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自天空落下，朦胧的白雾弥漫整个城市，宽阔的世界一下就变得逼仄窄小。
顾晨曦看着已经被泥水弄脏的鞋子和裤脚，清澈的水眸蒙上一层冰霜。
果然下雨天就是最讨厌的了。
公交车来的时候，顾晨曦抱着背包，穿着已经半湿的衣服快速地跑上车。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戴上耳机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车上没有空调，可顾晨曦却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她紧紧地抱紧怀里的背包，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忽然一件带着温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顾晨曦强睁开沉重的双眼，模糊却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凌学长？”
“嗯，是我。”
凌瑾安用外套把女孩裹紧，如果可以他更想把她揽在怀里，用自己去温暖她，抚平她现在的颤抖。
凌瑾安温润的声音让顾晨曦的精神彻底清醒起来，她坐直身子，想要把凌瑾安的外套还给他。
凌瑾安隔着外套按住她的动作，耳尖微红。
“咳，别动，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听到他的话，顾晨曦没有再动，放松身体陷进外套里，带着他的体温和独有的松木香。
“谢谢学长。”
女孩窝在他的外套里，娇小的身子被外套裹住只剩下白皙的小脸在外面。因为紧张紫黑色的眼瞳不停的转动，特别的娇软可爱，凌瑾安忍不住就笑出声。
精致白嫩的小脸立刻变得绯红皱成团，小声嘟囔。
“笑什么？”
“突然觉得很惊讶，简单几句话能把冰洁气的大叫的顾晨曦，原来也会这么害羞的样子，就像……收敛了利爪的小野猫。”
清冷的琥珀色眼眸里全是笑意，专注地看着她，顾晨曦躲避他的视线，偏过头不看他。
女孩的小动作让他的眉眼弯起，她对他终究是不同的。
凌瑾安靠近她，明显感觉到女孩的身体立刻变得紧绷，在女孩慌乱中取下她的一只耳机。
“听得什么歌这么认真，让我也听听。”
“诶……”
顾晨曦想阻止，凌瑾安已经抬手把耳机戴上了，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他眼神看向她，他们呼吸交缠，顾晨曦睫毛颤动，凌瑾安似乎感觉她的心跳通过耳机线传到了他的耳中。
不过是同戴一对耳机而已，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很粘腻。
顾晨曦连忙收回他戴的耳机，快速地卷起耳机线放进背包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但飞快的动作和颤抖的指间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慌张。
凌瑾安嘴角的弧度很温柔，“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那为什么还要每天都戴着呢？”
顾晨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说话态度又变得疏离。
“没什么，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学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这里很奇怪吗？我也只是正好乘坐这个公交车而已，怎么不可以吗？”
凌瑾安轻笑说。
“没有不可以，但也确实奇怪。放着价格不菲的百万豪车不开，来坐公交车不奇怪吗？而且我记得学校盛传学长是有深度洁癖的人……”
顾晨曦抿着唇，眼睛看了看公车一圈，因为下雨的原因，车里很多地方都是水滴，还被上车的人踩的到处都是鞋印，潮湿粘腻的感觉绝对说不上好。
“你说你奇不奇怪？”
顾晨曦小声地说，眼神里全是戏谑，娇美的脸格外灵动。
“我也觉得很奇怪。”怎么就那么喜欢呢，喜欢到即使身处潮湿脏乱的地方，只要有她在就是让他心动的地方。
凌瑾安低头靠近她，璀璨的琥珀色迅速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你干嘛？”
白皙的手撑住他靠过来的胸膛。
凌瑾安笑笑，帮她把肩膀上的外套盖好。
“好了，不逗你了。公车到站离你家还很远，我安排了司机来接，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爱乖巧地小猫再度背过身，拒绝外人的接近。
“晨曦，不要总是拒绝我，我只是想帮你。”
“学长，这只是你自己认为的而已，我从未告诉过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声音温柔也很冷漠。
“晨曦……”
两人对视，女孩眼里的疏离让他难过。
男人低唤的声音软了她眼里的冷漠。
“一直在暗中跟着我的人，是学长安排的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凌瑾安只能点头。
“夜色的人员来往复杂，而且你回家的时间太晚，我……不放心。”
“学长为什么会不放心呢？上次我让学长想清楚自己的心，学长现在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说出口。
等了好一会凌瑾安都没有开口，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女孩垂眸，轻笑。
“所以学长还是不要再接近我了，收回你所有的帮助，我自己可以过的很好。”
顾晨曦说完，就沉默不再开口。
一直等到公交车到站，下车两人都没有了交谈。临走时顾晨曦想把外套还给他，凌瑾安只是重新给她穿上扣好扣子，转身上了熟悉的玛莎拉蒂。
顾晨曦看着雨幕里的车越走越远，嘴边勾起笑，一会一辆奥迪车开到了她面前。
“请问是顾小姐吗？”
顾晨曦看着他不说话，司机连忙开口。
“是凌少让我来送您的。”
嘴边的弧度加深，连绵的雨水落下，敲击着谁的心。
沉默良久，在司机忐忑不行的时候，顾晨曦才上了车。
奥迪离开后，另一条路上的玛莎拉蒂才缓缓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