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羡遏止住内心的波涛骇浪，平静开口问：“怎么知道的？”
谢烬喜欢他，顾臣淮作为他好朋友，知道一些并不奇怪，但是祁砚…他与她表面上还是解除婚约的关系，就算外人怀疑，也只会当成愧疚，他是怎么猜到，并且如此确凿告诉她这个事实。
无疑，他说这些话时，都有着明显的自信。
“感觉。”
他这般说，又像是觉得措辞不准确，沉默了会儿，目光放在窗外的景色，缓缓开口道：“男人的直觉？”
温羡：“……？”
温羡再次问：“那行，这两个喜欢我，我知道一些，梁少琛怎么就喜欢我了？”
顾臣淮说不出话，只能抿了抿唇吐出几个字：“男人的直觉。”
“他对你很好。”
“确实。”
温羡确实也怀疑过，如今他提起，不可避免让本压在心底的怀疑再次升起，但有些时候不能仅仅凭着一张嘴。
温羡实在是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她说：“不过直觉这两个字有时候不靠谱。”
顾臣淮转过头：“我的直觉从来没有不靠谱的时候。”
温羡：“……？”
“那万一不靠谱呢？”温羡伸出一根手指，“而且梁少琛也没对我做出过什么朋友之外的动作啊？”
这次换成顾臣淮沉默了。
在他所观察的期间，虽然梁少琛此人吊儿郎当，成天调侃温羡，但确实没有存在对温羡作出亲昵动作的痕迹。
按梁少琛的性格来说，一种原因是他对温羡确实不感兴趣，纯粹想跟她当朋友，还有一种原因是，他实在是喜欢坏了温羡，不敢表达出爱意，不敢让她察觉、发现。
顾臣淮偏向第二种，但就是因为是第二种，他才没有证据去表明梁少琛喜欢温羡。
“他对谁都很有距离感，他和祁砚不同，祁家因为生意问题，所以从小就对祁砚以继承者的方式培养，与我们也止步在朋友的关系上，但是梁少琛不同，他是因为家庭问题。”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他跟你说过他家里的事吗？”
温羡点了点头：“他跟我说过。”
顾臣淮眸子暗了暗：“那就对了，他因为家庭里的事情，所以对任何人都有距离感，包括我和谢烬。”
说到这儿，他低下头，用指甲刮了刮墙面，温羡随着他的动作望过去，就听见他说：“温羡，你就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吗？”
温羡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仍然选择继续问：“什么问题？”
他抬起头，直言：“我和谢烬跟梁少琛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都还有疏离距离感，但你只跟他认识了两个月多的时间就已经跟他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其实还好。”温羡觉得这结论可以换一种方向答，“万一是我魅力比较大呢？我跟你和谢烬不也认识了两个多月吗，而且还要比梁少琛认识的久一些…你不也只是拿我当朋友吗？”
顾臣淮：“……”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就是感觉梁少琛喜欢你。”
温羡决定依着他：“那就喜欢吧。”
这话并没有让顾臣淮感觉到高兴，因为温羡所表现出来的实在是太过于无所谓，而这表现与他所想完全不一样。
心疼。
她可能还是没信。
“我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他语气有些微凉，“我就是觉得他见色忘友，我很生气。”
顾臣淮觉得辩论赛都没有这事情难解。
他想了想，最后补充了一句：“反正，你不要早恋。”
温羡：“……”
哦，懂了，怕她早恋。
二人的话题又扯回到工作上，说是过几天运动会会有记者来他们学校进行采访，校长跟顾臣淮说，让他拉上温羡一起去在记者面前多晃悠，又给他们两张纸背诵。
温羡当时听完眉头紧皱，原因就是怕记者找了别人采访，她想了想，还是问：“万一这些记者突然找了别人采访？我们不就白背了？”
“不会。”顾臣淮的担心没有表现出来，“校长拿钱收买过了，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那我们等会下午是便背稿子边念加油稿是吗？”温羡又问。
他点头：“也不是背，稿子还没写，校长觉得我们自己的文采会更好，让我们写个草稿背一下，问题大概是学校最近有哪些特色。”
这就算是招生简章了。
温羡比了个“oK”的手势，刚想走，就感觉顾臣淮忽地动手拽住她的衣角。
“怎么了？”温羡看向他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眼神。
顾臣淮状似不经意问：“双休日，剧院有乐队和舞蹈剧目，这次来得嘉宾都很出名，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温羡：“……？”
“你有票？”温羡没想过顾臣淮会去抢这张票，下意识问了句。
顾臣淮点头：“上次看热搜的时候看见了，差点没抢到，不小心抢了两张。”
温羡突然想起自己也有没给出去的票，思索片刻，还是委婉说：“你给别人吧。”
她是表演的其中一位……给她票反而还浪费了。
顾臣淮捏紧了已经被他捏得温热的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行，那我到时候给别人。”
“你可以给自己留一张。”温羡害怕他都给出去，忍不住又提醒道，“里面舞蹈，蛮好看的。”
“……”
“…好。”
二人走进屋的时候，温羡的视线不可避免的往梁少琛身上放了几秒，他也注意到，边吃鸭货边茫然看她。
第一次茫然。
温羡收回目光，就见杯子里已经倒好了柚子汁。
“谢了。”温羡随口说了句，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祁砚挑了挑眉，停下玩手机的手，问：“跟谁说的？”
“你给我倒我跟谁说。”
“行。”
这话说完，温羡没喝一口，身旁的人就会给他倒满，然后转头看她，故意用大腿蹭她，似乎是在说“欠我一句”。
温羡：“……？”
吃完饭大概是在比赛开始的十分钟前，地还有点湿，但停了。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同学在自己班的区域坐着，手上拿着蛋糕或是零食，头挨在一起讲八卦，脸上笑嘻嘻，聊着聊着又会忽然分享手上的零食。
然后，有人突然转过身对她拍了一张，又红着脸低下头，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
温羡没多管，只是友好地笑了笑，随即便跟顾臣淮走到了主席台上坐下，又是几张。
温羡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冲我们拍照？”
顾臣淮在思考稿子的事情，闻言，抬头看了一圈，客观说：“应该是觉得我们长得好看？我以为你应该习惯了。”
“是习惯了。”大家族经常会有记者狗仔跟踪偷拍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像明星那么多，但也有。
不过今天这种，倒有点频繁的过于奇怪了。
她没再多想，低下头看手上的加油稿，又拿出校长给的白纸，开始思考起应该说什么话和内容。
然后她花了五分钟，粗粗地列了一张草稿。
“差不多了。”温羡看了眼，“其它就自由发挥好了。”
顾臣淮向她伸出手：“借我借鉴一下？我看看？”
温羡将纸交给他：“你看吧。”
她将纸递过去，纸上还有些温度，摸起来的感觉特别舒服，顾臣淮垂下眼，看着她所写的纲要，抿了抿唇。
他的手放在她刚刚放过的地方。
很热。
“你耳朵有点红。”温羡从手机上抬眼，好奇地问了句，“你很热吗？”
顾臣淮一边飞速构思一边点头，并没有说话。
温羡见此，还是将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机上面。
她并没有直接去问梁少琛，而是点开了梁简的聊天框问——
[我想问问，你对于你哥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