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也不是不好意思，就是这会被人注视，多少有点抹不开脸，她当做没听见，低头吃饭。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是她每次上台的自我暗示。
孙鑫的脚被人踩着，他看向司延的方向，捂着嘴好几秒才又道：“像学姐这样类型的女生。”
“我也想娶学姐这样类型的女生，真的……嘶……延哥，你是不是踩到我的脚了？有点痛。”
黄连西和李生低头一直吃饭，生怕一抬头就忍不住笑出来。
司延吃了一口饭才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什么脏玩意。”
孙鑫：“……”
吃完饭，司延就朝简欢伸手，示意她把饭盒给她，简欢想着这个饭盒是他的就给他了，“我的饭盒……”
“等会我送来。”司延拿着两个饭盒就走了。
对上其他几人的视线，简欢有种早恋的心虚感，“澄澄，你去洗碗吧。”
李澄澄等会还要跟前同桌一起去数学老师那里，“欢欢，你回去吧，我等会还要去数学老师那里。”
简欢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后面的黄连西盯着她的背影，小声感叹道：“延哥被迷得不轻。”
“那不然，天天下课就往二楼跑，之前还说肾不虚，现在呢十年肾虚。”
李生若有所思又道：“学姐对延哥应该有点心思。”
黄连西和孙鑫同时看向他，就差把废话两个字写在脸上，李生恨自己是根大木头，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延哥谈恋爱了，比杀了我还难受。”孙鑫叹了好长一口气。
黄连西和李生捂着胸口，延哥光脱单还没什么威胁力，但脱单的对象是高二的学霸学姐，杀伤力就是百分之二百。
学姐成绩好，漂亮，身材好。
教室
简欢做完几道选择题，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放在窗台，她反射性的扭头，正好对上司延直直的视线，“有没有不会的题？”
“你们班主任来了。”司延说完慢悠悠的就走。
简欢还没伸手拿饭盒就看见班主任走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班主任问道：“司延又来找你了？”
“没看见。”简欢睁眼说瞎话。
班主任以为是司延偷看，简欢没看见，就没再说，“复习吧，期末考试的题有点难。”
“好。”简欢点头。
全校期末考试的那三天，暴雨不停，放学那天，学校门口站满了接学生的家长。
简明骑着摩托车，上面撑着雨棚，东张西望，看见简欢撑着伞出来，“欢欢。”
简欢连忙跑过来，“爸，你怎么来了？”说话间坐上摩托车。
“下雨，门市没事就来接你。”简明等她坐好就开着摩托车走。
二楼
简欢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的人群，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一下。
她拿起来就看见司延发的消息。
回去了？
简欢：刚到，我爸来接我，你回去了吗？
司延坐在副驾驶上，换了一个姿势回消息：在路上。
寒假要干什么？
简欢：做题，你呢？
司延：做题。
简欢：好。
两人没有发消息了。
过年的前几天，雨才停了，简欢这段时间把寒假作业都写完了，没什么事就陪着孙颖一起去买年货。
路过警察局，四叔看见她们就走出来，“欢欢，我捡到你同学的校牌了，你帮忙给一下。”
“前几天在路边看见他，我都忘了这回事，之前天天在这边，这几天就不来了。”
简欢接过校牌，校牌上赫然是司延的二寸红底照，大概是刚开学的时候，他头发有点短，轮廓看着分明不少。
他其实不太像高中生，像大学生。
高中生大多数看着有点中二……比如孙鑫他们。
他又高又帅。
她揣在兜里，“他前几天都在吗？”
“在，就坐在你家对面的奶茶店里，还在做卷子，有时候大半天才走，估计是家里不怎么好。”四叔道。
简欢没有再说什么，“谢谢四叔。”
“谢什么，欢欢，你堂哥明天就回来了，他说他很多题不会，你帮我教一下，过年四叔给你包个大红包。”四叔笑道。
“好，你让他回来了来找我吧。”简欢点头。
买好东西回家，简欢就跑上楼，把门反锁，随后拿过桌上的手机，点击的司延的头像。
【我四叔捡到你的校牌了，让我给你。】
