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我就先走了啊、”
小赵站在大门前，恨不得立刻出现在百米之外，主要是现在也太尴尬了。
沈佳不在家里，现在屋里只有沈年业和沈望希，外加一个他，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看着搬上来一地板的东西，再看看小赵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出的一脑门的细汗，沈望希决定怜悯的饶他一命。
“走吧，不用问他，注意安全。”
对于少女的大发慈悲，小赵属实是心存感激，做了个祈求叩拜的手势，道：“明天我准时来接你，我保证。”
沈望希笑着朝他摆摆手，送他离开。
很重的跳跃声也在身后响起，沈年业也艰难的走到门口相送。他拄着双拐越过地上摆了一地的东西，险些摔跤。
走到门口也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其实他不必来的，可他却依然走到了门口。
“路上慢一些，注意安全。”
“知道了沈哥，您回去吧。”
“哎哎。”
即使这样应道，沈年业也一直等到小赵进了电梯才将门关上。
沈望希没管他们的‘弯弯绕绕’的礼仪，她开始弯下腰将东西该搬屋里的搬屋里，该放行李箱的放行李箱，该洗的也放在一边，等到最后扔进洗衣机里。
等到小赵离开，房间内的父女二人才真的没话说。
除了物品外的包装‘呼呼啦啦’的噪音，已经没有其他声音，就连窗外几不可闻的鸟叫声，此刻也显得如此的吵。
沈望希再一次放完东西从房间内走出，这一次正正对上沈年业的身影，看着他那双无措的眼眸，心里不是滋味。
尽管这样，他依旧单腿站立，时不时的想要弯腰帮忙递个东西或者收拾一下，但许是害怕帮倒忙，手堪堪碰上东西就紧急收回。
不明显，但笨拙的身影却已经足够明显。
“我妈呢？”
沈望希冷不丁的问出声，在声音落地之际，尽管不去看，沈望希也能感受到一旁人的受宠若惊。
声音带着颤抖，道：“去、去学校走一些流程，下午去的，估计也快回来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望希“嗯”了一声过后就没有再理他了，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反观是沈年业，回话后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下沈望希的表情，看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后，就又找起话题一句接一句的说起来。
“前几天，入学考下来了，你妈妈说你考得很好，还分了个好班。她原本以为你会跟不上，还说自己多虑了。”
沈望希：“嗯。”
“上学之后，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开心最重要。听你妈妈说你想上军校？如果真的想，那就去。你的成绩我问过别人了，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保持不下降就好。”
沈望希：“嗯。”
“你从小就喜欢这些射击、格斗一类的东西，我问过了，那所高中社团是有的，你可以参加一下看看，但要注意安全。”
沈望希：“嗯、”
......
“听说你弹弓玩的不错？我还没见你打过，倒是每天见你晨跑......我弹弓也勉强说得过去，改天、我们比一场？”
沈望希：“......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沈望希从地上站起来，把一堆垃圾收拾到一个敞亮地方，去了卫生间洗手、
她看着镜子中红了眼眶的自己，一时间感觉心脏。密密麻麻
那个人都是知道的，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可错过就是错过，不是亲身经历的就不算数！
都不算数！
沈望希捧一捧水扑在脸上，清凉的水褪去一天的疲惫，让人不得不喂叹一声，变得几分清明。
但在此时此刻，凉水铺在脸上，沈望希竟有几许的窒息感。水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水池里，细微的“啪嗒”声根本听不真切。
她双手撑在洗脸盆的边缘，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
脑海里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这样做对吗？
究竟是拿个陌生人对他，还是态度好一点？
她是怨他，但那又怎样，无论哪个身份都找不出他一丝一毫的错误，除了身为父亲的那一个‘污点’。
他是英雄，是值得人敬佩，值得人仰望的英雄。
她也一样。
另一边，在沈望希的身影消失在客厅的那瞬间，沈年业高兴的单脚小跳起来。
但下一刻，就平衡不稳摔在了沙发上，拐杖磕在了沙发脚，重重的闷声响起在客厅。
沈年业下意识地去看卫生间的方向，在看到没有什么动静时，才把心安安稳稳放在肚子里。
兴奋劲过去，他看看钟表，撑起拐杖一蹦一跳的走向厨房，烧水做饭。
沈望希从卫生间理出来便看到在厨房忙碌的人。
他的背影很是艰辛，单腿的站立很是费劲，每次移动都要借助外力，更别说洗菜、择菜等需要把拐杖夹在腋下的动作了，稍有不慎就要摔向地板。
沈望希站在角落，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才迈起脚步走过去。
“做什么？”
“啊？”沈年业习惯性的全身紧绷，握紧拐杖，反应过来后才缓缓松开，转头笑道，“快到饭点了，你妈妈可能回来晚了，我就怕你饿，随便做一点吃的，想着给你垫垫肚子。”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工作的声音很大，混着烟火气交缠在二人身上，冷冰冰的氛围好似有所缓和。
沈望希走进厨房，站在操作台前，道：“我来切菜，你来炒就行。”
她没有离开，也没有让人离开，而是选择了第三种，一起留在厨房。
“哎哎，好。”
沈年业一手撑着拐杖，给女儿腾出位子，笑呵呵道：“我准备炒一个鸡蛋番茄，一个青菜和回锅肉，但回锅肉我不怎么会……可能需要看看教程。”
“不用，我来就行。”
沈望希刀工流畅，番茄在挤压下炸出汁水，溅在到面上和菜板上。不知为何，少女忽然一顿，将那些红色的汁水遮挡，没有让某个人看到过番茄的惨状。
经过两个人无声的配合，还没有半个小时，四道菜就新鲜出炉了，又加了一个辣椒炒土豆 。
两人坐在餐桌上，静静地等待沈佳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