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学姐，学习部的英语口语竞赛宣传方案申请，您看要不要批。”
“时间上和校运会有没有冲突？”
“没有，在校运会前一周。”
“预算多少？”
“一千五百块。”
钟苒握着圆珠笔，尖尖的下巴一下一下地按着笔帽。她沉思一会，在那份申请表上盖了章：“批。”
送来申请表的女生看着那张盖了章的表格，接过后却没有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钟苒抬头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呃，学姐，对方可是学习部的。要不要……问问部长？”
女生的表情有些微妙，她和部长是同一届的，自然也知道去年学习部和部长有些纠纷。虽说现在管事的是钟苒，但是擅自决定说不定部长会有意见呢。
钟苒听完，却是摇摇头，语气轻松：“没事，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再说了，惹他的人都已经退学了。”
作为宣传部的老干部，钟苒自然是比较了解当时的前因后果以及张煜这个人的行事作风的。说实话，他有没有把叶平昌和学习部看在眼里都不好说，何况他根本也不是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耿耿于怀的人。
“哦，我知道了。学姐，部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听到这个问题，钟苒瞬间变得愁眉苦脸，一脸苦大仇深地样子。
“我哪知道！我现在恨不得他死！”
“阿嚏！”坐在沙发上的张煜突然连打几个喷嚏，毫无征兆。“谁在咒我来着？”
“亏心事做多了，就觉得别人都想害你。”旁边的何芷嫣一脸冷漠，毫不客气的抨击道。
“胡扯，肯定是别人嫉妒我的才华和美貌，暗地里扎小人咒我。”
“你可好大的脸呢。”何芷嫣的语气十分阴阳怪气，“你这长相在学校里连前十都排不上。”
张煜毫不客气的反击：“那你排第一你骄傲，还不是看上我了。”
如果说让何芷嫣红温有段位的话，张煜毫无疑问是世上最强。本来还只是微怒的何芷嫣一瞬间就升级为暴怒了，当场就扑了上去掐住了张煜的脖子，要和他同归于尽。
要说本来好好的见面为什么会导致何芷嫣心情不愉快，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一次对话。
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星座的吗？
答：母老虎座。
相比这种直接攻击，其实并不会让何芷嫣很生气，毕竟对于自己的脾气，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反而张煜擅长这种贬低自己然后再拉她下水的方式更让她怒不可遏，毕竟看上他这件事……是客观存在的。
她整个人几乎骑在张煜身上，奋力地掐着他的脖子。张煜倒是一点不慌张，反而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何芷嫣的腰真的很细，张煜甚至能用一只手就完全环绕过来。何芷嫣身体一僵，手上的力气也收走了，脸上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干什么？”
“抱你啊。”
“抱我你还气我？”
“那没办法啊。”张煜贱兮兮地笑道：“不用这种方法把你骗过来，怎么有机会抱着你呢？”
这话倒是也没说错，何芷嫣的性子何其刚烈，指望她一见面就投怀送抱那必不可能，何况两人之间虽然谁都没有主动提及，却都清楚还有一个余子瑶的存在。即使何芷嫣表露了心意，但张煜不耍点手段，还真不一定能亲近她。
何芷嫣神色复杂，话到嘴边但就是开不了口，最终只是哀叹一声，落寞地道：“你就骗我吧，我……唔！”
张煜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两人的嘴唇相距不到十公分，张煜干脆脖子一用力，直接凑了上去。
一个稍显漫长的亲吻过后，何芷嫣气喘吁吁地趴在张煜的胸口，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
“爱。”
是吗？何芷嫣苦涩一笑，一个喜欢，一个爱，这个答案孰轻孰重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她心中悲苦，又有些恼怒，明明之前骗她骗得得心应手的，现在却不愿意对她说一句谎话了。
她幽幽地开口：“这种时候你倒是坦然得很。”
“这种事能骗得过谁呢，你又不是傻子。”张煜笑着道，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摩挲着她的后背。
“无论男女，人的感情是最纯粹的。对我来说，什么事都可以骗，唯独感情不能骗，不然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何芷嫣心中微颤，脸上却是微笑着道：“说得好听，渣男。”
“渣男也比畜生好。”张煜嘿嘿一笑，“我和子瑶的感情比较特殊，无法用常规的感情来衡量的。”
这算是两人和好后首次提及余子瑶，何况还是张煜主动提的。他脸上看似正常，其实紧张得要死，抚在她背上的手一直在感受着她的呼吸频率，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观察着何芷嫣的反应。
