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隧道，时夏躺在自己的小屋。
筒子不在，它去找主系统拆除万人迷芯片。
时夏翻阅着手中的枯燥散文，刚端起茶杯，就听到筒子嚷嚷的声音。
【夏姐，我找到当时克我的系统了！】
时夏放下茶杯，问：[哪个？]
【主系统三号的附属子系统h1678，据说是皇图霸业系统，主打草根男主逆袭。】
时夏二话不说，合上书本：
[就是上次核污水和我作对的三号系统？走！我们找麻烦去！]
三秒后，主系统虚空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望着来者不善的时夏，深深叹了口气。
他没开口，而是点了两杯咖啡。
等咖啡到了后，时夏自顾自端起一杯。
喝了一口：“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在我这里不成立，说吧，这事儿怎么解决？”
主系统沉默三秒：“非找回场子不可？”
时夏还是很懂职场规则：“除非你愿意把面子借给他用。”
主系统虚空‘切’了一声，满口不屑：
“好不容易在你这里攒了点面子，凭什么借给对手用？”
他喝了口咖啡，视线转移到电脑屏幕上，指尖绽放出一丝青绿色的光。
忽然，电脑屏幕的切面开始飞速切换，上万份资料一闪而过。
最终定格在一份名为乔方岸的宿主身上。
主系统再眨眨眼睛，身边的打印机开始工作。
不一会儿，一份完整的资料装进档案袋递给时夏。
“这个宿主是草根逆袭赛道的老员工，一开始兢兢业业，现在业绩大不如前，但是三号系统说系统届要有人文关怀，所以综合考虑，我们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时夏以前在职场都不可能听出的画外音，现在居然秒懂。
这是要裁员，但遇到了阻碍。
然而她不想同情资本家。
“连你都赶不走，我破坏他的其中一个任务又有什么用？”
主系统又闷了口咖啡：“这就是我要解决的问题。而且你没必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不是无故要赶他走。”
时夏给了他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
主系统手指虚点，眼前立马出现一个屏幕。
上面自动播放乔方岸在各个位面横行霸道的画面。
第一世在古代欺男霸女，强暴女二，引得女主女二雌竞，他坐收渔利。
第二世在现代穷屌丝逆袭，故意把女主家整破产，又找人强奸女主，自己再装好人救人最后让女主死心塌地为他流产三次。
第三世装清冷师尊收徒，勾引徒弟，派分身勾引魔教圣女，故意杀了圣女让女主徒弟背锅，还来了个三生三世的恋爱......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这些都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没算他屠城，活埋，强行改变王朝气运等等。而且，手段都这么残忍了，任务失败率还是高达60%。”
时夏听到这终于忍不住皱眉。
“这也能失败？”
主系统将咖啡杯扔进垃圾桶：“他全凭感情做事，根本没把任务放在眼里。”
时夏懂了。
并不是乔方岸完成不了任务，而是完全把任务抛之脑后。
把工作当成度假，把自己当成主宰，随心所欲不受控制，已经严重违规。
时夏穿书到现在，一直都把现实和任务分得很清楚。
就比如眼前的主系统虚空，看起来好说话，甚至被自己呼来唤去。
但她知道，如果对方真这么傻，能当上主系统？
甚至一切恐怕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上个位面，你故意引乔方岸去破坏我的任务？”
主系统抬起头，眼里多了几分真诚，却依旧深如潭水。
“我们认识这么久，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引他去，而是他主动打听，出任务是公开的秘密，我想这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想找茬，随时都行。”
一番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时夏眼睛微眯：“裁员名单，我能看看吗？”
主系统毫不犹豫把名单放在她眼前，人不少，很多都是老员工。
“我看完就忘。”
主系统无所谓：“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们只是不知道谁在这份名单里面罢了。”
时夏不是系统管理层，到不了决策地步，也没权力质疑主系统的决策。
因此只是感慨一句：“裁这么多？”
主系统站起身，周围场景再次变化，两人坐着的椅子瞬间变为公园长椅。
蓝星的冬日暖阳落在时夏身上，舒适而又温暖。
“办公室太冰冷，不如边晒太阳边说。”
“其实夏夏你大可不必用现实思维带入本次裁员，裁的是宿主，他们离开后，也能回到现实世界，还有一笔足够养老无忧的退休金。和那些互联网公司有本质区别。”
时夏一秒穿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脑子慢了一拍。
“啊？哦。不过我喝了咖啡似乎消气不少，这个仇我也不一定非报不可，还是老老实实接任务吧！”
主系统摇头轻笑：“说吧，你想要什么？”
时夏眼神一亮，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系统届的管理层似乎都是系统，没有宿主？”
主系统笑意不减：“你想进去？如果是你的筒子进去，我可以帮忙。”
言外之意是时夏进去，他帮不了。
时夏对上主系统略带压迫的眼神，毫不退让：
“是吗？那这次裁员，我也爱莫能助。”
公园里行人来来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对视，实则都在打量对方的决心和毅力。
最终还是主系统退后一步，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裁员事态紧急。
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我可以帮你开个先例，主动提议，但成与不成，在你。”
这就够了。
时夏礼貌微笑，主动伸手：“合作愉快。”
主系统回握：“你还是没心没肺笑起来更正常一点。我很好奇，你怎么突然想进入管理层。”
时夏靠在椅子上，望着湛蓝的天空：
“大概是攒够了基层经验，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乔方岸？”
时夏这话说的有些诛心。
主系统的笑容凝滞，最后回落。
“你足够清醒。”
穿书久了，大致就是两个极端。
要么过度沉浸，要么过度抽离。
过度沉浸会困在小世界，揪住关系最近的人不放，开始忽视任务。
过度抽离则会傲视一切，看不起里面每一位有血有肉的Npc，如乔方岸一样对生命失去敬畏。
时夏在上一个位面结婚却还心如止水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某些情感在不断的穿越中丢失。
她过于冷静。
因此在主系统提及乔方岸的时候，她恍然觉得自己可能成为下一个他。
以前刚开始做任务还有新奇劲儿的时候，时夏可以毫不犹豫发誓自己绝不滥杀无辜。
然而才过了不到百年，别说初心，她连情感都快丢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没有谁一辈子不会变，尤其是我这辈子还比普通人更长。谁能保证未来的我不变的冷血无情？”
主系统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是讽刺我没有及时给老员工做心理疏导才让乔方岸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还是怪我对你太有信心？时夏，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没必要对我阴阳怪气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时夏也有啥说啥。
“都有，总觉得乔方岸这种人如果早些干预，会不会不一样？你站管理层，我站基层，立场自然不一样。”
这就是明着说主系统管理不善了。
虚空深呼吸三次，才开口：
“这话但凡换一个人说，我都当他故意和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