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围着司延说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发现赵安德在后门盯。
直到赵安德阴森森的出声，“把这个教室卖了好不好？”
四人冷不丁吓了一跳，立马噤声。
赵安德满意后，又道：“司延，你的字挺不错的，去楼下帮着一起办展示台。”
“还有作业。”司延抬了一下练习册，明显相当不愿意去。
孙鑫小声帮忙附和道：“他要考清华。”
赵安德又不是没看成绩单，这四个成绩最差。
倒数一二三四，中间不带插人。
还想考清华……
不行，他必须相信学生。
“还有三年，清华先放放。”
“赶紧去。”
司延懒得跟他大眼瞪小眼，赵安德这人没有当老师的边界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他愿意就行。
他站起身就出去，慢腾腾的下楼，展示台就在楼下，三四米长的展示台。
这会倒是没有勤俭节约的美德。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欢欢，你写字还是画格子？”
“写字。”
简欢抬头就撞上司延的视线，很快就错开视线，拿了一截粉笔就在黑板上写。
马尾微微晃动。
司延盯了几秒，漫不经心收回视线，伸出手拿了她手里粉笔盒里的粉笔，“写什么？”
语调总是懒懒的，没有少年的精气神。
也不颓废，听着还挺舒服。
一听这话，简欢看了他一眼，迎光下，他的睫毛格外长，五官挑不出一点丑样。
还好她不是颜控，不然能暗恋他好几年。
她下意识拒绝道：“不用帮忙。”
“你去给我们班主任说。”
司延靠在黑板上，也不嫌脏，目光盯着她，似乎在问她在想什么？
会错意的简欢沉默了几秒，突然发现自己还有自恋的缺点，还好不算很尴尬。
“那边写赤壁赋。”
少年的字锋力十足，标准又有些自己的笔风在里面。
简欢有些出乎意料，毕竟没见几个男生字好看，稍微工整一点，基本是女同学。
看得专注，没想到司延突然扭头看向她，她对视几秒后偏头。
两个男生追着往这边跑过来，一路上撞到好几个人，“让一让……”
简欢来不及让就被猛的撞了一下，手上的粉笔盒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粉尘飞扬。
两个男生停下来看了她一眼，没多大诚意道：“对不起。”
说完就准备走，不过没走掉。
司延懒散挡在两人前面，语气却有些不耐烦，“没看见东西掉地上？”
“眼睛瞎了？”
两男生一看他不好惹，蹲下身捡粉笔，很快把粉笔盒递给司延。
司延接过来，慢悠悠道：“再乱跑，老子就把你们挂树上。”
简欢扭头看着他。
两个男生点头，随后就跑了。
司延收回视线，把粉笔盒递给简欢，瞥了她的肩膀一下，“去不去校医室？”
“没事，谢谢。”
简欢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粉笔已经摔碎了。
只能等中午再来，“先不弄了。”
她和李澄澄走在前面，司延走在后面，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小腿，很快就挪开了。
耳垂微微泛红。
“学弟，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吃完了一起弄，明天就要了。”李澄澄扭头道。
她又道：“我们可以去教师窗口吃，不要钱。”
司延点头，上了二楼就往楼上走，刚进教室就感受到了安静，他瞥了一眼讲台上赵安德。
转身就出去，往厕所的方向走。
男厕
“简欢私下玩得很花，脚踏几条船，高二的王可兴是她男朋友，现在又跟高一十一班的班草在一起。”
“我也听人说了，看不出来啊，不过简学姐确实好看，胸大……”
两人看见有人来了，声音小了点，当事人的司延洗手，甩水。
最后他看着两人，挺有礼貌解释了一句，“水弄我身上了。”
两人愣了一下，下一秒，司延从两人旁边走过去，提起角落的水桶，接了半桶水，从他们头上淋下去。
