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远也笑死，说连诗雨来了教室好几回，黎暗不是躲厕所就是躲楼顶，看来这位新妹妹肯定是漂亮得惨绝人寰，连一中校花都不香了。
其他人骂张哲远睁着眼睛说瞎话，一中校花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连诗雨。
张哲远哼了一声，“轮不到连诗雨也不会是林青蕊，烦死了，不许说她。”
这几个知道他初中的时候受林青蕊迫害，有心理阴影，也没犟嘴，反而善解人意地笑起来。
黎暗吃了一片鱼就放筷子。
严超够过去，他立马合上屏幕不让看。
张哲远都添第二碗饭了，舔着筷子说道：“到底怎么了？还有女生敢不叼你吗？”
黎暗沉默片刻，捡掉碗里的蒜扔到骨碟，“你们说，一个女生天天准时给你发信息是什么意思？”
“废话，肯定是那个意思啊！”
“想追你呗！”
“明摆着的，就是想泡你泡你泡你！”
大家意见一致，女生可势力了，喜欢的才会主动说话，对不喜欢的男生永远都是婉拒：在学习、在洗澡、在吃饭、在蹲坑……总之就是没空理你！
黎暗捡了一块酸菜吃下，又问：“那好好的，突然又不发信息是什么意思？”
这次意见就不一致了。
有说欲擒故纵的，有说三分钟热度不爱了的，有说在耍小脾气的，也有说可能是没流量了，给她充五十试试，毕竟女生总是爱用流量干各种各样的事，月底了，没钱正常。
黎暗沉默片刻，问谁有充值卡。
张哲远抽出一沓，50一张的只卖48，不像小卖部还要加价，看在黎暗的面子上算便宜一点，给40就行。
他爸妈都是通讯公司的员工。
话费卡是从家里免费拿的，卖的比外面便宜，赚个零花，在同学当中很受欢迎。
黎暗看他一眼，“今天这顿饭谁出钱？”
张哲远嘿嘿一笑，一擦嘴，塞了张50面额的充值卡过来，“肯定是送给暗哥，开玩笑的嘛，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黎暗刮开卡，拨打电话按照提示音充值。
别说，还真有用。
消息立马进来了。
rui：你给我充话费了？
暗度：昂。
rui：充五十？
暗度：嫌少？
倒不是嫌少，只是提醒了林青蕊，月底了，该充话费了，男生总爱用流量干这种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为防止断联，还是得有点准备——
黎暗迟迟等不到林青蕊的消息，倒是的短信跳了出来。
您的话费已到账：1000。
目前余额为：1074.67。
黎暗：……
林青蕊很快发来消息：到账没，以后不够说一声。
黎暗：你冲一千？
林青蕊：嫌少？
黎暗：包养我？
林青蕊：……以后发消息给你记得准时回，别搞停机了。
谁包养他啊？
包养的定义是给钱的同时保持长期的性关系，谁要跟他有关系？！
众人水煮鱼都不吃了，围过来问黎暗怎么样。
严超得意洋洋道：“我就说是欠费了才没回你的，看吧。”
黎暗狠狠按了下严超的脑门，一把揪住张哲远的衣领，“有多少卡，给老子全部掏出来！”
……
林青蕊的电话卡是张哲远妈妈给办的，里面的话费，至少够用到她大学毕业。
吃过饭，她正在书报亭翻杂志，没想到充值短信进来了，黎暗竟然给她充话费，原本还以为聊崩了呢……虽然没必要也不需要，但是怎么不算一点小小的进展呢？
据储芳婷说，女生在收到礼物的时候最好表现得矜持一点，这样才不会引起男生厌恶。
没人喜欢拜金女，怎么也得玩点拉锯战才好收下。
可是……拜托，五十块钱，还拉锯战，笑死人了。
试探她的底价是吧？
她给他二十倍，看看他黎暗什么价。
要是能用钱搞定，费什么嘴皮子哄他，浪费时间。
林青蕊并不是挥霍无度的大小姐性格，但也不是吝啬鬼，她是懂衡量价值的，什么时候该一毛不拔，什么时候该出手阔绰，心里有数。
养比格的女人还是很懂激励的，出点血就出点血吧，毕竟舍不得骨头教不会握手。
女孩垂眸收好钱夹。
明艳的小脸难得没有臭着，一看心情就还不错。
报刊亭老板举着紫外线灯验过钞票，喜笑颜开，做成一大笔生意，连带着心眼也好了，笑着提醒她：“小同学，带这么多钱在身上要小心，可别让人惦记上。”
林青蕊点头，伸手拿了本科幻世界，老板干脆大手一挥，送她了。
“以后充话费尽管来叔叔这，给你打折！”
“嗯。”
林青蕊绕去买紫米粥喝，插入吸管后耳机一戴，听着英语材料散步。
路过红姐饭店，女孩心想，这里今天好热闹啊，难道有什么新菜？
再仔细一看。
一帮人聚在阁楼焦头烂额打电话，中邪似的念数字。
张哲远也在，埋头刮卡，刮得脑门心都红了。
这辈子还没见他这么愁过。
“搞什么搞啊，玩刮刮乐？”
学校门口曾经卖过一段时间，后来校方出面整顿，说这样影响也太不好了，哪有卖彩票给学生的道理？没想到还在躲着卖，这群笨蛋，本来就够笨了，再迷上玩彩票这辈子算是提前走到头了。
林青蕊心想，得找个机会去跟张哲远爸妈告状。
喝了一口紫米粥，女孩继续散步，殊不知手机震了一路，短信雪花似的飞进来。
她回到教室一看，所有加一起，总共多了2050的话费，加上最开始的50，也就是多了2100。
好啊，她给他1000，他还她2100，注意是2100，而不是2000，看来是把钱掏光才凑出来的。
林青蕊猜到黎暗应该没太多零花，只是家里的店多，过去消费不要现钱才在一帮子高中生里显得很阔。
要知道她过生日，就连张哲远这种铁公鸡都能咬咬牙送支千把块的球拍。
更不用说周朝了，每次都搞得她不好意思。
看来以后约黎暗出来也花不了什么钱，不用动银行卡了，她现在的零花就绰绰有余。
一瞬间，林青蕊心里算的明明白白，但还是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
rui：你什么意思？
暗度：嫌少？
rui：无聊。
暗度：别以为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不就是钱吗，我也有。
rui：知道了，你有钱。
暗度：不许给老子充回来。
rui：哦。
她要是再翻倍充过去，他就充不回来了。林青蕊唇边勾起邪恶的笑，没有底的心渐渐有了底。
聪明且没有道德包袱的人，简直就是行走人间的活阎王。
暗度：你听进去没有？
rui：拜托，消息是用看的，不是听的好吧，我没瞎，汉字认得比你多。
暗度：……吃过晚饭没？
rui：吃过了。
暗度：怎么没撑死你？
rui：因为得死在你后头。
手太快，骂人的消息发出去就无法撤回。
林青蕊“嘶”了一声，心想以后怼人的欲望得克制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半天，发现果然没有新消息进来后，女孩便把手机扔到柜子，转头盯着储芳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