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能说顾尘寰想他。
毕竟宋锦末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认为顾尘寰会喜欢他。
毕竟顾尘寰每次只要和宋锦末说起商量婚礼方面的事情，亦或是说自己头疼，傻兔子就会乖乖留下来在顾家过夜。
顾尘寰对他很好，所以他从来不会拒绝顾尘寰的邀请。
而另一边，洗了澡坐在椅子上擦着头发的顾尘寰还想着明晚用什么借口让他留下来，却收到了宋锦末意外的回复。
末末：对不起哥哥，我最近学校有作业，暂时就不回去了。
落在屏幕上的手微顿，发尖滴落的水珠模糊了屏幕上的字。
这是他第二次拒绝自己了。
顾尘寰指腹轻拂，将水珠抹去。
如果是别人，拒绝和他吃饭其实很正常，但这可是宋锦末。
能拒绝美食的宋锦末，多少有点不正常......
宋锦末今天没什么课，上完了一节理论课就回公寓里钻窝了。
他缩在给自己筑的小窝里，用很多棉花和毛毯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点内心的焦躁和失落感。
他知道自己现在迫切需要Alpha的信息素。
可是这里连一丝顾尘寰的气息都没有。
外面的可视化门铃响了，宋锦末想着八成是邵天。
这家伙是个急性子，一会儿不回应他就会一直按门铃。
宋锦末已经准备好一会儿他再这么打扰自己就打电话过去狠狠骂他一顿了。
结果铃声只是响了一会儿就停了。
宋锦末竖起耳朵，没有再听到声音，正有些奇怪，兜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点开一看，是顾尘寰给他打了电话。
宋锦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末末，你在公寓吗？”
温和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依旧清晰好听。
宋锦末握紧手机，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闷闷的，声音也有点委屈，“嗯，我在。”
对面顿了顿，轻声道：“那可以给我开一下门吗？”
宋锦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开门口的监控，发现顾尘寰真的站在门外，他心情立马紧张起来，“哥哥、我，我有点不舒服。”
他本意是想要把顾尘寰劝走，然而慌乱之下说错话。
对面一听，声音里染上几分担忧，“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宋锦末立马紧张道：“不，不用，我没事！”
两边一时间陷入沉默，宋锦末也知道自己前后矛盾，但是他实在不怎么会撒谎，更何况是这么紧张的情况下。
最后他有些自暴自弃道：“哥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
顾尘寰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了。”
看着电话挂断，宋锦末又有些发怔，哥哥是不是讨厌他了？
宋锦末脑子乱乱的快糊成一团了，信息素紊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情绪。
他不想开门，却也不想被顾尘寰讨厌。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麻烦了。”紧接着是顾尘寰和旁人交谈的声音。
顾尘寰找了楼下管理人员通过内部权限强行开了门，毕竟他和宋锦末关系不一般，而后者来这里上学一直都是他一手交接的，也算是宋锦末的半个家长了，自然有权限开门。
他一进门就觉察出了不对劲，空气中的茉莉花信息素很杂乱，充满着不安和慌乱的味道。
而那不安的源头，就在里面的某一个房间里。
顾尘寰走上前，礼貌地通知一声，“末末，我进来了。”
不等对方回应，他已经推门而入。
宋锦末的房间布置得漂亮温馨，他自己还买了小玩偶和一些小摆件装饰，不过此刻这些东西都摆放得乱糟糟的。
地上还有散落的衣服和兔毛，说是经历了一场斗争也不奇怪。
顾尘寰心中一紧，循着信息素的味道看向半开的衣柜。
他快步走过去，便看到宋锦末缩在一个毛毯和棉花堆成的小窝里，里面还有少量的兔毛，顾尘寰怀疑是因为兔毛不够，所以他才用这些棉花才充当小窝的材料。
这样的场景其实很像小孩子在家玩游戏，幻想自己有一个舒适的秘密空间，背着大人偷偷拿家里的东西给自己做小窝。
但是宋锦末显然不是这样，垂耳兔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身形小小一只，面色有几分苍白，神情低落。
他看到自己时，眼底有片刻的惊慌，却又掩饰不住难过。
顾尘寰身形一顿，在衣柜面前蹲下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关切。
宋锦末下意识藏住自己的小肚子，想要强装镇定，但是在看到顾尘寰的一瞬间，又抑制不住地委屈红了眼。
“哥哥......”
顾尘寰朝他伸手，“先出来，好吗？”
宋锦末之前百般纠结，然而在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之后，顿时什么都忘了。
他一把扑进顾尘寰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偷偷去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和令人安心的气息，小声嘟囔着，“你怎么进来了？”
明明应该是质问，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更像是撒娇。
顾尘寰把他抱出来放到床上，想给他盖被子，后者却紧紧抱着他没有撒手的意思。
他轻轻拍了拍宋锦末的背，“抱歉，我还是不放心。”
宋锦末的一切反常表现都说明他遇到了不小的问题。
可是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很多事情都不能同旁人说，顾尘寰要是真的让他一个人安静待着，这只笨兔子多半最后会躲在角落偷偷哭。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宋锦末身形一颤，攥着顾尘寰的衣袖收紧，小声说：“我，好难受。”
顾尘寰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对方并没有发烧。
他想了想，问：“雨露期？”
宋锦末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哥哥，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他以为自己筑个巢也能勉强挺过去，但是omega对于Alpha本能的信息素渴望让他明白，自己根本离不开顾尘寰。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信息素紊乱导致感知也出现了问题，他感觉顾尘寰身上的气息比以往更加浓烈，更香甜，就像他上次喝过的荔枝酒。
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宋锦末觉得和他靠在一起能安心不少，也不会这么躁动了。
他忍不住贪婪地在顾尘寰脖颈间嗅了嗅。
他喜欢这个味道。
顾尘寰喉结微动，轻轻把他扯下来，耳朵上却浮现一抹飘红。
宋锦末就是来治他的，这种时候凑他这么近，还说这种话，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感受到里面隐含的邀请意味，诱人沉沦。
但偏偏宋锦末不是。
他只是觉得难受，需要自己的信息素，所以才靠近他。
用最天真的姿态，做着最挑.逗的引诱。
宋锦末被扯开，以为他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敏感的omega眼圈顿时红了，可怜兮兮道：“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