刚进厕所和在厕所的男生都愣住，司延神色正常，把桶放回原位，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老子最讨厌别人传我八卦。”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高二年级的人都知道司延为了简欢跟人打架。
李澄澄是听同桌说的才知道，一下课，她就跟简欢说了，“有人说你坏话，学弟帮你出气了。”
“王可兴真的好恶心，你就拒绝他，他就到处乱说。”
简欢知道王可兴做的事，从高一拒绝他后，他就到处乱说。
她跟班主任也说了这事，但还是没什么用。
再者王可兴有点混混的性子，她虽然不怕他，但也不得不避着他。
这种人一般没脑子，生起气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以前听见这些事，她就当没听见，现在牵扯到司延，还是问了一句，“没事吧？”
“好像没事。”
李澄澄好奇的看着她，又小声道：“学弟喜欢你？”
除了这个理由，简欢也没有其他的解释，“应该是。”
李澄澄激动道：“我就知道！！欢欢，选学弟！学弟是小狼狗！！”
简欢抬了一下书，“我选学习。”
“现在学习，毕业后就可以谈恋爱，一起努力。”李澄澄做了一个奋斗的手势。
简欢笑出声，低头继续写作业，“停止幻想，你数学才考126分，快点看一下。”
“我天，太难了，你是怎么考到满分！”
“你看小说，我看书，多二十几分正常。”
“有道理。”
中午，司延几人拿着饭盒下楼，二楼的时候，李澄澄喊住他，“学弟，这里。”
黄连西三人同时看向司延，孙鑫认真道：“我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戏份吗？”
“滚。”司延低声道。
黄连西几人虽然好奇，但也不会不懂事，当个大电灯泡，李生走了几步，突然转头回来，对着李澄澄道：“学姐，你好可爱，我请你吃饭。”
被人夸的李澄澄不好意思摆手，“不用。”
“用，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可爱的学姐，来，饭盒我帮你拿。”李生伸手拿她的饭盒。
李澄澄脸颊通红，跟在他们后面。
身后的简欢和司延，一前一后走，简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用帮我出气。”
司延有些疑惑的“嗯？”了一声，简欢解释道：“我听别人说了。”
过了十几秒，司延才慢悠悠道：“八卦的男配角是我。”
他停顿一下，又道：“还是被绿。”
“能忍？”
听着是一点都不能忍，简欢：“……”
她“哦”了一声，“对不起误会了。”
“不过我还是要说清楚，不要喜欢我。”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喜欢有话直说，不然给别人一点希望。
司延笑着肩头微颤，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道：“喜欢你又能怎么样？”
简欢一本正经道：“没结果。”
“我又不是植物，结什么果？”司延有理有据道。
简欢：“……”
她眉眼忍不住一弯，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她已经说了。
教师窗口打饭很快，两人打完就分开了，司延刚坐下，黄连西就端着饭菜过来，“你怎么不挨着学姐坐？”
“少管闲事。”司延懒得搭理他。
黄连西嘀咕道：“别人的闲事我还不爱管。”
“你不脱单，我们三个脱单无望。”
司延抬头看向他，“去整容。”
“我要是有钱我就去了，整成你这样，我在学校都能趴着走了。”
“……”
黄连西瞅了他一眼，“别这么小气，跟我们说说呗，反正我们也抢不走。”
见司延不说话，他就只能干吃饭。
大概是司延太猖狂，晚自习高二年级有几个人冲到寝室里，“谁是司延？”
“我去，连你爸都没认出来，你还来找人？”孙鑫挡在前面。
司延这会正坐在桌子面前算题，余光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在这。”
格子短袖的男生推开孙鑫过来，盯着司延上下打量，看着也没那么可怕，警告道：“想好好在学校读书，就给我安分点。”
司延眉头皱着，过了一会放下笔，站起身盯着他，“会做吗？”
