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行了礼，抬头看向沈落溪，“禀王妃，城内只有他家药铺有那味药。”
苍云瑄眉头微蹙，冷声质问沈落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落溪没有回答，而是让雪玉拿出她写的那张纸，她递给苍云瑄反问，“王爷可知道这味药？这味药只长在云国，名为青兰。”
“今夜管事的送了身衣服到我屋里，那衣服也被下了毒，同王爷中的毒都是用此药制成的，只是不知是谁从这掌柜的药铺买了这味药。”
宁嫣然垂着头，指尖刺痛了掌心，她没想到沈落溪竟然认得出云国的药！
可沈落溪不是自小长在景朝吗？
她心乱如麻，面上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模样。
“说，是谁！”
苍云瑄厉声质问，吓得那掌柜急忙跪了下来，“小人、小人……”
沈落溪淡淡开口，“掌柜不必紧张，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你如实供出那人，王爷自然不会为难你。”
“倘若你要替那人隐瞒，谋害王爷的重罪可不是你承受得了，所以你抬眼瞧瞧，这屋子里可有买药的人？”
沈落溪的话意有所指，心中坦荡的人只会好奇是谁，心虚的人自然藏不住。
宁嫣然在心中咒骂沈落溪，同时将头又压低了些。
药铺掌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双鼠目将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宁嫣然身上。
他伸手指向宁嫣然，小声说道：“是她……”
屋内所有的视线看像宁嫣然，她脸色惨白，沈落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妹妹，原来给王爷下毒的人是你啊。”
苍云瑄冷眼看着宁嫣然，目光闪了闪，沉默不语。
宁嫣然反应极快，转身便重重扇了侍女一巴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侍女，颤声质问，“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究竟是何居心？”
“我待你不薄，你却要将我陷入如此不义之事中！怪我遇人不淑，差点害了王爷！”
侍女显然没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宁嫣然，“侧妃，你……”
宁嫣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想想你的家人。”
侍女瞪大眼睛，脸上血色尽褪，她软了腿跪了下来，宁嫣然继续佯作痛心道：“你为何要对王爷下毒？王爷从未苛责过下人，你的心思却如此歹毒！”
沈落溪眼睛微眯，淡淡开口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若是无人指使，没胆子做出这样的事，还请王爷审问一番。”
苍云瑄带兵多年，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有的是办法。
一个没怎么受过苦的侍女，不消片刻便能拷问出来。
侍女看了宁嫣然一眼，嘴角露出凄惨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深吸一口气后便大声道：“无人指使奴婢，是奴婢倾慕王爷，想借救王爷的命做个侍妾。”
“既然事情败露，奴婢已是死罪，还请侧妃心善，念在你我主仆一场给奴婢些银子养老！”
话音落下，她转身便用力撞在了尖锐的床角上。
距离太远，沈落溪来不及阻止，等走过去查看时，那侍女已经断了气。
她转头看向苍云瑄，沉声道：“王爷，此事蹊跷，若不严查，日后怕是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苍云瑄收回视线，让侍卫把侍女的尸体弄走，他冷淡回答，“那侍女既承认了，此事便算了了，若是闹大了，丢的是整个王府的脸。”
“到时候外头还会说是你这个王妃管不好后宅，所以才会惹出这么多事端，你若没事便重新选个侍女到嫣然屋里伺候。”
话音落下，他便大步走出了屋子。
沈落溪冷了眸子，苍云瑄这意思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啊。
她看向还红着眼低声抽泣的宁嫣然，宁嫣然便走上前柔声道歉道：“都怪妹妹没能看清身边的人，否则也不会让王爷和姐姐受罪又受累。”
沈落溪没兴趣看她演戏，抬脚便往外走，只是快走到门口时说了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宁嫣然看着她走远，脸上的柔弱瞬间便消失了。
她阴狠地关上门，若是不除掉沈落溪，日后必是个阻碍！
回到屋里，沈落溪遣退了雪玉便坐在了妆台前，她揭开面纱，看着铜镜里原本被毒疮覆盖了一半的脸，她看着已经变小一半的毒疮，满意地点了点头。
再用药膏涂几次，脸上的毒疮就消除。
等毒疮消下去，再调制些美颜膏，脸上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过即便恢复了容貌，她也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毕竟瑄王妃这个身份招摇，没必要自找麻烦。
她重新戴上面纱，躺在床上时便回想起了刚才的事。
苍云瑄不是蠢笨大意的人，否则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他是活不到今天的。
可他为什么有意不再深入调查此事？实在蹊跷。
沈落溪埋下疑惑，闭上眼睡去。
翌日，沈落溪早早便起身了，她上完药后查看着空间里的药材，发现缺了好几种药便抬头看了一眼外头太阳。
“雪玉，替我更衣。”
“宫宴还要好一会，王妃怎么这么早便准备起来了？”雪玉疑惑。
沈落溪轻笑，“左右时辰还早，我便想出去买些东西。”
“王妃何必亲自出去，让奴婢去买不就行了？”
沈落溪摇摇头，“我要买的东西得我亲自挑才放心，你让人给王爷传个话，我们快些出去，也能快些回来。”
雪玉点点头，随即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王妃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着比以前高兴多了。”
“这样不好吗？”沈落溪反问。
“当然好了！王妃可是相府嫡女，本就该如此！“
沈落溪不置可否。
两人简单收拾后，便坐上马车离开了王府。
书房内，侍卫和苍云瑄禀报了此事，他漠然开口，“跟紧她，本王要知道她去了哪，都见了什么人。”
“是。”
苍云瑄看着手上的书，心思却不在此。
即便人是会变的，可真的能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