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照这样的布局，鬼子是摁不死任何一路的八路军的，徒增伤亡。
即便自己正面是两个师团，难道其他部队就不会给自己增援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鬼子不会想不到。
但即使这样，他们还要分兵去进攻120师。
这是头被驴踢了？
如果只是防御120师的“围魏救赵”，一个师团加个把独立混成旅团就够了，华北方面军的直属部队里有的是。
偏偏要用3个师团去进攻性防御。
这样的结果就是谁都吃不掉，大家拼消耗。
问题是这种消耗和封锁线的消耗不一样。
那边主要消耗的是弹药，鬼子出得起。
这边还要消耗人，鬼子怎么敢？
本来就捉襟见肘了，还要以人换人。
八路军的后备力量可是雄厚的可怕，鬼子呢？
征兵年龄都改了2次了吧。
用不了太久，娃娃兵和老头兵都会到华夏来了。
所以，要么鬼子对付的是129师，要么是120师，反正一定是集中力量打一个目标。
所谓的出击，无非是为了掩饰军队离开驻地的烟雾。
现在的问题是，鬼子到底要打谁？
如果是打120师，那么邢台、邯郸一线只要各留一个师团牵制就好。
现在这里放了4个师团，白白耗在南线。
而北线除了所谓的3个出击师团，如果把向南进攻的第10师团、第32师团往北，他不怕对面的129师两个旅跑到南边来帮场子吗？
所以，北线至少是4个师团，两明两暗。
这是给129师挖的两个大坑。
想到大坑，方振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养的几只小老鼠。
嗯。
也有一种可能这个坑是给自己挖的。
毕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纵队和385旅这么多干部互相交换，落入有心人的眼睛是很正常的。
来的都是385旅的营级以上干部，从装束就可以分辨，一打听可能就会得到答案。
鬼子对特战队的了解已经不比自己少多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方振华觉得自己多少应该已经摸到了真相的边了。
但是这个问题太重要了，他已经不准备在会议上讲出来。
所以，接下来的会议他直接谈了一下自己的防御计划，几乎和其他部队一模一样。
搞得几个师部领导频繁地看他一眼，心里嘀咕着：这小子没招了？
没有很大的惊喜，也没有意外，反扫荡会议就结束了。
大家明确了各自的任务和面对的敌人，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唯一的共鸣就是都在要炮弹。
政委被逼急了，发了火。
不过最后还是答应兵工厂每天造多少，就送多少到各个部队。
反正兵工厂就在129师根据地里，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有方振华，安排好赵刚他们以后，鬼鬼祟祟地又回到了师部指挥所。
同时他还让通信员通知了三位大旅长，回师部商议重要事情。
等到大家到齐了，又支开了一众参谋、卫兵，方振华才把自己的猜测完全道出。
出乎他预料的是，在座的高层居然一点没有惊讶的样子，只是冲着他笑。
我槽！
这帮老油子！
方振华一下明白了，人家早就看出问题来了。
“师长，所以说你们都是知道的？”方振华躺平了。
我不装了，摊牌了。
和你们这帮老阴阳师没法玩。
“准确的说，也是猜，因为没有任何情报可以证实这一点”师长一如既往的不动如山。
“那今天的会议？”方振华有些不明白。
“会议有问题吗？”师长反问。
是啊，没问题。
反正不管谁来，来的多少人，我的防御准备是没有错的。
未谋胜先谋败。
“没问题”方振华讪笑一下，心里给在座的竖个大拇指。
你们牛！
我惹不起。
“所以呢，尽管我们都是觉得真实情况是这样的，但是没有确认之前，只有按照目前的安排准备”政委插话道，“当然，你回去也可以考虑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么你准备怎么打好这一仗，我随时等你报上来”
方振华点点头，他也觉得确实如此。
现在只有在心里预想一下的份，其他的做什么准备都是多余的。
和这些老鸟相比，自己某些方面还是嫩了点。
想着，他不由自主又环视一圈这帮老油子。
“你直接报师部吧，我等命令就好”旅长看到了他的眼光，手一摊。
方振华有些社死。
他分明看到一圈渔翁，悠哉游哉等着自己，用的还是直钩。
只有自己这条傻鱼，憨兮兮咬了钩还不放。
他敬了一圈礼，赶紧撤。
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回程路上，方振华一声没吭。
装13失败，有点丢人。
赵刚一行只当他还在考虑怎么打好这一仗，倒也没有打扰他。
回到纵队司令部，方振华就把赵刚、刘峰和两个团长拉到了指挥所。
一连两天，5个人没有出过门。
既然是假设，那么假设鬼子就是想诱使第1纵队跳进陷阱。
哪个比较有利呢？
北路的地形自己领教过，因为没有好好做基建，工事都是临时的，自己在寒王村吃过亏。
而且如果鬼子知道自己可能会去奇袭，那大概率也是在南北两线做了准备。
所以说如果建立在鬼子已经知道自己“偷梁换柱”的计划的前提下，自己又要回到老路上，在东路做文章。
方振华没有想到自己酝酿了半天的计划还没有出娘胎，就夭折了。
现在变成要“偷梁换柱”，再“偷柱换梁”，连做两个动作。
那么，怎么达成欺骗动作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
现在是临战前的交底，方振华也不再保密，把小老鼠的存在告诉了大家。
所有人开始头脑风暴。
要让动作给别人收到，否则就是演戏给瞎子看，白费劲了。
还不能演过头，不然人家一眼就觉得你演技烂，给差评。
这个有点难。
带着这些要求，一条条行动计划和细节被逐步补全。
到最后，5个人都觉得除非来了神仙，再也想不出哪里需要修改和补充的了。
特别是罗铁柱和张涛两个团长，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没办法，还有3天鬼子的扫荡行动就开始了。
自己却还在被司令员抓着头脑风暴。
谁他良的受得了。
必须开始行动准备了，纸上谈兵毕竟解决不了问题。
方振华和赵刚送走了两个团长。
先是给北平的夏牧云发了一份电报，直接问他要了50个定时炸弹。
这位大少这几年给方振华淘换来了不少好东西，特别是特战队的弹药，基本都是通过他获得的。
习惯以后，现在无论是方振华还是赵刚，对使唤起他来心里毫无障碍。
反正到时候分给他一点功劳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然后，刘峰就带着特战队和骑兵连就带着20台大车出发了。
关于出发的问题，纵队几个主官也探讨过，是否需要装成秘密出发。
但是方振华觉得不需要多此一举。
过去独立团的时候，部队拉出去从来没有隐瞒过根据地的百姓，那这一次也就正常走就好了。
只要不大声张扬自己的目的，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过度戒备只会让特务意识到自己有暴露的风险，反而对情报可信度产生怀疑。
主打的就是一个顺其自然。
半道上，第1、2中队就把骑兵连的战马征用了，他们需要尽快潜伏到阳泉和石门之间的山林里，静待时机。
刘峰带着第3中队和骑兵连，带着大车赶往129师师部。
一个是确实有任务，第二个需要当面向师领导汇报作战计划。
这一切，还是为了保密。
对于这个阶段华夏军的电台密码，方振华表示深度不信任。
鬼子的密码破译能力太强。
基本上华夏军打10次仗，9次都会泄密。
就这个比例，想想都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