前。
“要是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