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顾子夏当然得再接再厉，不能放过陆祈越。
“他不在监狱，我妈妈还没有告他。”顾子夏走到了陆祈越的面前，眼神阴鸷道，“当然，你要是想让他进监狱，也不是不行，以我们顾家的能力，还怕找不到这个强*犯吗？”
顾子夏这句话只是在吓唬陆祈越。
他没想到找到陆祈越的生父，现在顾家这么和谐，他的父母那么相爱，肯定不会主动打破他们顾家的平静。
而且扒出这些不堪的往事，还会让他的母亲痛不欲生，说不定会因为内疚跟他父亲离婚。
顾子夏没那么傻。
他只想逼死陆祈越罢了。
只要陆祈越死了，他就能获得健康的心脏，他妈妈也不用面对痛苦不堪的往事。
顾子夏弯起嘴角，眼神却毫无笑意，继续说，“不过，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后果了。”
“什么？”陆祈越不解地看着他。
“你现在跟许沐哲在一起，该不会是想跟他结婚吧。”顾子夏向陆祈越投去讥讽的目光，“你觉得他的父母能接受你吗？你可是强*犯的小孩，只会给许家蒙羞。”
“我...我不是...”陆祈越无力地反驳道。
“你还在逃避吗？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许沐哲呢，你就应该去死，不该给他的人生染上污点。”
陆祈越闻言后，难受得有些透不过气，胸膛也剧烈起伏。
他怎么就配不上许沐哲了。
上一辈的事情，怎么就成了他的错误。
明明他也没想要出生的啊。
他从来都没有被选择过。
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丝的温暖。他只不过是想跟许沐哲好好在一起，难道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丝的埋怨。
后来遇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得知他的母亲并不想要他，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恨意。
甚至想过要把心脏送给毫无感情的弟弟。
明明都这么努力地活着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要让他知道这样痛苦不堪的身世。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陆祈越眼睛红了起来，“够了，不用再说这些了。”
陆祈越见他情绪逐渐变得不稳定，心里痛快极了。
“妈妈因为你过得很痛苦，你已经毁掉了我妈妈的人生，难道你还想毁掉许沐哲的吗？”
顾子夏摇摇头，眼里满是厌恶，“陆祈越，你真的很自私。为了你一个人的幸福，让所有人都不舒心。”
陆祈越握紧双拳，随后又无力地松开。
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病房。
顾子夏没有去追，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面带笑容地躺回床上。
不一会儿，陈嘉诺面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子夏，你没事吧。”
顾子夏抬眼看过去，“我能有什么事。”
陈嘉诺见他没事，便长舒一口气。
“我刚刚看陆祈越离开医院了，我喊他也不应我，脸色难看得不行。我担心他伤害你，就跑过来看你了。”
“放心吧，我没事。”
陈嘉诺在病床旁坐下，“你到底是对他说了什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顾子夏没说话，神情愉悦地看着窗外。
不出意外，今晚就能做心脏移植手术了吧。
*
陆祈越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也没去管。
他知道是许沐哲在担心他。
可是他觉得好累，没有力气接电话了。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幸福的。
像他天生被父母抛弃的人，怎么敢奢求幸福呢。
顾子夏说得对，他不配跟许沐哲结婚，他的存在只会让所有人痛苦。
难怪妈妈是那种眼神看他。
他是强*犯的小孩，当然得讨厌他了。
可是既然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要让他活着呢。
陆祈越苦涩地笑了笑。
如果一开始，张曼丽没把他生下来，那就好了。
他也不必经历这些。
陆祈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栋早已荒废的居民楼前，他抬头望了过去，心想从上面踩空，他是不是能获得自由呢。
就像顾子夏说的，只要他离开了，所有人都会获得幸福。
张曼丽会原谅他。
许沐哲也会找到般配的人，厮守一生。
陆祈越眼底划过决绝，抬脚往居民楼里面走。
终于来到了顶楼，他踩在边缘处，低头望着下面。
正要闭上眼睛，身后响起许沐哲慌张失措的声音。
“小越，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祈越怔了下，不敢置信地转过身，“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许沐哲用力地喘着气，头发也被风吹变形了，额头满是汗水。
“小越，你先下来，上面太危险了，会伤着你的。”许沐哲的语气很轻，他害怕会惊到陆祈越。
陆祈越眼眶变得湿润，他摇摇头，努力对许沐哲扯出笑容，“沐哲，你走吧，别管我了。我摔下去会很难看，我不想在你记忆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许沐哲抿了下唇，哽咽道，“你说好不抛弃我的，你要食言了吗？”
陆祈越听到他的话，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
“对不起，我没办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了，我太累了，不想继续下去了。”陆祈越伤心地垂下眼眸，哭着说，“我就不该活着，只有我死了，所有人才会开心。”
“我怎么会开心呢？”许沐哲反驳道，“你有想过你离开后，我要怎么办吗？”
陆祈越吸了吸鼻子，对着许沐哲笑道，“你会遇到更好的，把我忘了吧。”
许沐哲沉默了。
半晌后，他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在陆祈越震惊的目光下，他也爬了上去，与对方并肩站着。
“小越，我离不开你，所以让我陪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