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完消息，虞娇迅速把迷你设备塞进了最隐蔽的地方。
“嘶”
她红唇轻咬，强忍着那丝别扭，毕竟她现在穿的不是婚纱，是季清野的黑色衬衣，
而现在只有那个地方最安全，只要她在军方和季清衍的人来救她之前让小清野不会变成那个疯子就可以。
“姐姐，你好了吗？”
等在门外的小清野看着浴室有些不耐烦了，他想跟姐姐时时刻刻在一起。
“快了阿野，再等一下，姐姐在穿衣服”
明明是非常正常的一句话，可不知为何轮椅上的男人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而眼神也开始忽然明明灭灭。
霎时倏然转换。
“咔”
浴室门被打开，虞娇走了出来，可一出来她便感觉不对，看着身前低垂着头满身阴郁男人，她眼神有些暗：“阿野”
身前的人没有反应。
“呵呵呵”幽冷沙哑的笑声从季清野的口中吐出，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阴冷至极：“你竟然叫我阿野”
美人心一滞，想退后却已经来不及，她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腿上。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声音沙哑阴冷，犹如被毒蛇爬过全身：“你发现了是吗？”
美人瞬间变了脸色。
该死，小清野怎么被压制下去了。
“说，发现了是吗”
森冷的低喝声在耳畔响起，下巴上的力道又重了些，虞娇不由疼的一缩。
“是，发现了”美人眼中虽然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与他对视着。
季清野发现即使她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但是他居然还是舍不得伤害她。
他怨恨自己的不争气，怨恨自己的无用。
也怨恨那个傻子能得到她的喜欢。
他和傻子共用一个身体，他清楚的看到她对他究竟有多温柔，甚至她还给了她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
为什么？
俊美的男人那漆黑如墨的眸子，藏着燎原之火，他薄唇紧抿，浑身压抑着浓厚的情绪，压抑的他喉咙发涩发痛，让他止不住的浑身发颤。
“究竟为什么？”
一句话有些莫名其妙，虞娇愣了一瞬，可随即透过他那虽黑却带着丝紧张和期待的眼睛，她便明白了一切。
“因为他在黑暗中向往光明，而你却在光明中向往黑暗”
美人抬着眸认真的看着他。这是季清野从未得到的，他本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何讽刺的笑了出来： “光明，我的光明在哪？”
“我的人生明明处于黑暗”
他红了眼眶，嘴角大笑，可越笑他的脸色就越苍白，带着一丝死寂。
“我是私生子，是他们偷情生下的儿子，也是这曼莱人人皆知的疯二少，所有人都嫌弃我，你说我的光明在哪”
他强硬的把虞娇拉到怀里，双臂紧紧的禁锢住她，似乎这样他会有一丝安全感。
“你的疯是你故意的，季清野”虞娇可不会上当，这男人明显是想骗她心软。
“是你为了遮掩贩卖武器的罪行而故意这么做的”
房间内的空气停滞了一瞬，季清野低着头看着她，眼底黝黑：“是，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恨这个世界”
“我恨存在着所有人”
“凭什么他们可以幸福的活着，幸福的长大，而我偏偏要遭受那么多痛苦”
虞娇抬起水眸看着他却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此刻他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一段尘封在往事里的罪恶涌现了出来。
……………
“所有人都知道季家二少的疯，却没有人知道曾经的他有多乖，多听话”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我六岁那年戛然而止，因为我被自己亲生父亲一时的疏忽从而被抓了”
“人人都说是人贩子带走了我，其实不是”季清野冷冷一笑，看着怀里的女人，他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是他当时的合作对手绑架了我，之后才把我给卖了”
“因为他们觉得私生子虽然比不上婚生子，但是也可以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放弃那个合作”
“可惜老头子够狠，为了那份合作，他硬生生的耽误了救我最好时机，让我在那种地狱生活了一年半”
说到这里，季清野的眼中重新涌起了暴虐和猩红，显然他非常的恨，就连那双臂的力道都加重了许多，疼的虞娇眉头一紧。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他竟然松开了一些，虽然还是非常紧，却没有那么的不舒服了。
虞娇知道应该是第二人格发挥了作用。
而此刻的季清野进入了癫狂的回忆所以也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
“因为我不听话，因为我不肯喊他们，他们就把我关在狗笼里，让我与狼狗争食”
“甚至每天拿鞭子抽打我，让我活的连个畜生都不如……”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言语间的痛恨几乎可以将他泯灭。
“要不是当年我跑入了山，遇到了狼王，他把我当成幼崽养着，我能活到今天吗？我能活到今天吗？”
虞娇长长的睫毛轻颤，眼中有一丝诧异。
因为，他哭了。
脖间的湿意清楚的提醒她，季清野哭了。
他的哭没有声音，甚至很安静，安静到若不是那丝湿濡虞娇甚至会觉得是她的错觉。
美人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抬起头说出了那段话：“这件事你是无辜的，所以你可以惩罚那些人，但你不该在被救以后因为曾经的遭遇而迷恋上那些嗜血的味道”
“最后更因为心中的偏执恨意加剧，滋生了小阿野，你让他每一日都活在当年你的痛苦中。”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忘了当年的事，可其实并没有，你更加痛苦，更加无法挣脱”
“这才是慢慢让你坠入深渊的原因”
“因为你根本不想挣脱黑暗”
虞娇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冷凝，也许曾经的季清野是受害者，可现在的他却是加害者，因为他会迫害无辜的人。
例如柳欢颜。
当年她的死看似是季清野为了帮季如棠解决后患，其实不过是这两姐弟互相利用的结果。
毕竟一个爱名利，一个嗜血疯狂。
她不过是成全两个人的结果！
可季清野不肯承认，他不肯承认造成今天的结果是他的错。
心中的暴虐和恨意一时冲击了他的头脑，他瞬间掐住虞娇细弱的天鹅颈，逼她抬起下巴，眼神幽暗至极：“你确定你这么了解我吗，娇娇”
可虞娇却并不怕，她掀起眼睑对着他双猩红的眼睛淡淡说道：“季清野，你恼羞成怒了”
“你……”
淡淡的一句话撕开了最大的遮羞布，季清野脸色瞬间变的狰狞，手中的力道也在不断加剧。
可看着怀中人那张精致美艳的小脸变得苍白无力，他的手竟然开始不断的颤抖，那双眼睛也开始不断变化。
虞娇看出来了异样，赶紧抓住他的臂膀，柔声的喊了一句：“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