司延很快就回：【跨年那天给我吧。】
简欢刚想问他之前是不是在奶茶店写作业，很快又没有问，他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家里不好。
【好。】
司延坐在钢琴面前，瞥了一眼消息，嘴角上扬，抬头看着琴谱，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
会什么不好？非要会钢琴。
弹棉花也比这玩意好学。
楼下的梁怡听着楼上的钢琴声，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没多少天赋。”
司豪看报纸，“让他折腾，不然一天到晚就打架。”
“不过最近太乖顺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简欢那女生也不好追，人家多优秀。”梁怡夸道。
司豪赞同道：“确实挺厉害，教育局那边很重视她。”
他想到什么又道：“以前还怕司延不够出国留学的条件，现在看他努力这劲，我就放心多了。”
他就只有一个儿子，家的公司迟早要交给他，倒不是说国外教育资源好，就是开阔眼界，学习一下其他国家的文化。
刚说完，司延就从楼上下来，接了一杯水就准备上楼，司豪喊住他，“过来坐会。”
司延神色淡淡的走过去，懒散的坐在沙发上，司豪知道他耐心不多，就直接说道：“多花点心思在英语上，大学就送你去国外留学。”
“你喜欢你就自己去。”
“……”
“这事对你有好处，去国外能增长见识，就算不继承公司，你自己也好找工作。”
司豪见他有些不耐烦，又道：“你们学校的简欢很优秀，你不优秀的话，她能喜欢你？”
司延不耐烦的神色褪去，抬起下巴，“我会考上跟她一个学校。”
他停顿一下，又道：“她喜欢我。”
语气自信又张扬。
像极了小孩子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
梁怡和司豪：“……”
等他上楼，司豪小声道：“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
倒不是觉得自己儿子不好，只是有眼睛的都知道简欢比司延优秀太多。
除夕这天，黄连西三人约司延晚上出来放烟花，孙鑫出声道：“延哥，晚上出来放烟花。”
司延正在穿外套，黑色的大衣换下来，又穿上灰色白色的冲锋衣，“我穿大衣好看还是冲锋衣？”
电话那头的黄连西“哈哈”大笑，“见我们不用这么收拾。”
“大衣吧，我很喜欢看你穿大衣，太帅了。”
“变态！”李生道。
司延脱下冲锋衣，重新套上黑色的大衣，凑近看了一下脸部，没什么瑕疵。
很快又仔细看了看。
今天怎么这么丑……
“不去。”
电话那头的三人听见嘟嘟嘟的声音，“……”
司延翻箱倒柜也没找出一片面膜，最后出去问梁怡要了一张。
敷面膜的时候，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早上九点多。
艹……
这个天怎么还不黑。
敷完面膜也才九点半，他站在镜子面前十几分钟，随后强迫自己去做卷子。
一个小时一张卷子，十张卷子天应该就黑了。
一张……
两张……
妈的，才十二点。
十张卷子做完，外面的天就开始黑了，司延站起身揣好手机就往外走，很快又返回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品盒。
楼下正在准备开饭，司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司延走到门前换鞋道：“我不吃饭。”
看他穿着崭新的大衣，配了一条灰色的围巾，这会正在拿纸擦鞋，梁怡猜到什么，“好。”
寒风凛凛，马路边的梧桐树挂着红色的灯笼，地面映红一片。
时不时三五人拿着小烟花，边走边放。
梧桐街这边一到过年就有很多摊子卖烟花，司延拍了一张照发给简欢：喜欢哪个？
简欢：都可以，你来了吗？我还在吃饭。
司延：还没。
简欢：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出来。
司延：好
他揣回手机，看着摊子上的烟花，“一样要一个。”
摊主一看大单来了，拿着一个大口袋出来，“我们家的烟花好看又便宜，这个雷王可以多来一盒，特别响。”
“只要好看。”司延目光落在旁边的发量的兔耳朵压发圈。
“这个也要一个。”
“买两个吧，两个喜庆。”
“嗯。”
