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哦。”池卿故意说道。
“嗯……”
舒怀换了一身装扮，就像那天在九老观看到的一样。
他一身白衣，温润如玉。
池卿身上也换了一身应景的衣服。
“带你到处走走。”
舒怀转移话题道。
穿过假山和花园，池卿听到了一个小男孩充满活力的声音。
“爹娘，我想要练剑。”
池卿看到，在花园前的空地，一个还没剑高的男孩费力托着剑，期待着看着面前长相不俗的男女。
“哎呀，小怀才三岁就想练剑了吗？”女子弯下腰，摸了摸小舒怀肉嘟嘟的脸。
“那是我娘，旁边的是我爹。”舒怀说道。
“那个是小舒怀！”池卿补充道。
阿怀小时候，真可爱呢。
舒父爽朗一笑，“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明日爹就帮你打一把合适的剑，教你！”
“好耶！”小舒怀原地跳了跳，但被剑拖着，没怎么跳起来。
“哎呀。”
“噗嗤。”
小舒怀一直拿着剑，胳膊早就酸了，现在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舒母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池卿也笑了出来。
小舒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也嘿嘿笑着。
池卿拉了拉舒怀的袖子，说道：“你小时候这么可爱。”
舒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爹娘感情甚笃，舒怀的童年是很幸福的。
转眼间，眼前的场景又一换。
小舒怀大了一些，在海棠树下舞着剑。
此刻的小少年神色沉静，一招一式都收放自如。
虽不如那日舒怀表演地熟练，但已经初具锋芒。
收势之后，舒母鼓了鼓掌。
“我们小怀就是厉害，这个年纪就可以完整地做完这一套剑法。”
舒母从来不会吝啬对小舒怀的满意。
“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
舒父揽过舒母的肩膀，也是一脸满意。
小舒怀有些喘气，一边深呼吸着，一边跟着笑。
“爹娘，这次春猎我想……”他趁热打铁说道。
“哎夫人，你看那边的海棠，开得不错吧。”
舒父忽然指着一边说道。
“不错不错，开得正盛呢。”
舒母心领神会地说道。
小舒怀有些气馁地垂着头，他爹娘还是不让他参与春猎。
舒父舒母不是担心小舒怀猎不到猎物，也不是担心他被猎物所伤，而是害怕有人对他下手。
他们只能将小舒怀保护在羽翼之下。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很多人希望我死。”舒怀解释道。
“为什么？”池卿心疼地说道。
“虽然皇帝对我家很信任，但也是因为这份信任，让我们成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爹娘耿直，又深受皇帝信任，挡了许多人的路。”
“那次春猎，我爹娘都参加了，也是在那次，他们遇刺身亡，我待在营地，在有皇家护卫的情况下也被波及。”
舒怀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舒怀从未忘记。
“后来，我把那些人都拉下马了。”
“碎尸万段。”
舒怀的语气轻松地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没轮到池卿细问，两人又换了一个地方。
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唉……”
是一道沉重的叹息。
“是朕对不住舒卿和卫卿。”
小舒怀坐在皇帝的旁边，面带疲惫。
他除了父母没有其他亲人了，现在父母离开了，就剩他孑然一身。
“小怀。”皇帝唤了他一声。
“先安心待在朕身边吧，朕会替你父母照顾你长大。”
“好。”小舒怀轻轻地回答了一声。
前些天哭得太多，现在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其实我在皇宫里过得很好，皇帝护着，那些皇子皇女大多跟我关系也不错。”舒怀说道。
“但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父母就那么离世。
眼前的舒怀又长大了一些，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皇帝苍老了一些，沉声问道：“小怀，你真的想好了？”
少年舒怀点了点头，“皇帝伯伯，我想好了。”
“好。”
少年舒怀自此成为了皇帝的锦衣卫指挥使。
皇室的一把刀。
他把害他父母的人，都亲自抓下了诏狱，又亲自审问，亲自送他们上路。
一幕幕地，在池卿的眼前浮现。
“我手上其实沾着很多血。”舒怀轻声说道。
他不知道，生活在和平时代的池卿会作何感想，但他不想瞒着她。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池卿握紧了舒怀的手。
她怎么会怕呢，她只会心疼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眼前的画面又变成了夜晚。
少年舒怀坐在书房里，在自己给自己上药绑绷带。
池卿心疼坏了，要不是这是在做梦，一切都是幻象，她都想上去帮忙了。
少年舒怀只是草草包扎好，就站起身来。
他走到一处画像前，轻轻触摸着上面画着的人。
“爹娘，我为你们报仇了。”
“他们，都该下地狱。”
“所以他们下地狱了吗？”池卿抬头看向舒怀。
“嗯。”
“虽然那时我还不是鬼王，但凭那些人做的事，也不可能安生转世投胎。”
“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舒怀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地笃定。
他和冥府的关系不错，自他当上鬼王之后，还“公报私仇”地让那些人多受些惩处。
“干得漂亮！”
池卿笑眯眯地说道。
舒怀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心里软乎乎的。
一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还是他的爱人。
“今天就到此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乖乖好好睡觉吧。”
舒怀俯身在池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梦境中。
池卿没有醒来，安心睡到了早上。
翌日，当她起床洗脸刷牙的时候，舒怀已经买好了早餐。
池卿凑到舒怀身边，故意说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属于我呢？”
“还得两年才能领证唔……”
池卿的嘴巴被舒怀捂住了。
“乖乖，放我一马。”
舒怀的语气很是无奈。
他就是不好意思直接说，才会留在梦里。
池卿将他的手掰下来，略有些得意地说道：“可是我听到了，还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