男生没想到他会问题，愣了一下，“艹，傻逼啊。”
“会不会做？”司延靠在床边的铁架上，认真的又问了一句。
男生下意识道：“做你妈……”
话还没说完，领子就被人扯着，下一秒抵在铁架上，司延一脸不耐烦，“你他妈不会做嚣张什么？”
“没看见老子在做题？”
“做不出来，这个寝室你就别想出去。”
李生光着上半身把门关上，站在门口不让他们走。
顿时几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司延松开那个男生，突然挺有礼貌道：“给你十分钟。”
他揉了揉头发，什么破数学题……
孙鑫站在那个男生面前，“快做哦，我延哥现在特别文明，只是让你做题。”
“哥们，你高二了，不至于高一的题不会做吧？”
男生一看司延有几个帮手，一时间也不敢动手，僵持了一下，他拿起笔做题。
司延站在旁边看，到了第三步他出声道：“再写细一点。”
男生：“……”
他妈的，老子是来打架的！
能不能尊重点！
他一脸无语的又多写了一个步骤，做完后甩笔，“做完了。”
司延瞥着他，“进别人寝室记得敲门。”
“滚出去。”
前一句话还挺有礼貌，后一句就太不礼貌。
男生一口气上不来，仰头看着他，“你别太嚣张了，黄可兴不会放过你。”
司延拉开凳子坐着，不以为意道：“让黄狗屎来找我。”
“你！”男生气道。
孙鑫几人笑出声，延哥的嘴不是一般的毒。
黄可兴
黄狗屎……
还别说挺顺口。
这时，赵安德拍了拍门，“门打开，干什么！大姑娘还害羞？反锁门干什么！”
李生连忙打开门，赵安德认识高二这几个男生，“干什么？来我们班寝室干什么？”
几个男生侧身就准备走，赵安德扯住其中一个，“说话？”
男生哆哆嗦嗦：“做题。”
赵安德信了才有鬼，“做什么题，给我看一下！”
男生指了司延那个方向，赵安德半信半疑的走过去看，问道：“做题？”
“不要怕，我收拾他们。”
“做题。”司延不是那种爱告状的人，一般有仇自己当场报。
赵安德这才放那几个男生走，在寝室巡逻了一圈就去其他寝室。
……
周五放学，赵安德以他们学习最差为理由，让数学老师给他们讲课。
五点半才让他们放学，黄连西几人要赶公交，背着书包就跑。
司延挎着书包走在后面，自行车也不知道被谁弄倒，他扶起来，余光又瞥见地上有个空瓶子。
他伸手捡起来，抬头就看见女生提着一袋塑料瓶，正看着他这个方向。
他伸手递给她道：“这个要吗？”
简欢家里是收废品，班级里的空瓶她每周带回去一次，卖的钱当班费。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接，“谢谢。”
司延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简欢走在后面，一前一后出了校门口。
司延坐上自行车，朝她伸手，视线落在她手上的塑料袋上，“我顺路给你带过去。”
简欢摆手，“不重。”
“不重我才顺路。”司延眉眼微挑。
简欢：“……”
她递给他，“你丢在门市就可以，谢谢。”
司延“嗯”了一声，骑着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低头看了一眼车轱辘，没气了。
他长腿一收，利落的站直，扭头道：“学姐，能去你家吗？”
简欢愣了一下，很快回道：“我家只收废品。”
“不收人。”
怕他不理解，又添了最后一句话。
司延：“……”
他道：“借一下气枪。”
上一次去就看见她家有气枪。
简欢：“……”
她干脆到没有留给自己时间尴尬，“好。”
收废品的门市
收了一周的废品，废品已经堆到门口，简欢踩着纸壳进去，拿了气枪给他，“会打吗？这个有点老式。”
瞥了他身上的白色短袖，“我来吧。”
简欢小时候经常帮家里打自行车轮胎的气，那个时候家里收废品还没这么好，要到处骑着自行车去收。
她弯腰插上，踩着踏板打气，几分钟后，收回气枪，“好了。”
“谢谢。”司延骑着自行车走了。
简欢在楼下收拾，等会家里人好进来，过了十几分钟，就看见司延骑着自行车停在门口。
他提着奶茶走过来，没等简欢说什么，他放在纸壳上就走了。
散漫又洒脱。
简欢弯腰看向街道，司延连着自行车湮灭在人群里，她收回视线看向奶茶。
打气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