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经活蹦乱跳的两人满院子转悠，琉因站在菩然面前对着手指，害羞的垂下眼帘直往自己鞋尖瞧。
“那个……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我们一起去逛逛街好不好……”
他羞答答的，磕磕巴巴一句话说完，菩然还没回答，他就耳尖不争气的冒着蒸汽，红彤彤的像个小灯笼。
菩然踢着石子，低着脑袋一点没瞧见他这副鼓足勇气才发出约会邀请的羞涩模样。
“不去，师父快来了，我要做好充足准备迎接考核。”
“咔嚓——”
菩然警觉抬头：“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琉因捂住心口踉跄几步，满脸失魂落魄。
什么声音？
除了我深受打击心碎的声音，还能有什么声音。
他气的眼睛瞪得像颗水葡萄，狠狠睨她一眼掉头就跑：“菩然大笨蛋！！！”
菩然：“？？？”
差不多得了，你这几天骂我多少次了？
别真当我没火气啊？
意气风发走来的褚阶只觉得有阵小旋风刮过，定睛一瞧原来是琉因跑了过去，担忧道：“他没事吧，怎么感觉还哭了？”
水做的男人。
这一刻菩然心里给琉因下了定义。
她撇撇嘴：“他骂我大笨蛋，我还没哭他就哭了。”
嗅着空气中奇怪的气息，褚阶总觉得哪里怪，这气氛该不会是……
他“啊”了一声，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摇头晃脑：“我知道了！”
菩然：“你知道什么了？”
褚阶：“肯定是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弱小，难过痛苦，知道打又打不过你，就只能从口头上骂你解气了。”
菩然：“你的意思是说，他骂我其实是夸我强大的意思？”
褚阶：“是的，姑娘武艺高深，我是知道这种打不过你的痛苦的。”
怪不得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呢。
自见到陌生男人进来，就拐回来警戒的躲在墙边偷听的琉因：“？？？”
你干什么？
你污蔑我的爱恋之心，你给她夸飘了她不想跟我做夫妻，要跟我做兄弟怎么办？
很喜欢当大姐头的菩然：“他还是挺有眼光的，以后我会继续罩他的。”
琉因要哭了，谁要做你小弟啊！
褚阶摸着后脑勺哈哈笑，转回正题：“姑娘，今日我来是奉主子之命领你在府中好好参观一下。”
仙家的好意她不好意思推辞，于是点头：“有劳了。”
这算什么？
你不跟我逛街，你跟他逛府？
琉因一下从墙角窜出来，跑进院子里，崩溃大喊：“我不同意！”
他的手已经摸上怀里的药粉。
他要洒在褚阶身上，先把这人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最后让褚阶没机会再出现在菩然面前！
菩然冲他招招手：“来，我们一起逛。”
“好哒！”
琉因脑袋边冒出粉色小花花，一蹦一跳的朝她走去。
菩然在中间，左边是挽着她手臂的琉因，右边是克制守礼的褚阶。
有点奇怪。
因为褚阶能明晃晃感受到琉因对他的敌意。
这个大块头也是个傻的，人家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还整天往菩然身边晃悠。
琉因正在认真思考，今晚召唤点什么小虫子钻褚阶被窝好呢。
他想的入迷，又被菩然轻轻一拍手臂。
“老实点。”
“哦。”
丝毫不知情捡回一条命的褚阶还笑的一脸灿烂，正尽职尽责的为二人介绍府内一些巧夺天工的设计。
菩然叹息的夸赞几句，问：“对了，仙家呢，昨天他跟我和琉因待了许久，没被传染吧？”
琉因不满菩然时时惦记傲慢，当下不高兴的瘪瘪嘴，吐槽：“怎么会，他不是那么脆弱的小男孩。”
褚阶绷紧的身体线条就没松过。
“主子他……夜里就病倒了。”
估计傲慢也没料到打脸来的这么快，才在小厮面前说过琉因蠢货，菩然笨，结果现在自己就倒下了。
菩然当下决定：“我去瞧他一眼。”
琉因哼唧：“你又不是观音菩萨，瞧人一眼人家就能好，你去干什么，他病他的，我们玩我们的。”
菩然摸着自己还未泯灭的良心，真诚道：“我们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住他的，都病了还不去看人家，这是要减功德的。”
琉因不说话了。
你一路走来都干多少减功德的事了？
还在乎这点？
你这功德就在你想起来的时候还能提上一嘴了。
菩然还是去看她的仙家了。
傲慢的住处意外的简朴，雕花楠木窗半开，屋内空气清新，室外的花香被轻风捎来，湿淋淋落了一地。
奴仆都在外守着，寝榻之上傲慢坐靠床头，手中翻着书卷，衣冠齐楚，清雅矜贵。
“仙家。”
门外传来菩然的声音，他将书卷合起放在床头，嗓音冷清遮盖住虚弱的疲惫：“进。”
菩然进来了，身后跟着小尾巴琉因。
她端了一瓷碟的蜜饯来，搬个凳子放在床边，碟子往上一放，全程与傲慢保持适当的距离，没沾到他的一点衣料。
“吃药会苦，送你蜜饯。”
傲慢眸光稍动，垂眼看向瓷碟中的蜜饯。
琉因瞪大眼睛。
这是我哄你的招数，你转眼就拿去哄别的男人了？
合着最终我才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吗？
傲慢的手还是探了出来，冷白的指尖捻起蜜饯，送至唇边咬了一口。
很甜，嘴里的苦味的确被驱散了些。
菩然弯了弯眼：“那你好好休息。”
然后她就走了。
她说看一眼，真的就只看了一眼。
走的干脆利落，一点不留恋。
搞得琉因松口气的同时又很烦躁。
就烦她这不拖泥带水的性子，要是哪天这么对我……
想着琉因蔫下脑袋，颓然道：“我留下跟三师兄说说话。”
菩然：“成。”
她离开还贴心的帮两人遣散了守在门口的人，为谈话空间增添了安全性。
傲慢对着手中的蜜饯陷入沉思。
我的外貌已经这么没吸引力了么？
琉因搬张凳子坐在蜜饯边，伸手拿起吃的速度极快。
他的腮帮被撑的鼓鼓，大有一种“我要全部吃完一个不给你留”的高涨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