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卵子边上晃刀子，拿命陪你叶海潮在玩，你要是现在怕了……
这辈子还没被女人辜负，要先被你辜负了？
叶海潮看着前方，眼神微微收缩。
“怕？呵呵，冬夏，你以为我是在找借口啊，我告诉你，我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继续在那栋小洋楼里面住着，我不会走。”
“不过接下来我们要改变一下了，蛰伏一段时间吧。”
叶海潮这两句话，让我微微放心一些。
“那又说到最开始的问题了，叶老板，你准备怎么做？”
叶海潮脸上的惆怅，就跟浓郁得化解不开一般，快要成实质了。
“许牧野说黔阳是个养人的地方，我想住下来就住下来，但不要再乱伸手，他能把我的手砍一次，就能砍第二次，而且第二次是要齐根砍了。”
“还有你，许牧野叫我带句话给你，以后你不准出弘阳镇，特别是柳巷镇，你踏进去一步，他要你死。”
我将靠在车窗的头缩回来，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
“呵呵，许牧野这么慈悲，容得下我？”
叶海潮淡淡说道，“我找了人，愿意跟他服这个软，其中就是要保你。”
“今天容得下，不代表明天容得下啊。”
听见我如此冷幽幽的说道，叶海潮有些烦闷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
“冬夏，事情先说到这儿，最近这段时间太多事了，大家都缓缓。”
这个我没有意见，本来就有些身心疲惫，事情能够告一段落，算是相当的好。
过完年跟个陀螺一样，一直没有停过。
沉默了片刻，我突然想道，“对了，叶老板，杨新海呢，他怎么样了。”
说实话，我都将这人给忘记了。
以至于叶海潮说最近先消停，告一段落我心情放松后，方才想起来。
叶海潮呵呵一笑，“难为你还记得他了，你们在医院被枪击的第二天，他就从家里调人，拼着瘸腿也要回去。”
“同时留了三十万给你，打电话跟我说，让你把水泥厂好好搞，要是搞不好，他把你腿都给打断。”
我笑着摇头，听到他没事，也就放下心来。
回到省城后，叶海潮安排两个人开车送我们回去，同时也将那三十万给了我。
同时给我的，还有《国榷》剩下的几册。
至于这钱是杨新海给我的，还是叶海潮给我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用这笔钱做出事情来。
在当时人均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这三十万足够很多人逆天改命。
我不能浪费这样的机会。
虽然知道许牧野不会那么没品，刚接受叶海潮的服软，转身又对我下手。
但直到车子停在弘阳镇之前，我心中都有些许忐忑，特别是路上有其他车的时候，心都会跳快几分。
就怕下一秒，车里面的人拿着枪探出窗外，砰砰就是几枪。
回到弘阳镇，在屁股坐上平时坐的那张小板凳上，我才终于明白那句老话。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始终是要在自己的窝里，才能安心下来。
李奇伟两兄弟，都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我拿了两千块钱给他们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徐争似乎知道我有话要说，但他没有兴趣。
随意说了几句，就转身去到自己的鸭场。
最后，只剩下我和白脑壳。
我将在车上，叶海潮对我说的话，复述给白脑壳听。
白脑壳听完后，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过了良久。
白脑壳眼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彩，“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鸭场那边徐争要，我出点钱，徐争自己弄就好了，我们两个把水泥厂盖起来。”
我自己手上也有钱，加上叶海潮刚给的十万，今天杨新海给的三十万，在这个八十年代末期的西南小镇，算是拥有巨款的人物。
有了钱，鸭场和水泥厂，都是时间问题。
白脑壳轻轻摇头，“我的意思，还是走，把钱还给那个姓叶的。”
白脑壳这句话，真的让我不理解。
一开始在医院说走，那是因为许牧野气势汹汹，已经做好了要我们命的动作。
如今叶海潮服软，许牧野不管是因为叶海潮找了他不能拒绝的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给了叶海潮，也是给了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那就是时间。
我虽然不觉得自己是霸王转世，刘邦第二，朱元璋附体，但也自认为不是个废物。
有时间，有叶海潮提供金钱支持，我还起不来吗？
为什么还要走。
白脑壳迎上我疑惑的目光，拉过旁边的凳子，反问道。
“大帅，你觉得许牧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眼神失焦，自从那年元旦砍瘤子开始，我没少琢磨，许牧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聪明，自信到自负，眼光长远，手段狠辣，杀伐果决。”
白脑壳眨了一下眼睛，“叶海潮为什么能活？”
我脑子里面响起一道炸雷，白脑壳一句话点醒了我。
是啊，许牧野是这样的一个人，叶海潮为什么还能活。
叶海潮盯上的是许牧野在这个地方的根基，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凭什么叶海潮服个软就能活，还能顺带保下我来。
从他扶持楚江海开始，挡在他路上的人，又有谁是服软就能行的？
我没有死在鸭场的枪击，林远背叛的湘省爆炸，医院的搏杀。
第一次是因为八字好，后面两次完全是因为有叶海潮。
对于挡了许牧野的路，他又有能力解决掉的人，许牧野从来没有手软过。
叶海潮为什么能活，那只能是因为叶海潮的身份，许牧野即便有压倒性的优势，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叶海潮只是嘴上服了，心里可从未服过，他今后还是要和许牧野作对。
许牧野因为叶海潮的身份，不会要叶海潮死，那他就会将叶海潮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绞杀。
我绝对首当其冲。
白脑壳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帅，我跟大哥的时间长，大哥刚认识许牧野的时候，他还很年轻，说过一点他的来历。”
“如今他不对叶海潮动手，证明叶海潮也不简单。”
“这种人的游戏，不是我们能掺和的，打来打去，死的最后都是我们这些人。”
“这次叶海潮没出事，不是因为许牧野慈悲，就算他慈悲，也只会对叶海潮这种人慈悲，不会对我们。”
许牧野的慈悲，是在经历了九三年叶海潮主导对他的围剿，将他摁在一个县城动弹不得后，方才能从他身上看出一二来。
人在经历诸多事情后，方才会大彻大悟，有所改变。
如果我遇见的是那个时间段的许牧野，我未必会和他分道扬镳，越走越远。
此时的许牧野很年轻，刚三十多岁，有着铁血手腕。
我愣坐在凳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这一次还有余地，许牧野因为顾忌叶海潮的身份，没有接二连三为我准备手段，要我死。
一旦矛盾到了无可避免的时候。
许牧野绝对会将叶海潮本人之外，与叶海潮有关系的所有人，全部抹掉。
到那时候，我还有得活吗？
白脑壳没有打扰沉思当中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
我看向一旁的电话，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叶海潮，告诉他。
‘其实我对粤省也是神往已久，要不你带着我，我们去粤省发展吧。’
我真是小农怀疑皇帝老儿用金锄头挖地。
叶海潮怎么会怕呢，怕的应该是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