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蓝色的鳞片：“后来我们进去之后，没有找到小少爷，只在浴缸中找到了这片像是鱼的鱼鳞。”
“我们把别墅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小少爷。”
管家抬头看向紧绷着下颚线的厉爷，又抬起了另一只手递上了枪，低声道：“厉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任由你处置，只是希望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能够给我一个痛快。”
厉戎黑眸幽深浓郁，他看着那片熟悉的蓝色鱼鳞，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接过了鱼鳞，侧身越过了他，迈开长腿道：“他不会骗我的。”
管家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想要转身询问，却看到厉爷已经上了楼，只看背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只听到一声又一声无力喃喃：“他说过在家等我，不会离开我的。”
这个时候管家才明白小少爷在厉爷的心中是有多么的重要。
厉爷对小少爷不单单只是放在心尖上宠这么简单，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灵魂就已经与那个漂亮精致的男孩相融在了一起。
小少爷的离开不止是在厉爷的心尖上挖了一块，而是将他的灵魂都抽走了。
管家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枪，回忆着厉爷在小少爷面前时放松愉悦的神色——他跟了厉爷八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厉爷。
他是跟着厉爷最久的人，所以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日子是有多苦。
他还只是钱爷身边一个端茶送水的人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他，那个时候的他还在地底下替钱爷打拳挣钱，每天他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脸上的乌青永远没有消散的时候，因为钱爷给他安排的拳击场次很密，几乎没有一天休息的时间。
甚至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钱爷给他一天安排了五场拳击比赛。
在最后一场的时候，年纪稍小的他被比他壮三倍的壮汉一拳打倒在地，飞倒了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时候的厉爷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流血，眼睛也青肿的可怕，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快死掉，钱爷也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只有他看到了他眸底忽然闪过的一抹光。
然后在所有人的震惊忘言的情况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像是忽然发了疯一样朝那个壮汉击打过去，最后他骑着壮汉的身上，裁判高举起他的手，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欢呼赞叹着奇迹。
也是这个时候，钱爷才重新用另外的目光看向他，让他去接干其他的事情，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厉爷慢慢的获取了钱爷的信任，手上有了一些权力。
外面的人只知道厉爷有多么的阴戾狠毒，又有多么的疯狂偏执，可是只有他知道厉爷受过多少次的伤，又有多少次差点永久的睡在床榻上，睁不开眼。
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轻松呢？
每一步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厉爷总是秉着一口莫名的气，硬生生挺过了无数次陷害，走出死门关。
随着时间的推移，跟随追捧厉爷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他却总觉得...厉爷永远都是孤寂的一个人。
直到那日他看到了拥有小少爷的厉爷，他才知道厉爷是有灵魂的，是鲜活的。
他不是一个人。
小少爷就是厉爷这半辈子中的一颗糖，而厉爷信任自己，让自己守住小少爷，结果最后却.....
管家鼻尖一酸，抬起拿着手枪的手，将枪口对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但在按动扳机的刹那，他又停了下来，随后缓缓的放下了手。
厉爷还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他，他不能就这样干脆的死去。
管家抬眸朝楼上看去，许久才垂下眸，站在大厅的中央没有动。
*
走上楼的厉戎在卧室门前站定了脚步。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的打开了卧室大门，但卧室里却空空如也，没有他想了很久的身影。
他站在门外，捏紧了手里的蓝色鱼鳞，眸子缓慢的变得有些空洞，心脏每分钟跳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仿佛是要停止了一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浴室忽然传来一阵水声，厉戎目光忽的聚焦，偏眸朝卧室里浴室的方向看去。
“滴答——滴答——”
细微的落水声宛如美妙的琴声一样钻入了他的耳朵里，敲响了他快要沉睡的灵魂。
他缓慢的抬脚朝里走去，站定在浴室的门外，抬手捏住门柄。
他屏住呼吸，像是害怕又一次希望落空，等了很久很久才用了些力，拧开了门柄，抬眸望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浴室中正躺在浴缸中的漂亮小人鱼。
一时间，厉戎忘记了呼吸，目光直直的看着那闭眸似乎睡着了的小人鱼，像是害怕在做梦，不敢将梦吵醒。
又过了好一会儿，浴缸中的小人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偏头看向自己的蓝眸干净透亮。
“哥哥。”
厉戎回过神来，抬腿朝浴缸的方向走去，半蹲在浴缸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嗓音嘶哑：“乖。”
小人鱼似乎很高兴看到他，虽然之前看到他也会高兴，可是他莫名觉得，这一次小人鱼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小人鱼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然后抬手指着自己的尾巴道：“跟哥哥不一样了。”
厉爷心软了软，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轻声问道：“想跟我一样？”
面前的小人鱼垂眸看着自己的鱼尾，过了好一会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厉戎嘴角噙着笑，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然后凑过身露出了脖子：“像之前那样咬一口，就会和我一样了。”
季白微顿。
818抓耳挠腮，气的差点蹦起来：【楚玄哥！！！你在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另一种人鱼鱼尾变成双腿的方式了吗！？我老大第一次同意要和你干些羞羞的事情，你竟然拒绝了！！！？？！】
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