简欢吃完饭上楼拿了围巾就下楼，一出来就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司延站在斜对面，提着一大口袋的烟花，另一只手拿着两板冲天烟花。
她扭头看没车才跑过去，近距离下看清司延的脸，红色的光晕下，他的眉眼深邃，鼻梁看着比白天要高。
这一瞬间，心跳如鼓。
她微低头道：“买这么多烟花？”
女生穿着红色的棉服，脖子上围着白色的围巾，乌黑的头发顺在身后，两侧别在耳后。
原本就小的脸，这会如同巴掌般大。
司延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到嗓子眼，提着烟花的手微微收紧，呼吸有些不自然，“我妈批发的烟花。”
梁怡不知道自己现在不止是捡瓶子，还是卖烟花的人。
简欢以为他妈是批发烟花来卖，“去广场那里去放？”
“都行。”司延的声音有些机械。
简欢“哦”了一声，就往前面走，很快她转头伸手道：“我拿点。”
“你带路。”司延没有给她。
这会有两女生带着发亮的兔子压发圈过来，他拿出两个压发圈递给她，“想戴就戴，不想戴就扔了。”
“我戴不了两个。”简欢接过来道。
“那我戴吧，扔了浪费。”
司延说完脸颊猛的发烫，如同火烧一样，好在这会光线红，看不出来是脸红还是灯光红。
简欢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明白他的意思，眉眼止不住弯上，打开灯光才把压发圈递给他，“不戴是挺浪费。”
司延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上身了，下意识弯腰，很快反应过来，他妈的，伸头干什么！
伸手啊。
刚准备站直身体，有什么穿插在头发里，最后两侧耳后一紧。
眸光里女生的小脸放大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浓密的睫毛向上卷翘，上下眨动。
他呼吸一滞，下一秒，目光瞥向旁边，少见磕巴道：“谢……谢。”
“不用谢。”
简欢收回手就走在前面，小脸通红，她戴上兔子压发圈，手揣在兜里。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
广场上的人很多，简欢就带着司延往河边走，十几分钟后，才寻到人少的空地。
“这里怎么样？”
她抬眼就看见戴着兔耳朵的男生，闪闪发光的兔耳朵让他多了几分呆萌感。
“好。”
司延放下烟花，手心不准痕迹的往衣服上擦了一下汗。
他蹲下身拿出一个根仙女棒点燃递给她。
头顶爆发着五颜六色的烟花，简欢拿着手机拍了一下手里的仙女棒，抬头看向对面道：“司延，你要不要跟我拍一张？”
司延突然踉跄一下，很快站直身体，故作镇定道：“好。”
简欢把手机递给他，“站前面显脸大，你站前面。”
司延：“……”
他余光瞥着她，眉眼上扬，微微抬手，两人就出于同一个画面。
女生双手交握在前面，眼睛盯着镜头，男生僵硬的盯着镜头。
拍了几张，他就把手机递给简欢，随后就去拿其他的烟花放。
简欢点开照片，两人的神情就跟坚定如党一样，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全部发给司延。
靠近十二点，人越来越多，两人脚边还有大半的烟花没放完。
简欢站久脚痛，就坐在草地上，下一秒就见司延脱下大衣，铺在地上，“坐这个。”
“你快穿上，这个天冷。”简欢担心他感冒。
只穿白色毛衣的司延懒懒道：“我热。”
说完他伸手拉她袖子，简欢就坐在他的大衣上了。
“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你新年有什么愿望？”
她说话的同时，司延也再说。
两人同时回答。
“做了。”
“新年愿望说了就不灵了。”
司延坐在她旁边，两人中间还有一个人的距离，“那就不说。”
头顶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盛开，五颜六色，炫丽无比，耳边传来女生的声音，“司延，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上同一个大学。
司延：“好。”
新年的时钟敲响，伴随着欢呼声。
“简欢，新年快乐。”
“司延，你也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