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刘茫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夸奖道：“你刚才跳舞的样子又美又飒。”
说着，便无比自然地在她们旁边坐下。
为了方便看上前头去表演才艺的同学，她们是并排坐着的，从左到右依次是薛晓菲、许静、沈优、黎清漪。
刘茫不由分说便坐在黎清漪的旁边，而且像是没什么边界意识似的，并没有与她们隔开一定距离。
沈优感觉到，黎清漪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下意识地往她所在的方向靠了一下。
她微微蹙眉，偏头，目光越过黎清漪，直接落在刘茫身上。
“刘教官，”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可以麻烦你往旁边坐远一点吗？我们不习惯和男的离这么近。”
刘茫挑了挑眉，没有立即挪开，而是笑着道：“哦？不习惯和男生靠近吗？该不会你们几个都没谈过恋爱吧？”
这跟谈没谈过恋爱有什么关系？
他是怎么得出这种莫名其妙的结论的啊？
沈优笑容微敛，重复了一遍，“刘教官，麻烦你坐远一点啊。”
“啧，”刘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跟学长说话？嗯？我告诉你们，你们之所以不习惯和男生靠近，那就是因为你们平时和男生接触得太少了！你们以前上学的时候，估计都是家里的乖乖女吧？家里不让谈恋爱，你们就不谈，一门心思学习，所以……”
他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揣测说个不停，可却不见半分想要挪动的趋势。
沈优忍无可忍，“啧”了一声，打断他，“刘茫刘教官，你可能是误会了呢。”
刘茫说话的声音被她打断，原本有些不悦，不过在对上女孩黑白分明的澄澈杏眸后，刚刚冒出来的火气转眼便消散了。
他直勾勾盯着沈优的脸，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嗯，我误会什么了，你说。”
久违的绿茶属性上线，沈优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唉，也怪我，我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委婉，害怕伤害到别人的自尊心。”
刘茫露出困惑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优眨了眨眼，笑着道：“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嘛，毕竟我觉得我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但凡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见她说得这么含蓄，刘茫心头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还是没猜出她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毫无头绪，便硬着头皮，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让你坐远点，不是因为你的性别，而是因为——”
说到这里，沈优拖长了尾音，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抬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眸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嫌弃，秀气的眉也微拧起来。
有眼睛的人都看懂了沈优表达的意思。
刘茫一下就尴尬了，但沈优可不在意他的心情，还慢悠悠地捏着鼻子补充道：“刘教官，我室友嗅觉比较敏感，其实她都快被你身上的臭味熏晕过去了啦，但她不想让你感觉太没面子，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停顿了一席，沈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僵硬的脸色，眼神无辜：“刘教官，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有话直说，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不会记仇偷偷报复我吧？”
话都被她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刘茫今天头一次在新生面前吃瘪，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看似无所谓的笑容：“不会，不会。”
说着，他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
黎清漪心中微松了口气，向沈优投去感激的目光。
见刘茫都这么被下了面子都没走，沈优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刘茫忍着立刻低头闻自己身上味道的冲动，看向沈优：“你还挺讲义气的，叫什么名字啊？”
沈优佯作害怕的样子，“教官，你刚才不是说不会记仇的吗？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啊？”
没给刘茫说话的机会，她提高音量，声线微微颤抖，“您不能因为我说了实话就恼羞成怒，想要记我的名字通报批评啊！又不是我让您不洗澡的！”
沈优提高的音量吸引了周围一部人的注意，尤其是在听到“记名字”、“通报批评”这两个关键词之后，众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起了吃晚饭时看到的群通知。
什么什么？教官也要记名字通报批评？
有些人虽然没有直接看过来，但却悄悄竖起了耳朵。
刘茫问沈优的名字，根本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他并不知道梁子梅把下午登记了名字的几个女生在群里通报批评的事情，没想到只是问个名字而已，沈优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激动，更不明白周围同学的注意力为什么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不是，谁说我不洗澡的啊？”
沈优眨了眨眼，捏着鼻子装傻：“啊？我不知道呀！只是您身上的味道那么重，感觉好像至少六七天没洗澡了呢。”
刘茫瞬间黑脸：“胡说八道！我只是三天没洗澡而已！”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阵唏嘘声——
“哇哦~~”
“教官竟然三天不洗澡！”
“怎么做到的啊？这种天气，我一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诶！”
“我虽然是男生，但我可不这样啊，我非常爱干净，每天都洗两次澡，今天晚训前我都是洗了澡才来的。”
刘茫：“……”臭小子，当着他的面踩他夸自己是吧？
他回头，像从人群中找到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生，可惜晚上光线不太明亮，他们又穿着同样的迷彩服，他看了半天都没找着。
对上他冒着火的双眸，沈优露出瑟瑟发抖的表情。
旁边的许静担心他恼羞成怒迁怒沈优，出声道：“教官，这可是您自己自爆出来的。”
薛晓菲也反应过来，补充道：“今天训练了一天，大部分人都没洗澡是正常的，我们以为您是因为流汗太多，所以才比较……臭，可没说你三天不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