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我帮忙？”
陈斯屿还是不忍。
“切，他算什么。”
夏笙想通后，又回到自信快乐的样子。
“他如果一直不承认他在说谎怎么办？”
想到郭老师，想到她身上的谣言，夏笙某一瞬间，想打人的心都有。
尽管这个谣言，早已消失在过去。
但那个真相，迟迟未来。
“他只有说谎才能活下去。”
一旦谎言被揭开，他将什么都不剩。
方莱至死都会守护这个谎言。
“破冰点，只能是你父亲吗?”
夏笙对陈辛有莫名敌意，他对郭书瑛的所作所为，不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能做得出来的。
“嗯。”
陈斯屿感受到她的不安，搂她搂的更紧：“害怕？”
夏笙不怕陈辛，怕的是他连亲生儿子都不顾：“听上去你爸爸很坏，我怕你再受伤。”
哪有亲生父亲留儿子一个人偿还那么多债务的，又哪有亲生父亲，连儿子的母亲都要陷害……
“不会。”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
…………
周五一整天，夏笙像打了鸡血，一连画上四五个小时，都不带累的。
“你总算知道休息了，夏笙！”
小梨不在，夏笙鬼上身，没人和她说话，馒头快无聊死了。
“怎么了，几点了？”
夏笙停下来，才发现手臂有点麻，她把画笔扔筒里，抬起转了转胳膊。
馒头比了个手势：“五点了，吃晚饭了。”
“五点了？”
夏笙有些意外。
馒头感慨道：“你一下午什么都听不见，画画画到忘我，动画片里那种有如神助的主角都比不过你。”
夏笙睨她：“哪有这么夸张？”
“有！”馒头想到一事，没来得及说：“那个夏笙，嘿嘿，我明天有点事情……”
“好了知道了，你去忙，我不用你陪考。”
夏笙瞬间懂了她想说什么。
馒头：“嘿嘿，我是看你有男朋友陪，所以才放心出去玩，不然我肯定陪你。”
夏笙捕捉到话里的关键词：“出去玩？和谁啊？”
馒头报上名：“伍六和庞天忘。”
夏笙：“你和他们俩谈了？”
馒头差点晕倒。
“夏笙，你话别乱讲啊！虽然我很想一妻多夫，但现实里谁敢啊！更何况，我和他们两个都没什么！”
“哦~”夏笙不信。
馒头说不过她，准备跑了：“你晚饭记得吃，我出去看电影去了。”
“和谁啊？伍六，还是庞天忘。”
“都不是！”
“好啊，馒头，你原来不止两个。”
“什么啊什么！呸呸呸！”
………………
周六，圣诞节。
这是夏笙这个月第三次到美术馆。
她准备进去了。
“陈斯屿，等我回来。”
她抱了抱他。
陈斯屿抬手，将她摁向自己：“我相信你。”
夏笙笑笑，松开他，拿上东西，奔赴考点。
这回只有一个房间了。
主办方借了个展厅，布置成大教室，评委在前，记分员在后，中间那么空的地方，只摆了二十个画架，二十把椅子。
夏笙排名二十，最后一个抽签，拿别人捡剩的，打开一看，第一排正中间。
她走进去坐下，一抬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杨客。
还真是她的好师父，看见装不认识。
杨客当评委，非常严肃，坐在最中间，彰显极强个人资历的同时，还非常摄人，别的考生看一眼，都不敢乱动。
但夏笙这边，要不是她心里抱着对方家兄妹的不服，她早笑出声了。
评委不能戴首饰，不能戴帽子，杨客离了西部牛仔帽，那发型野蛮生长，配上他严肃野蛮的表情，正中夏笙笑点。
可惜，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笑，她想画画，她想赶紧比赛。
杨客在上面，看着自己徒儿正经但不正常的表现，微微皱起了眉。
难道她知道了？
不会吧。这种事，他不说，谁会知道。
但这小孩，搞那么严肃，是什么情况？被最后一名刺激到了？
也不会吧，问起她大学专业成绩，不上不下，中不溜，也没一点羞耻心，这么个小比赛，反而在意上了？
杨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夏笙的反常，是因为上个月，他挂她电话，叫她不要联系自己。
杨客叹了口气。
小孩子，气性是真的大……
…………
随着广播结束，铃声响起，大家纷纷开始动笔。
夏笙拿到题，没急着调颜料，她先是认真研究了一会。等到画里的各种颜色，在她脑子里，有了分层，她才开始动笔调颜色。
杨客看到，手撑着下巴，微微皱了皱眉。
夏笙比赛节奏把握的很好，停笔没有比之前慢很多，时间也够用，还剩下十二分钟。
她仔细检查完画，收笔把画纸四周的胶布揭了。
画上的各种明暗对比，虚实对照都很完整。这是她能力之内，所能画到的最好。
十二分钟后，开始响过的铃，又响了，这回是比赛结束。
后面的记分员上前走到每位考生旁边，监督他们停止动笔。前面的评委齐刷刷走下，一个一个轮流打分。
七位评委打完分后，会有记分员现场统计，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算出平均值，这个分数也就是每位考生最后的比赛成绩。
夏笙是第三个被打分的，她看见某块牌子，有人打了最低分75，其余都是80分以上。
她骂了这个评委八百遍。
等拿到条子，看到75上面的签名，她抿唇，闭了闭眼。
给她打75分的，不是别人，是她的好师父，杨客。
夏笙把分数条扔在桌子上，手往口袋里一插，靠在椅背上，等所有人打完分。
打分、统计、算排名，前后差不多花了四十分钟。
夏笙看见，有个胸前挂牌子的工作人员，把话筒递给了杨客。
比赛结果由杨客来公布。
夏笙觉得杨客怪讨厌的，不知道是主办方要求，还是他自己想这么做。
他宣布完第二第三名，才宣布冠军。
她深呼吸两口，心里念道，可以不是她，但不能是方莱……
“这次‘青艺’油画比赛的冠军是。”
“方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