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一直给她夹菜，自己碗里倒是没有什么菜，她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
“……”而且，她都把这些食物吃掉了，他看着她似乎胃口极好，又问了一句。
“还要不要吃饺子？”
“都没吃出硬币，我要是吃到了，你实现我一个愿望，好不好？”
他狡黠地笑了笑，凤眼之中的笑意很浓重。
“好。”温漾点了点头，也朝男人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眸微微眯起，露出的牙齿。
怎么看怎么可爱。
不过，她眼底的情绪是麻木的，眉眼间只有浓重的愁色。
而这笑容，机械的像是被人戴上了一个假笑面具。
沈宴看着这样的她，心情有些郁闷，心底的情绪也不太好，可现在想想这不就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把她驯成这样还不满意吗？
他质问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语气染上些其他情绪。
“小乖，你可以跟我撒娇。”
撒娇？她不会，也不想，但，他这样说了，要是自己不会，又会用些手段来教自己。
温漾朝他眨了眨眼睛，嫣然含笑：“这算是撒娇吗？”
男人的心脏像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一般，一时间竟然说说不出话来。
“今晚的春节联欢晚会，要不要看？”
女人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好。”
沈宴看出来了，心脏蓦然抽疼一下，原本是不想问了，但，还是开口问她。
“怎么又摇头？不喜欢看？”
女人早已握紧了自己的衣角，解释一句：“没有，我想看的。”
“我想看的。”
看着她勉强自己的样子，他想到第一年被自己带来这里时，她总是犯困。
包括，当时除夕，在自己怀里看春节联欢晚会，没看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当时自己去问她。
“怎么了？看个电视，把你看睡着了？”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来了一句：“嗯，太无聊了，不想看，想睡觉。”
“不是答应我，陪我守岁吗？”他笑着曲指在她光滑脸颊上刮了两下，不想看这个陪我看看其他的。
“看看其他的？”
“要不要？”
“我想睡觉。”
最后，他也不知道给她看什么，给她找了一部鬼片，她胆子又小，性格又有些软。
她自然是被这鬼片吓得嗷嗷哭，还扑进他怀里哭，那场面简直是……
总之而言，他算是在她面前出了风头。
她也被这个吓的，不敢睡觉，一直到了凌晨才开始睡觉。
还要一直抱着他的腰肢才能睡。
温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低头，一直扒拉着他递过来的那一大碗饺子。
其实，她没有那么喜欢吃饺子，甚至，只吃了几个就已经饱了。
可，他一直这样给自己盛饺子……
她怕他强行喂给自己吃，她还是选择自己吃的好。
男人再次回过神来，就见她把那一碗饺子吃得干干净净了，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没见你这么喜欢吃。”
“我现在喜……欢……”
她说着话时，已经感受到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有些恶心，甚至有些反胃。
真难受……
他瞧了一眼她有些难看的脸色，蹙眉问她：“怎么了？难受？”
“胃不舒服？”
“嗯。”她点了点头，脸色难看又惨白，但，温漾低头去看自己的盘子时，瞧到里面还有几块牛肉和排骨。
又拿起筷子准备去吃……
这个动作，让他蹙眉，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吃。
他出声制止住了她的动作：“行了，别吃了。”
“都这样了？别勉强自己吃了。”
“吃不下就不吃了。”
她动作停顿了一下，松了筷子，抬眼看向他，一双杏眼泪眼婆娑地，看着像是可怜的小鹿。
沈宴看着她的这个表现，心脏疼了一下，随手抽了一张纸，擦擦她眼角的泪水，语气软了。
“看给你委屈的？”
“又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自己愣愣地看着她，蓦然之间，也跟着她一起难受。
唉……
自从今天从地下室出来以后，她的情绪一直都是十分异常的。
他知道那个是什么，是为了讨好自己，自己算是成功了，可，现在的温漾已经不是以前的温漾了。
一时间，他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只是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大手抚上她胃的位置。
“是不是这儿疼？”
“嗯。”她点了点头，他才轻轻按了一下，她就差点没有忍住，呕出来。
他又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她都乖乖配合着，不过眼底的无色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的布偶娃娃。
沈宴揉了揉头疼的眉心，这是什么胃病，纯属就是吃多了。
“不能吃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要硬生生逼自己吃这么多东西？”
“小乖……”
“你有事要跟我说。”
“嗯。”
温漾有些难受地捂着胃，整张脸，因为难受而皱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可怜。
被他这一大堆话说了以后，委屈携着痛苦席卷而来，她在他怀里小声嘤咛着。
“你会不高兴……”
“……”
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让他的心都揪起来了，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你这样我会心疼。”
他抱着女人去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自己又折返去医药箱里，找了消食片给她。
还拿了温水……
她还是自己离开时的姿势坐在哪里，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像是一只漂亮的瓷娃娃。
沈宴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药品扣出来，放至到了手心里递给她。
温漾默不作声地抬眼看他一眼，然后，嘴唇动了动，最后，也是没有说话的。
男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将手里的药递给她，又递了水给她。
“水喝不完就留在杯子里。”
“我没有逼你喝。”
她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木木地点了点头，机械般朝他笑了笑：“谢谢你。”
沈宴笑着掐掐她的脸。
“好了，夫妻之间还谈什么谢。”
“嗯。”
这一晚饺子里的硬币终究是没被人吃到的，他也没有强行让她陪着自己守岁。
因为她身体不舒服，加上困，没几下就软乎乎地趴在他大腿上睡着了。
沈宴看着大腿上趴着乖乖熟睡的女人，一时间轻笑出声：“小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即使是睡着了，她身体本能还是应和着他，哼唧了两句，然后，一下钻进了他怀里。
跟条小泥鳅一样……
他叹息一声，抱住温漾大跨步往楼上走。
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人一直在身边，可为什么他还是会心疼，看着她朝自己机械地笑……
还是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