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霍沉渊至今没有对顾家做什么，是妹妹自己心里有鬼，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那你请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觉得小妹是精神疾病，应该进行特殊治疗……”
顾淮安话音未落，顾长安立刻斥责。
“你要把她当成精神病？”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他低垂眼眸，声音平缓。
顾长安急的原地打转。
“不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她只是吓坏了，让心理医生过来辅导。让以前的朋友找她玩，囡囡最喜欢购物，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全都给我找来！”
“让顾浮笙回来，他是大哥，难道还不管他的妹妹了。”
“父亲，这次小妹是彻底伤了大哥的心。”
“他是大哥，还跟自己的妹妹过不去？”
顾淮安如古井无波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这一点，恕难从命，我觉得小妹错了，不值得原谅。我去找心理医生了，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顾长安说话，就转身离去，差点把顾长安气得够呛。
他当然知道女儿做错了。
可是他还是本能地偏向顾佳姿，毕竟这个女儿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
顾佳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虽然还是疑神疑鬼，但也开朗了许多。
那些小姐妹轮番的来，告诉她什么品牌出了新品，她喜欢的爱豆出了新专辑。
就这样，她对外面的世界又开始充满了憧憬。
她再三和顾长安求证，得知霍沉渊不会对自己下手，她胆子又大了起来，开始走出家门。
闻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看着商场挂出来的新品，还有那些人的赞美和追捧。
她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昂首挺胸，十分自信。
她买了一大堆东西，全让后面的小跟班拿着。
“我们品牌新出了高订，您要看看吗？”
“好啊。”
“请移步我们贵宾室。”
“我先上趟卫生间。”
顾佳姿去了卫生间，低头洗手，抬头突然看到镜子里有一张血淋漓的脸。
她吓得浑身血液倒退，面色惨白。
幻觉……
一定是幻觉。
她赶紧闭上眼，拼命摇着脑袋。
再次睁眼，镜面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了。
她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幻觉。
纪灵就算要找，也应该去找王光平，去找霍沉渊，不应该老是跟着自己。
她正想着，继续洗手，可不知怎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突然变了颜色。
鲜艳的红色……
哗啦啦的……
像是动脉被割破，鲜血争先恐后流出来，都快成喷射的状态了。
她吓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镜子上多了几个字。
“顾佳姿！还我命来！”
“幻觉，这也是幻觉。”
她拼命地揉眼睛，可是这一次再次睁开，一张布满刀伤血污的脸，赫然逼近。
有多近呢？
鼻尖抵着鼻尖。
她能闻到恶心的血腥味，能感受到沾着血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自己的面颊。
那灰白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她。
对方张嘴说话，哗啦啦的鲜血从喉咙里冒出来，还带着气泡的声音，是因为喉管被割断了在漏气，以至于说话声音都像是漏风一样。
“顾佳姿……还我命来。”
下一秒，青白尸斑的手冰凉刺骨，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不是我，不是我杀你的……为什么要找我……”
她艰难吐出话语。
“是你！是你怂恿我诱惑我，你才是计划的主谋，为什么却是我死了，你最该死！”
“地狱实在是太冷了，顾佳姿，你下来陪我吧。我要你下来陪我……”
尖锐刺耳的声音。
是纪灵的声音。
“啊——”顾佳姿惨叫一声，然后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她耳边焦急地发出声音。
“佳姿，佳姿，你怎么了……”
顾佳姿幽幽转醒，想到之前看到的，猛地坐起身，浑身冷汗。
她还是在卫生间里，周围围满了人。
“鬼，鬼呢？”
她尖叫着，四处寻找。
“哪有什么鬼，佳姿，这里有你一个人啊。”
“不！不可能！纪灵来找我，她要我去陪她，她还掐着我的脖子，她要我死……”
“她浑身都是血，指甲那么长，头发都能拖到地面。镜子里有字，水龙头全都是血……我快要死了，她要来索我的命了……”
顾佳姿惊恐地叫着，一下子指着镜子，一下子指着水池。
可周围就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因为卫生间干干净净，地板呈亮的都可以反光照镜子。
这里根本没有血液，也没有什么字。
大家都觉得顾佳姿又犯病了。
“你们不信我？”
顾佳姿发觉她们都以一种诡异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撒泼打诨的疯婆子一样。
顾佳姿有些受不了了。
“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关键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排忧解难。
她踉踉跄跄地跑出卫生间，之前买的东西也顾不上来。
她想离开这儿，这儿阴森恐怖。
她回头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感觉脖颈凉嗖嗖的，而且肩头有些沉重。
她猛然想到自己以前看的玄学书。
里面说……
是有鬼趴在后背，对着后脖颈吹气。
她一想到这，瞬间觉得太阴森可怖了，跑得更加快了，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顾佳姿跑得太快，根本没注意脚下的路，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电动扶梯这儿。
她一脚踩空，整个人栽了下去，一路滚了下去，彻底晕死过去。
顾佳姿脑袋磕破了一个大洞，一直在汩汩流血。
送到医院好不容易把抢救起来，症状比以前更差，不肯上厕所，声称里面会有鬼，以至于污秽物全都排在了身上，整个人臭烘烘的。
这也就算了，还不让任何人接触，看谁都像是纪灵。
以至于医生远程无奈地用麻醉枪注射，把人放倒，高度紧张的顾佳姿这才能好好睡一觉。
顾长安看着昔日金贵的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他不过出去散散心，回来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医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我的女儿，多少钱我都可以。”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术业有专攻，要不你直接去精神科看看吧。”
此话一出，顾长安的脸色瞬间变得厉害。
他最忌讳这个，难道要别人知道他顾长安的女儿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