朋友们，这是一场豪赌啊。
果不其然，何芷嫣听完后哼哼了两声：“你就那么确定，说不定有人后来居上呢。”
“不可能的，我对她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我不喜欢搞雌竞这一套？”
“雌竞？雌竞是什么？”何芷嫣抬起头，看着张煜问道。
“哦，就是两个女生互相竞争，你可以理解为二女争一夫的意思。”张煜擦了擦冷汗，“很没意思的。”
何芷嫣白了他一眼，嗤笑道：“美得你，你也配？”
张煜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我不配，我不配。”
何芷嫣看着他一脸慌张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她双手撑在张煜的胸口坐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挣开张煜抱着她的双手。她朝张煜笑了笑，那笑容里说不出的妩媚。
“张煜，你迟早也会爱上我的。”
张煜看着她的笑容一瞬间失了神，那张笑脸仿佛刻在了他的心里。自第一次见到余子瑶之后，张煜的心脏又一次激烈跳动了起来。
“见鬼，我是不是被这丫头下了蛊了？”
学校的活动在一个接一个的进行，很快又进入到十一月份，新一年的校运会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然而今年的张煜已经无心操办这些事情了，涉及到两个部门的工作，几乎都是钟苒带头在负责的。而张煜几乎整个学期都埋头在工作室里，偶尔去校长办公室，外人都以为张煜和校长在商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有叶泽筠每次都会把张煜骂个狗血淋头，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的？食髓知味了，把我办公室当约会小场所了？”
“不是，食髓知味能用在这？你这特级教师证怎么来的。”
“你还敢顶嘴！”叶泽筠眼睛一瞪，“我的办公室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
“你冲我发什么火啊，又不是我选的。”张煜掏掏耳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有能耐你找何芷嫣说去。”
一提到何芷嫣，叶泽筠瞬间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算了，不提这个事。你那游戏进度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上作者了，他很有兴趣。”张煜显得有些高兴，“就是路程远了点，他说抽空找个时间过来看看。”
“你很有把握？”
“那可太有了。”张煜双手一摊，“谁会和钱过不去？何况还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叶泽筠哼了一声，想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希望你说的名是个好名。”
他心里始终对于被称为电子毒药的网络游戏有所芥蒂，认为其存在对于青少年来说不是好事。但张煜说的一点他还是同意的，如果这个现象迟早都要发生，那早发现反而能早预防，就是不知道他所说的预防是怎么个预防法。
说实话，张煜有个屁的预防办法，网瘾的存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都无法完全根治这个问题。但张煜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久了，自然知道所有行业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一些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消散。
然后出现新的问题。
米团网改游戏网站这一决策，前期必然会遭受各种反对的声音。但这对于张煜来说都不是事儿，网民就是这样的，拿着鸡毛当令箭，键盘一敲就把自己当做网络警察到处出警。张煜的目的其实到这一步依然很纯粹，那就是搞钱，无限制的搞钱。至于各种行业现象和问题，交给时间去解决就好了。
“老头，我一直想问你，你那天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我年纪大了。”叶泽筠语气有些落寞，“如果某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那我想要改变也无济于事。倒不是让你们这些后生仔去闯一闯。”
闻言张煜不禁有些感触，不管老头的观念如何老旧，但起码他是一个纯粹的教育工作者，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这里，他也不无感动地拍了拍叶泽筠的肩膀，难得没有和他顶嘴，反而宽慰道：
“放心吧老头，你这年纪，过两年还能再生个大胖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