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蔫人出豹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啊。”
“那个崖壁上的电梯应该也是他的主意吧？”
“没有他，那咱们西府应该还是那个老样子吧？哪有那么多游客啊？”
“他是谁家的娃啊？这么能干？”
“那是我家邻居老肖的儿子嘛。我打小看着他长起来的。”人群中一个老头说。“后来去帝都打拼，听说还弄出点名堂，自己开了公司。今年春节的时候把老肖两口子都接到帝都，在帝都买了房买了车。”
“嚯，那谁家闺女要是嫁了他可就享福了！”
“嗳，还真别说，他到现在还单身呢。你们谁家有闺女的真有机会！”
“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通过吃瓜的传播，肖家祖宗八代的各种八卦就传遍了小城。
“嗯，卢书记，”呼迎祥出来打圆场，“您看现在都快十一点，西府的夜风又凉，对您身体不好。这样好不好，您先到我们县的招待所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召集县里的领导班子开会研究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处理的结果再向您汇报。”
一晚上的时间应该能够谋划出比较圆满的处理方案，希望既不需要开除孙杰的公职，又能让卢书记满意。
“你们不需要向我汇报，你们要向全西府县的人民汇报！”卢书记道。
“卢书记说得太好了！”人群中有人冲口而出。
有人带头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是是是，卢书记，处理的结果一定向群众公布。”呼迎祥道。
孙副县长的心里一沉，需要公示处理结果，那孙杰的编制肯定是保不住了。
“你们先去忙吧！我再转转。”卢书记道。
“卢书记我们派个人......”呼迎祥实在是害怕再出点什么事。
“不用了！我自己转转就行。”卢书记截住呼迎祥的话。
“大家散了吧！”呼迎祥向大家喊道。
孙副县长如蒙大赦，快步走到孙杰跟前扶起儿子。
孙杰在这么多县城人跟前丢了面子，全县的人都会拿他当个笑话和茶余饭后的谈资，无异于社死当场。
肖空和钱扬升转身正要离开，只听背后卢书记喊：“小伙子，等一下。”
肖空回头一看，卢书记正冲肖空招手。
“卢书记，您有什么事？”肖空问。
“你就是策划了西府旅游项目的肖空？”卢书记走上前问。
“嗯，谈不上策划吧，应该说参与了这个项目。县里的决策起到了主要作用。”肖空很谦虚。
“那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卢书记邀请道。
“啊？”肖空从来没想到会和一省的最高领导坐在一起聊天，有些不知所措。“哦，好。”
“卢书记，那您到我家的小店来吧，就在隔壁。我们几个同学正好在这儿聚会。”还是钱扬升是生意人出身，立刻反应过来。
“好，不打扰吧？那就到你家的店。”卢书记同意。
“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都吃半天了。”肖空回到店里，徐希瑶抱怨道。
“外面的事儿刚解决完。”肖空道。
“这位是咱们省委的卢书记。”肖空介绍道，“卢书记，这两位是我同事徐希瑶和王虎，这两位是我高中同学钱扬升和荆小琴。”
荆小琴没想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居然是省委书记，有些不知所措。
徐希瑶和王虎虽然年龄小，但见惯了大场面自然不会怯。
“大家随便坐。”卢书记尽管想表现得亲民，但一举一动依然有领导的范儿，“我今天下午来到西府转了转，发现游人如织，百业兴旺啊，和以前我来西府视察的时候的样子大不相同。
用旅游做经济发展的突破口是个非常讨巧想法。刚才又巧合认识了肖空和你们，所以想和大家聊聊还有些什么振兴咱们省经济的好办法，好点子。”
“当时我建议西府县走旅游发展的路，之前也做了一些数据分析。”肖空说，“数据显示，西府县比较缺乏自然资源，跟省城离得又近，工业一直发展不起来，拼传统农业又拼不过再靠南的一些气候比较好的县。倒是城楼啊，街道啊，黄河啊这些旅游资源完全没有开发，特别是有些旅游资源长期没有人知道，稍加宣传就能够获得不错的收益，所以我才建议走旅游的道路。”
“如果跳出西府县，从全省的角度来看，有没有什么建议呢？”卢书记追问。
“咱省幅员辽阔，从全省的角度不太容易找出来一个共同产业普遍适合所有的县市地区一起搞。最好还是分开，各自振兴。再说，市场经济要的不就是各家分析自己的长处，发展自己的长处么？多元化的经济发展才比较健康，这样万一有个什么风吹浪打的，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肖空道。
“从行业的角度，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那就更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肖空拿起桌上的凤酒，“就拿这酒来说吧。我小的时候，凤酒就是咱们省的代表，拿出去也有面子，和别的省的代表酒放在一起一点都不差。我父亲出差的时候经常给外地的同事带几瓶过去。
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凤酒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变成了二线甚至三线品牌。我这不怎么喝酒的人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凤酒的衰败。现在除了咱们本省以外很少能够见到凤酒的身影。即便是在省城，饭馆里喝的也多数都是外地酒，喝凤酒的多数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本地人。
您看这凤酒的包装，我小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完全没有变化。这样的产品怎么能赢得多变的消费者呢？如果凤酒再不自救，再不做宣传，不去扩充产品线的话，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品牌喽。”
卢书记看着肖空手里的凤酒，颇有同感。
凤酒的衰落，是他的心病之一。
虽然凤酒在他到任省委书记之前就已经走上了衰落之路。但在他任职期间凤酒的滑坡之路不断加速。